第五百六十三章 糟糕的守株待兔

另一邊的通道要狹窄黑暗得多,以至于大家上一次來時,直接誤以為是條死路。

通道兩邊仍是磚砌的牆壁,小路窄窄的,需要側著身體才能過。

由于眾人刻意放輕了腳步,又無人說話,所以兩側一旦傳來聲音,就會听得份外清楚。

前方有人聲傳來,好像有兩個人在交談,不過很輕很遠,听不到內容。

但眼前的路又實在很窄,看著不像是適合兩個人說話的地方。

又走了一段,大家漸漸辨別出了聲音來源。

聲音來自頭頂,且有回聲。

「這里。」

江宴低聲叫停,蠟燭抬向一側牆壁,只見牆上瓖嵌著一副畫,畫上是名白衣女子。

「好好一個美人,怎麼瞎了眼?」

謝長魚念叨了一下,隨即發現美人缺少的眼楮差不多是菱形的。

她掏出了一直存放好的碧玉菱形塊。

江宴接過來伸手貼上去,伴著一聲輕輕的「 嗒」,牆上的畫動了,白衣女子的身形從畫中月兌離,成了一道可供人通行的門。

大家依次爬了上去。

謝長魚現在差不多明白過來,這深林宮殿的地道,之所以給人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感覺,大約是因為就整體而言,它是個環形的。

人聲逐漸清晰起來。

走過一道拱門,熟悉的身影顯露出來。

雀湖和綠衣女子背對著他們,正在說話。

「有必要嗎?你這麼早拉我過來。」

雀湖的聲音听上去很生氣。

「當然有必要,上次讓江宴跑了,這次再不學著守株待兔,還留著腦袋做什麼?」

綠衣女子冷冷斥道。

「你覺得他會來?」

雀湖冷笑一聲︰「他們從地下河游出去,身子都泡僵了吧?現在不窩在江府取暖,怎麼還會來這里?我看你當他的身體是鐵打的。」

「我倒覺得你一次次吃虧就是低估了他。」

綠衣女子說著後退一步,避開雀湖憤怒的推搡。

「好吧,你不找人,我去找。」

綠衣女子讓她在這里等著。

「我不!這里怪陰森的。」

雀湖雖然生氣,但還是拔腿跟了上去。

兩人一轉身,就看到江宴一行人了。

「江——」

雀湖一句驚愕還沒發出,就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

她與綠衣女子,都被謝長魚等人從不同方向,持箭相對了。

「你們若是不想被射成篩子,就告訴我深林宮殿的主人們,和我的人都在哪里。」

江宴冷冷道。

「他們被運走了。」

綠衣女子與雀湖對視一眼,示意她別亂說話。

江宴捕捉到了這個警告的眼神。

「真的嗎?我不信。」

「你不信就沒辦法了,就像那天你說自己沒有閣主令一樣。」

「可那天我有,如果你用這個做類比,我只好認為失蹤的人就在你身邊。」

「都說了別跟他們打嘴仗。」

雀湖忍不住埋怨,江宴和謝長魚的嘴皮子都好得不行,和他們吵嘴是自討苦吃。

「閉嘴。」

綠衣女子無視了她。

「你的要求我可以考慮。」

「你現在就考慮。」

江宴不給她拖延時間的機會。

「有一部分人已經被運走了,所以我給不了你全部。」

「那就讓他們回來。」

江宴對此無動于衷︰「雀湖是西域女皇,你看起來實權不比她低,你倆加起來連這個都做不到嗎?」

「江大人,我所言句句是實。」

綠衣女子無可奈何,從懷中模出一封書信,信紙上繪著奇特的花紋,紙上寫明了其主人的吩咐︰先將軒轅肅、安歌帶離京城,再運走剩下的慶雲閣的人,信上的日期也說明了計劃已于昨夜進行了第一部分。

「我沒騙你吧?」

「把慶雲閣的人先還過來,給他們解毒,再把你們的路線寫出來,不然你們別想活著出去。」

听了江宴的命令,雀湖和綠衣女子對視片刻︰「怎麼辦?」

「去吧。」

原來慶雲閣的人被放在另一間密室里,雀湖打開機關,一個個把他們拖了出來,又掏出解毒的藥丸,挨個喂了進去。

「大概過半個時辰,他們就會醒了。」

綠衣女子面無表情︰「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然不能。」

謝長魚這次帶了浮冬來,吩咐他去把一把脈,看看雀湖有沒有喂錯藥。

「藥沒問題。」

浮冬把了一會,搖搖頭。

「所以我們現在——」

「我這人謹慎,慶雲閣的人不醒,我是不會放你們走的。」

江宴盯著雀湖︰「我听說,你與熙光閣內亂有關,所以在慶雲閣的人醒來之前,我希望你能如實招供。」

「我寧可你殺了我。」

這次雀湖拒絕得干脆利落,綠衣女子也閉口不言,沒有表示反對。

「這倒不必,我曾在大理寺任職,刑訊花樣多的是。」

江宴清楚很多時候不必殺人,上一道酷刑,就足夠讓人把所有話都吐出來了。

「你若是敢,我就和你們同歸于盡。」

雀湖目光如寒冰。

「江宴,你別自信過頭了。看看這地磚的花紋,我知道步子怎麼踩,就能觸動機關讓它塌陷,你能嗎?」

地磚和地下河前方密道的珠毯一樣,都是由許多顏色組成,外人根本看不出問題所在。

「你這麼不惜命,真讓我感到意外。」

謝長魚搖頭道。

「人都有在意的東西。」

「那這樣,熙光閣的閣主笙歌為什麼失蹤,你總知道吧?到底誰背叛了笙歌,是空無燼,還是琴女?」

雀湖沉默了一會︰「你知道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利散,則無往。」

「你能不能別打啞謎?」

葉禾不耐煩了︰「說個人名而已,就這麼難?」

「不是人人都像你頭腦簡單。」

雀湖冷笑一聲︰「世事往往錯綜復雜,不是一個人名、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的。我舉個例子,多年前你們大燕的長公主軒轅冷被殺,你覺得她的死,只與某一個人有關嗎?皇帝、承虞郡主和謝家家住,哪個不想她死呢?」

「你能說只有一個人參與了對她的謀殺嗎?」

「無非是最後一根稻草的出現,讓大家默契地壓死了駱駝。」

「可軒轅冷確實死了。」

謝長魚極力壓下翻涌上來的回憶,反駁道︰「但笙歌不一樣,他不明不白地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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