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聯可是收錄在古韻樓里的佳作,謝長魚還是很小的時候,曾經游玩到了古韻樓,當時在那里溫書的小生便是已經皈依了山門的空法大師。
說起這人,那算是大燕的一個奇才的,他的才華縱是當今的文人摞在一起也未必能夠齊及,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曠世奇才,卻出家了。
謝長魚不才,小時候便被他指點一二過,當時這對聯,正是他對出來的。
「隋兄?在想什麼呢?」陸文京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剛剛白燁說完話時,便已經請教謝長魚,問她是否能夠對出。
可是謝長魚的思想還在想著那個已經皈依了的大師,一時走了神。
台下的人已經開始起哄了,這對聯無人對出並非笑話,可是當初的謝長魚也曾一騎絕塵,出口成章過。
如今他可是頂著狀元郎的身份坐在高台,自然因為那些無能又多事之人的注意了。
「听聞隋大人才思敏捷,當年一句乾月中樓倚更是讓無數心生佩服的,不知這對聯能否對的上來。」
不知哪里來的粗野男子,話雖燥了些,但是卻又並非毫無筆墨,倒是知道隋辯的成名佳句。
說起這個,白燁倒是驚訝了起來,他轉過頭看著隋辯,臉上倒是有些不可以思議之色。
「原來去年傳為佳作的詩句,是隋大人的作品呀,白某果然如那井底之蛙,當真孤陋寡聞了。」
他這話雖說是自謙,但是也不無道理,現今大燕,若是胸中有些筆墨的人,恐怕沒有人不知道隋辯正是因著這句詩引來了皇上注意的。
不過這也算是信奉什麼便會臆想什麼,謝長魚自己心里清楚地很,皇上那點心思,都用到了她對大理寺機關的鑽研上了。
哪里真的會在乎一個只會雲雲咿呀的文者。
這台下的人恨不得將隋辯哄上了天,各個既存了想要看他笑話的意思,但也不乏真有鑽研者想要知道他是否能夠對上此聯。
陸文京搖著他那個畫扇子,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發吹出大遠,看著謝長魚嘴角咧到了耳根。
「隋大人,要不要試一試。」
謝長魚總是覺得,陸文京自從傷好了之後,人也皮了許多。
以前的陸小京可是為謝長魚之首,將她當小祖宗一樣供著,什麼時候敢這樣調侃她了。
現在倒是好了,竟然學會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拆她的台。
「陸兄,你這可是要難為我了。」
不過謝長魚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自己不怕他這樣的打趣了,說話來也是陰陽怪氣。
「隋大人,就讓我們見識見識您的才學吧。」
低下的人已經熙熙攘攘的叫聲一片了,看來並非她有意炫耀,實在是群情難卻呀。
「既然大家這樣熱情,又看中在下,那隋某獻丑了。」
謝長魚拿起筆墨,將記憶中的下聯寫了出來。
做出這對子的是她的啟蒙老師,而老師現在已經皈依清戒,自然不會在意謝長魚冒用他的學識了。
提筆順流而書,筆鋒落下時,下聯已經躍然紙上了。
白燁與陸文京坐的最近,這上面的內容自然最先看到。
縱然陸文京筆墨不精,可看到這下聯也忍不住拍手稱絕,險些將謝長魚的名字說了出來,後連忙改口說道。
「隋大人好才學,若說這聖者空法大師在世,也只當如此了吧。」
謝長魚見這人念起自己的老師並不害臊的樣子,心中一個大大的白眼翻給了他。
白燁更是愣住片刻,隨即跟著拍手。
「果然是狀元之才,在下慚愧,若說再苦讀十年,也未必能企及大人一毫呀。」
倒非白燁夸張,謝長魚這盜來的詩句確實佳妙。
台下的人看著上面兩人自顧自的夸獎起來,倒是一個個好奇的不得了,催著小郎快將隋大人的下聯掛出來。
小郎連忙快步跑到樓上,將桌子上的衍紙捧起,回到了台上。
兩人將紙鋪開,下聯的字便自上而下緩緩映入眾人眼簾。
擎酒碗,過九碗,酒碗失九碗,久惋酒碗……
待卷紙放下,整副下聯便映照在眾人眼中了。
眾人紛紛站起看這下聯,這是何等灑月兌的人,才能對出這樣的下聯呢,在場的人抬頭看了一眼正在台上舉起酒杯的人。
「果然是金科的狀元,這等才識,我等確實自愧不如。」
其中有人恭維著隋辯,但是這話中也是真的羨慕不已。
「白公子,隋某已經盡力了,這屆科考就看你的了。」
謝長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起身瀟灑的離開了。
從提筆研磨開始,隋辯的一舉一動均落在旁邊的孟嬌嬌的眼中。
她不是一個懂詩詞歌賦的人,但是也知道剛剛隋辯的下聯已是千古絕對了。人已經走遠,可她的目光一直追隨在隋辯身上。
「我看嬌嬌你這眼楮八成是長到別人身上了,一時回不來了。」
剛剛這人還在笑話的上官三月,轉過來看著她的表情掩嘴笑著。
大約是春日將近了,這個小姐們的春心再次萌動起來。
回到孟府,孟嬌嬌還一臉的魂不守舍。
「小姐?小姐?」
旁邊的丫鬟連喚了兩聲才將孟嬌嬌的思緒喊了回來。
自回府之後,她便日日想著隋辯在醉雲樓時對聯的那份從容自信,不禁泛起了花痴,孟夫人可是從來見過自家女兒這幅模樣,眼下走到門口,便見到孟嬌嬌舉著腦袋的樣子了。
听到丫鬟的叫喚,孟嬌嬌總算回過了神,也才注意到母親不知何時到了門口。
「你這丫頭,是犯了什麼魔怔了嗎?這兩天我就听丫鬟說你總是走神,不知是被什麼沖撞了,今日一看,是真的著魔了。」
孟嬌嬌的名聲一直都不是很好,也是因著這跋扈的性子。
如今傲嬌的姑娘一下子沉穩了起來,這怎麼能不叫孟夫人心驚。
「哎呀娘,你休要听這些死丫頭胡說,我這不是好生的樣子?」
雖說她性子直了一些,但是心中思慕男子終究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孟嬌嬌再跋扈,也不會自損廉恥的。
不過她越是這樣說話,孟夫人越是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