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自然是配合的,此時依舊裝著毫不知情的樣子說話。
「小民的丞相大人相救撿回一條命,如今夫人又親自趕來侍候,令小民受寵,實在難當呀。」
早就知道這白燁是個慣會耍嘴皮子的人了,這些話在謝長魚听來自然心里毫無波瀾了。
她笑著回著床上之人。
「這說來,當是我們應該感謝公子你了,若不是白公子出手相救,我夫君這條命空有危機的。」
也是說道這里,白燁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若說相識,兩人應該是第一次見面,為何她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律靈山莊在黔南一帶確實十分出名,可白家就算再盛名,他白燁的名字也不至于在盛京人人皆知的,他心中疑惑,看向謝長魚的目光也警惕三分。
見這白公子算是反應過來了,謝長魚忽而起了玩心,想要逗一逗這位白少俠,于是笑著說道。
「白公子這般反應,我大約也能明白一二,您是好奇我為何會知道你的名字吧?」
不用他自己問,謝長魚主動說出。
見白燁的手指微微縮緊,她的笑更是遮掩不住,輕笑出聲。
「白燁公子可還記得謝池?」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眼前之人,當時所行之事,那清瘦小郎是知道的,當時已是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強裝鎮定拉那小子入伙。
現在醒來,倒是差點忽略了那人。
不過這人與丞相夫人究竟是何關系?
當時謝長魚是有意填充了身段,就算清瘦,也魁梧許多,兩者差距,並未容易想到一處。
白燁腦中思索片刻,點頭說道。
「不知謝兄如今在何處?」他說這話時,眼神探究的盯著面具後面的這雙眼楮,答案似乎乎之玉出,但又小心翼翼。
不過謝長魚可不是那般輕易饒過他的人,于是編著謊言與他解釋道。
「謝池是我表哥,江南一代的風流公子哥,白公子,你們能夠認識,當真是惺惺相惜了。」
她這話一般是松了白燁的心,但一般卻緊緊揪住他,畢竟謝池是知道他的計劃的,就算僅僅的其中一環,也總會有疏漏之地。
面前女子是江宴的妾室,若是他們二人將白燁故意設計接近江宴的事情告訴了他,那白燁的計劃便前功盡棄了。
可眼前女子的表現,就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這讓白燁一時模不著頭腦。
兩人各自懷著心思,這話也就聊不下去了。
謝長魚並不急著點破一切,她就是要這樣吊著白燁,他現在身子剛剛恢復,想要做些什麼還要掂量掂量人在哪里。
若不是遇到謝長魚,這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確實是步好棋,不過還是可惜了,天意弄人,老天爺偏幫著她人。
「白公子好生養傷,我家大人這段時間公務繁忙,抽出身子便來看你。」
謝長魚也不管白燁是何種反應,自顧自的說話,將他一人留在屋中。
走出房門,雪姬跟在身側一道去往閣樓。
「雪姬,盯緊他,白燁此人十分狡猾,我雖未見他使用律音殺人,可律靈山莊的琴曲亦正亦邪,我們要小心。」
謝長魚叮囑雪姬,江宴暫時還不知白燁身份,便只得由她多加注意了。
軒轅翎此番遭殃算是命定了,江宴順勢將手中積壓的多年案本翻出,目的便是兩人,王權和李謹。
一同調查的官員自然發現了其中的玄妙,太子已經被廢,調查的再多不過只是罪上加罪,逃不過,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江宴盯著這次動作盯上的人卻真正極為難纏。
李謹失去了太子的庇護,李家人也主動月兌離了與他的關系,不日便會處決,只是這王權有些難辦。
他可是當朝太傅,這麼多年的謀劃,他在朝中的關系網已是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自然有很多人為他遮攔。
為此江宴多日沒有休息,將這些背後運轉的人一個個揪了出來。
「其實王權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他雖關系復雜,但一直都是保著自己的家族不受連累,你為何對他這般狠決?」
謝長魚在知道江宴所作之事後,第一時間到書房找到了他,就是想知道,為何要如此執著。
眼下太子已經扳倒,江家丞相府之危已經暫時解除,如今要應付的應該是皇上而非王權一黨,謝長魚實在想不明白。
江宴放下手中案本,抬頭看著站在身旁的人。
「是王錚托你來求情的?」
他這話問的很突然,著實令謝長魚沒有想到,不過這件事與王家小子又有何關系。
「你多心了,這幾日我並未比你好到哪里,你救回來的那位公子日日勾著心思,倒是讓我好生頭疼。」
這段時間,謝長魚確實頻繁的感覺自己體力不支,頭疼竟然成了經常犯的毛病了。
「若是累了就好生歇歇,事情總是要一個個解決的。」
江宴倒是心疼謝長魚,但如今身邊連個能用的人都沒有,玄墨到了苗疆便像消失了一般,他飛出去的信鴿有去無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算起來,江宴倒是更為頭疼了。
「如今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不會自絕後路的,雖然與王錚李志關系不錯,但只要兩人無礙,我不會干預你做事。」
自二人認識之日起,這次謝長魚第一次向江宴解釋她心中的想法,愣住的不僅僅是她自己,江宴更是有些意想不到。
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誰,想必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
謝長虞之死,王權李謹月兌不了干系,當時聯合四家時,他自己也是信誓旦旦。
這樣做到並不為了免責,只是他知道這都是他欠謝長魚的的。
「你放心,你的朋友,不會有事。」江宴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拿起剛剛放下的案本,只說了這一句,便給了謝長魚極大的安心。
她仿佛是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了,可是過往的事情卻總是在腦海中回蕩,她過不了殺身之仇那一關。
「多謝。」長久的相處,兩人的性子磨合的十分相像,但怕也只有在江宴身邊時,謝長魚才會這般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