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久別歸來心頭暖

一夜無話,辭別老漢,繼續南行,非止一日,回到石昌。

李秀娥著兵部派人去小白山領取彈藥,配送回寧都,不提。

滕王裘開物見李秀娥歸來,親自出宮迎接,臉上洋溢著歡喜之情,更是噓寒問暖,陳巧巧也上前問候,姐姐長姐姐短關心個不停。

對二人的熱情,李秀娥似乎有些不習慣,嘴上客氣,心里倒是很受用,感覺很舒服,竟然有一種回到家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心頭怦然,粉面微紅。在一陣寒暄中回至寑宮。

很少關注前方戰事的滕王,今日卻問起了此去寧國的戰況。

李秀娥簡略節說,告訴他大致情況。

聞听寧都已被滕軍佔領,裘開物卻又擔心起他大哥來,是否還會重新殺回寧都。

李秀娥也不敢枉下斷言,只能告訴他,依據嬴王的性格極有可能。裘開物剛才還滿是興高彩烈的表情瞬間就愁眉不展了。

何時見過他為戰事如此憂愁,李秀娥不禁問道︰

「陛下,擔心何事?」

「兄長若是帶兵殺回,那寧都城豈不又遭戰亂?何時休戰?何時才得安寧?」

李秀娥很是詫異,關于打仗的事已非一日兩日,裘開物從未關心過,更沒過問過動亂與安寧,今日是怎麼了,寧都之事倒是掛懷起來。

「陛下,爭端存在,戰事不休。我石昌不亂,定保陛下平安。域外之事,無須陛下掛懷,自有臣妾蕩平。」

「這個……寡人倒不是擔心個人安危,石昌城固若金湯,想必當下無人可破。愛妃千里征戰,每日里槍林彈雨,時時處在危險之中,寡人是擔心愛妃安全。」

裘開物一番解釋,李秀娥心頭一暖,每次遠征回來,這呆子總是一副關心之態,莫非他心有所想,意欲何為?

「呵呵!」

李秀娥輕笑一聲,「多謝陛下掛念,有小哪 在我身邊,臣妾不會有甚危險。陛下安心做你的木工就是,寧都百姓對陛下家俱甚是喜愛,供不應求。前些時日,商部送了些家俱過去,一搶而光。這次回來,臣妾有意再讓他們送些。」

當著陳巧巧的面,李秀娥不願與裘開物道得暖昧,雖說她的意識倒是想來著,或許是陳巧巧在身邊的緣故,總覺有些不自然,便故意岔開了話題。

一提到家俱,裘開物頓時眉飛色舞,兩眼放光,「愛妃所言當真,寡人所做的家俱寧都百姓也喜愛嗎?那寡人可得努把力了,貨物基本沒有庫存,運往寧都的成品,多是木器廠的工匠仿造的,為答謝寧都百姓對寡人的厚愛,寡人要加班加點了。」

他倒是興奮起來,好像他不多做些家俱,就似對不起寧都百姓,搓搓手,那架勢像是馬上就要去他的御用作妨,立刻開工。

陳巧巧見他如此猴急,嫣然一笑,勸阻道︰「陛下,姐姐征戰多日,勞苦功高,一路勞頓,好不容易回趟石昌,多日不見,總要先陪陪姐姐才是。至于那做家俱之事,也不急于一時,陛下有的是時間。一家人難得團聚,慰勞慰勞姐姐總是應該的吧?」

「啊!當然!當然!寡人業已做了安排,今晚備了家宴,為王後和小哪 接風洗塵。」

裘開物滿面紅光,對自己早有安排似乎感到很榮耀,就像是說明他真心在關心李秀娥。他也不急著去木器廠了,便重新落座,和李秀娥閑聊起來,只待再過一會兒,一同去御膳房用餐。

李秀娥本想休息一下,畢竟旅途勞累,見他不走了,自己也休息不成,有心想趕他,似乎又有些不舍。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來到石昌十幾年,征戰之前幾乎天天見到裘開物,那只不過是營造一種假象,讓臣子們看起來覺得她這個王後與國王之間很恩愛。這麼做,一是為維系她與滕王之間的關系,確保她這個王後的身份,更是為了小雷霆著想,免得因他不明不白來到世間引起事非。

她與裘開物保持著這種似是而非的親近關系,並非是為討好于他,純粹是一種利用。幸好她承諾為其實現建造滕王閣,而無意中攬下了治國大權。之後,她便將心思和精力全部放在了治國安邦和小雷霆的成長上,她又幾何時用過心思考慮過自己的感情?

不,並非沒有想過,只是覺得裘開物不是自己的意中人而已,可自己這個王後的身份,又豈可亂來?

裘開物對她的態度和關心,她自然是感受的到的,那種怦然心動欲說還休的感覺她也是銘心難忘,可這種心思一旦涌現,總覺得自己很矛盾很糾結,有時還真想跟裘開物好好談一談,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或者是轉移話題而言他。

今日里見滕王關心,她本有些倦意,竟一掃而光了。陳巧巧不離裘開物左右,話里話外,總是一副關心之態,她也覺親近,倒不似以前有些厭煩。

剛好借機會,她談起了寧都王宮。那王宮滕王和陳巧巧都是見過的,很是喜歡,無需李秀娥過多介紹,陳巧巧早已按捺不住心頭喜悅,竟首先提議,何不搬往那里居住?

李秀娥本來就是這個意思,她回石昌,一是看看現在工業生產如何,另一個目的就是想與滕王商量一下搬遷的事宜,當然並非一定是現在,寧都附近還不穩定,她是想征詢一下滕王的意見,畢竟關系到裘開物的居住。

看樣子,陳巧巧是很樂意遷往寧都的,可滕王裘開物並不想去。這倒出乎李秀娥和陳巧巧的意料。他自然有他的理由。

一听他解釋,李秀娥差點沒笑噴,他所留戀的並不是新建不久的王宮,而是他的專用作坊,大型木器廠,以及南部那取之不盡的木材。用他的話說,寧都沒有這里方便,若是遷至寧都,他除了安逸享受之外,將失去那種隨心所欲的木工制作樂趣,雖說他一國之君,建個作坊也容易,終究比不了這里。

見他依歸痴迷,李秀娥也不再硬勸,暫且放放,日後再議。

很快到了晚餐時間,下人將外面玩耍的小雷霆找來,一家人同去用餐。

小雷霆見母親臉龐紅撲撲的,在去御膳房的路上,狡黠地翻翻眼皮,悄悄地問道︰

「母後又有心事了,今晚是否又打算喝個一醉方休啊?」

李秀娥一愣,那心思像是被猜中了一般,俏臉更紅,卻向兒子瞋道︰「莫要胡言亂語,母親哪有什麼心事?酒倒是想喝些,解解乏而已,怎麼會喝醉?唉!母親何時喝醉過?」

這兒子著實詭異,她心里想什麼,就像他都知道似的,她真有喝點酒的想法,若不是小雷霆問她,說不定今晚真喝高了,這一問,她反而不想多喝了,心頭卻有一股羞羞的感覺,在兒子面前根本就沒有密秘。有一個聰明的兒子,並一定就是好事。

小雷霆嘿嘿一笑,「母後言不由衷,我還是勸父王多陪母後幾杯,想必父王是很樂意的。」

說話間,小雷霆向前跑兩步,追上滕王,在其身旁耳語。

「唉!「

李秀娥唉了一聲,欲阻止他,可又覺不妥,伸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來,輕聲嘆息,卻又嘴角帶笑,腳步也慢了幾拍,逐漸與滕王拉開了些距離,但終究還是跟去了御膳房。

這頓晚宴一家四口吃得都很開心,其樂融融,席間李秀娥的話倒是最少,那三個人談笑風生,互講離別之後的不同見聞。李秀娥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自己或許不曾察覺,她的嘴角一直掛著笑。

而裘開物,不論在談論什麼話題,總會時常插上一句,舉杯與李秀娥同干,或是四口共飲。

小雷霆今年十三歲了,李秀娥不想讓他過早接觸白酒,這台酒度數高,擔心影響他的發育。可小雷霆卻說,幾年前他早已偷偷喝過,這酒對他來說如同白水一般,喝下肚去倒是覺得很舒服,感覺自己氣力更大。只是怕母後責怪,從來未曾說過,也沒讓下人告知母後。

李秀娥聞言驚訝,陳巧巧更是驚呆,裘開物倒是開懷大笑,說了聲,「虎父無犬子!」又覺不對勁兒,忙又改口,「自古英雄出少年!」

李秀娥擔心從他嘴里又冒出不合適的話來,忙主動舉杯邀大家一同暢飲,接著便問滕王對制作家俱有何打算,算是岔開了這個話題。

也許真是小雷霆提前打了預防針的原故,今晚李秀娥喝得真不多,只是微醺而已。裘開物也直道剛剛好,但他還是由陳巧巧攙扶著回了寑宮。

臨走時,頻頻回首,一再與李秀娥道別,「愛妃也早早休息。」可他的腳步卻甚遲緩,還是被陳巧巧連拉帶拽才離開的。

待他二人走的遠了,李秀娥竟突然扶案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的,花枝亂顫,笑得似乎很敞快,抬頭見小雷霆尚在面前,笑聲戛然而止,面紅如重棗。

未料她笑聲一停,小雷霆卻接著大笑起來,見母後有些尷尬,便急急向門口走去,未出門,忙又折了回來,攙上李秀娥的臂膀,笑容依舊,喊著「請母後回宮!」二人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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