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陳年往事起波瀾

裘開物到沙水鎮一看,街上的商家雖說被搶了,在收拾收拾殘局之後,多數又已正常營業,只有人員傷亡的商家尚未開張。

他那樓台一片焦土,所幸木料損失不多,但都是基礎用料,還需木工重新去做,只得暫停建設。工人要先清理現場,好在水泥基礎無礙,只損毀了表皮。

這已經令裘開物極其痛心了,再加上有百姓向他哭訴,他亦悲且恨,答應沙水百姓定當為他們報仇!

好在多數商戶積極響應朝庭的號召,參加了社會基金保險,不論是傷是亡,都得到了一定賠償。還有商家入了財險,那損失又減少了許多,繼續正常經營基本不成問題。

裘開物回到王宮,親自找了李秀娥,要發兵討賊,李秀娥若是不答應,他就御駕親征!

他有如此勇氣,真讓李秀娥刮目相看,得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廢柴國王。

便問他,「討代誰?六王子嗎?跟誰打?在哪打?怎麼打?帶多少兵?計劃打多久?後勤補給怎麼辦?滕國如何防衛?打敗了怎麼著?」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裘開物張口結舌,剛才還怒氣沖天的樣子,立到就成了泄了氣的皮球,蔫了,垂頭喪氣地抱怨道︰

「難道就這麼算了?讓那賊人東西白搶了?樓台白燒了?百姓白殺了?」

李秀娥見他沉不住氣,尚不若小雷霆冷靜,只得耐心解釋,稍安勿燥,已經安排了應對策略,但不能急于一時。他這才重又拾回信心,求李秀娥,一定要為百姓報仇,為他出氣,他已經答應了沙水百姓,且不可讓他這一國之君失了信譽。

李秀娥又勸他一番,仇一定要報,氣一定要出,只是得想個萬全之策。得到承諾,裘開物才放心,他又去木器廠著工匠重做基礎部件了。

裘開物的詰問倒是給李秀娥提了個醒,這波賊軍要是不受到教訓,今後滕國必不得安寧。即便是邊防會嚴加防守,他們不可能再輕易侵擾到滕國境內,但那商隊外出依然沒有保障。她的經濟強國之路就要夭折了。

上一次偷偷模模滅了陸家屯的駐軍,使大滕國的商業發展安穩了五六年。李秀娥並不寄希望于外交能取得什麼效果。

如果六王子能夠管控得了軍隊,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恐怕即便是他想為滕國這一方做主,極有可能也無可奈何,更何況他肯定不會站在這一方。若是他認當寧國理屈,那是要付出巨額賠償的,他願意,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

基于這種推測,這個問題還得需要滕國自己解決。正如周正邦所說,要充分做好兩手準備。不過李秀娥所考慮的兩手準備,並非除了外交之外,僅僅是做好邊防防備,她要主動出擊。

現在矛盾已經明了,若再像上一次似的派特種部隊暗中剿滅陸家屯的駐軍,即便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大寧國也知道是滕國干的。

如此想來,或許這次是大寧國的朝廷就知道,也許是他們故意指使陸家屯的軍卒明火執杖來搶的。若真是這樣,便不能再忍了。

于是她連夜召見周正邦、董振義和肖德噲,宣布進入一級戰備狀態。城防巡邏交由女子別動隊負責,所有曾經服過兵役的青壯男子全部回營,立即展開訓練。

火器營配發火器,保證彈藥充足。火炮營調集火炮,備好馬匹,隨時準備出發。兵器制造所多備箭矢。工程營備好各類預制件,馬車和輪船做好應征準備。一旦發生戰事,必須保證後勤補給。

這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接連幾天他們都在一起,分析研究下一步如何。

斥候很快傳來消息,那闖入大滕國的軍隊確實是陸家屯的駐軍。之所以搶劫了商隊之後,又侵入滕國境內燒殺掠奪,就是為了報復。這個性質已經坐實。

起因還是源自六年前的那次剿滅行動,本來那次行動是非常隱秘的,除了行動的那200余人之外,就連滕國朝庭內部官員都知之甚少。這個秘密之所以泄露,出在陸家屯的兩名斥候身上。

十年前,在那十里茶館被滕國斥候抓住的兩個舌頭,當時並沒有被處死,而是弄到隱蔽之處將其打暈了。待他們醒過來的時候,那山體已經崩塌,若回去報信兒,他們也是失職。兩個人一商量,便隱姓埋名遠走他鄉,這一走就是十年。

其中有一個人,家中尚有老母,實在有些惦念,便偷偷模模潛回來探視,正趕上老母親病了,不日而亡,埋葬了母親之後,他打算繼續外出。

可當他听說,陸家屯的軍卒八年前已全部覆滅,除了震驚之外更是後怕,幸虧自己逃了,否則也早已灰飛煙滅。

這倒令他改變了想法,畢竟故土難離,他逃離了這麼久,軍方也未曾找過他,熟悉他的那些人都死了,恐怕沒有人知道他做了逃兵,便重新留在了家里。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那村長將他當逃兵一事上報了,他便被抓了起來。因為涉及到軍方,地方無權處置,鄉里面便把他送回了陸家屯。

一問原因,為何被抓,他只得實話實說。沒想到他這一說激怒了陸家屯的駐軍將領卓不群。

他原本認為這卓將軍生氣了,一怒之下會殺了他,未料卓將軍親自給他松了綁,並告訴他立大功了,下去領賞,前提是繼續留在陸家屯當兵。

賞錢要不要的不打緊,見保住了性命,便連忙叩謝,但他不知道他的功勞何來。

大寧國的軍隊扮劫匪外出搶劫商隊,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原因就是軍餉不足,軍隊里缺吃缺喝,他們只得自力更生。

卓不群也經常組織人馬扮作劫匪去搶劫,搶別的王國的商隊基本上都是輕易而舉,所以他們也不傷人,只搶貨。

但獨獨搶劫滕國的商隊,搶一次敗一次,還有人員傷亡,以致後來那軍卒們都不敢去搶了,他也只得罷休。

但是這口氣兒他卻咽不下去,還不能明著跟上面去說,畢竟他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勾當。

八年前陸家屯五百軍卒一夜之間全部消失。這個新聞他是知道的,都已經驚動了朝廷,而且還與滕國進行了照會,可終究無果。懷疑懷歸懷疑,畢竟沒有證據。

這一次他可找到證據了,那山谷崩塌阻路確實是滕國人干的,這軍隊覆滅同樣也差不了是他們,最起碼眼前有一個人能證明。

于是他把這事報到了文昌縣,可文昌縣令趙海青無計可施,知道又能怎麼樣?朝廷都沒有辦法,就他一個縣令又能有何作為?

卓不群本就心高氣傲,在當初派他帶兵移防到陸家屯駐守的時候,他就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一個500人的隊伍一夜之間消失,他就不信那個邪!于是他便來了,八年了安然無恙。

可現在縣令不給他做主,縣城駐軍將領錢不多也不明確指示,只告訴他,這事自己解決。

回到陸家屯,他跟幾名心月復一番商議,決定明搶,更是為以前的軍卒弟兄報仇,以此來打擊滕國的商隊。既然扮劫匪搶不來貨物,那就明著干!

這一日,有十里茶館斥侯來報,滕國的十車貨物要經過竹林,卓不群便率領軍卒全部出動,進行搶劫。

此次的目的並非只搶貨物,他們還要殺人,于是滕國的那些鏢師和商販便被他們追殺。

到了瀏水河那個東山口,見有邊防軍卒把守,本來他想就此罷手,可看那里只有200守軍,且都是步兵,他改變了主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重新又殺將過來。

既然來了就弄的動靜大一點,絕不能空手而歸。到了造紙廠碼頭,卻沒見到什麼值錢的東西,便繼續催馬西行,直殺到沙水鎮,這里的物資豐富,搶了個夠。

返程時看到滕王那在建的樓台,他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你想建造我就給你毀掉,便下令放了一把火。

其實這次行動已經超出了他的計劃,之所以殺進滕國境內,他本是對文昌縣令及駐軍首領生了氣了,嫌他們對下面的軍卒不管不顧,克扣軍餉不說,甚至不管他們的死活,上一波軍卒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基于這種想法,他是想將這水攪渾,將事挑大,看看文昌縣的將領們官員們是不是能月兌得了干系!

他更大膽的是將這次行動的結果上報了文昌縣幾個官員手里。

那文昌縣令早已嚇破了膽,讓駐軍首領去制裁他,可那首領錢不多卻說,一個小小的滕國何足懼哉?他們搶劫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又如何制裁?

文昌縣令見駐軍首領不配合,便將奏折報了朝廷,可朝廷卻遲遲沒有回話。

消息之所以好打探,因為這事在文昌縣境已經沸沸揚揚地傳播開來,隨便問一個人基本上都知曉。看來這事兒就是軍方和地方縱容所致。

派往寧國都城的使者還未歸來,李秀娥在等待他們的消息,想知道六王子是何態度,以便做出下一步的決策。

三天之後,兵部收到了飛鴿傳書,六王子以需進行調查核實為名,將此事拖了下來。既沒有明確表示核實之後必將制裁當事人,更沒有賠禮道歉那一說。至于搶劫的物資和傷亡的百姓給予賠償一事,更是只字未提。

派出的使節在等候寧國朝廷調查的結果,恐怕短時間內不能回來。

諸位大臣都想知道李秀娥是什麼態度,本以為他們這位處處要強的王後會怒發沖冠,未料到只說了一個字。

「等!」

大臣們想知道等什麼,等使節傳回的消息,等大寧國君六王子的最終決定。

同時她要求兵部厲兵秣馬,保持戒備狀態,每日她都去兵營視察操練情況。

告誡商部,為了保證外銷人員的安全,此事在沒有妥善解決之前,去往大寧國的銷售業務暫停。貨物從西山口出運,銷往大成國,從那里再去其他王國。

看來與大寧國搞不好關系,這外銷方面將面臨無比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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