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憂人憂己憂未來

薛仕有些迷茫,國王有病,王後竟然不知道!可他看到李秀娥挺著個大肚子,似乎又明白了些,也許近段時間王後並未伺寢,對國王身體的變化真不知曉。可這事還不好詳問,只得猜測。

這倒不是重點,他怎麼猜想那是他自己的事,目前要先回答王後的問題,國王的病情還得如實稟報。

前幾日薛仕去見國王,裘開物順便讓他給看看,半年多了,每天夜里他辛勤耕耘,為啥貴妃的肚子不見動靜?是龍種的問題,還是貴妃的問題?

玆事體大,薛仕極其重視,不敢怠慢,認認真真地為國王號了脈,脈相滑膩,腎虛脾寒,精氣不足。

可國王卻說他每日夜里威猛如虎,五次三番都是少時,貴妃娘娘心滿意足,怎麼可能脾寒腎虛?

薛仕被國王如此自信的說辭唬住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號脈診斷技術,便重新又為國王號脈,一如之前。

他知道國王不過是嘴上硬,未明著反駁,倒是勸其節制,戒酒,少葷,適當勞作,多休息,保持好心情。

之後,還為國王開了藥方,按時服藥,將養數月自然見效。

為了確定自己診斷無誤,他還給陳巧巧把了脈,結果亦如國王,脾腎過虛,精氣不足,難以坐胎。

陳巧巧為之驚訝,也許是羞于多問,薛仕給她開了藥方,她應諾照吃就是,只關心多久能夠好起來。

國王裘開物到現在為止,只娶了兩個王妃,李秀娥從迎娶之時就已懷有身孕,為此還差點退了婚。

可想而知,王妃懷著別人的孩子嫁進門來,裘開物怎麼可能喜愛?這才又娶了陳巧巧。

鑒于王後的身體狀況,和對她的感受,國王很難讓她伺寢,臨幸陳巧巧是必然。國王也許是在顯擺自己的威猛,將自己夸的如狼似虎。薛仕初有懷疑,當他給二人號過脈之後,他信了,也正因國王房事過度,導致陰虛火旺,龍種難下。

而貴妃陳巧巧一樣的原因,夜夜承歡,過猶不及,傷了身子,反倒欲速則不達,懷子心切,終不如願。

李秀娥心里不是個滋味,薛仕這一號脈,不但號出了國王和貴妃的病情,也號出了她們三個之間的情感狀況。盡管李秀娥每日早間都到後官打個晃,這事唬得了別人,可瞞不住薛仕,何況他又是王後未婚先孕的知情人。

她清楚,瞞也沒用,反倒欲蓋彌彰。看他與裘開物的關系,他應該知分寸,不該說的不會亂說,否則坊間早就有逸事傳聞了。想至此,她倒對這薛仕更加信任起來。

見薛仕讓她勸國王按時吃藥,這不僅是盡責的表現,也是一份忠心,對國王忠心,對王室忠心,從某種層面上說也是對她這個王後忠心。

「薛太醫辛苦,本宮自會勸說陛下,還望薛太醫及時關注陛體。「

對陳巧巧的病情她倒只字未提,對于陳瀟瀟的這個胞妹,她作為姐姐本應關心關心,可她知道,若不是陳巧巧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每夜纏著裘開物,兩個人怎會將身體搞成這樣?

若是說,又怎麼開口,她不讓陳巧巧再去陪國王?她又陪不了,何況她根本就不想陪,干脆不提。

今天這頓午飯她總覺得有些怪異,現在經薛仕一講,她終于明白了怪在哪兒!

陳巧巧勸國王不飲酒是因病情所限,不再秀恩愛是以前秀的太多了,干得太狂了,現在有了不良後果,秀不起來了。

兩人急著要孩子,恐怕是想跟李秀娥的胎寶叫勁,也準備生一個,可事與願違。

今天二人對她的態度與往日不同,關心她的身體,關心她的胃口,而並非之前的漠不關心。

或許他們還有別的想法,李秀娥暫時猜不到。至于那二人如何,只要性命無恙隨他去吧,她其實更關心肚子里的胎寶,便讓薛仕再給她檢查檢查。

伸出玉臂放在書案,薛仕三指輕搭那只皓腕,只需數秒,便告之,脈壯如昔,依舊蓬勃,若無異感無須擔憂。

沒事就是好事,接下來,李秀娥轉移話題,問聲,過節了,還需什麼盡管開口,異鄉過年莫虧了家人。

薛仕自是一番感恩,那兩份禮品已經足夠,無須王後掛懷。

辭別薛仕,李秀娥這才回到太安府後院。

人回來了,可她思緒仍未寧靜。這幾日早間,她去後宮,裘開物不論是做大件,還是弄小件,總是汗流不止。

伺在身旁的陳巧巧,不住地為國王擦汗。

這細節看似平常,實則有異。要知道現在是春節期間,氣溫不但不高,反而有些冷呢。

看來國王的身子真的是虛了,就連陳巧巧偶爾也會用巾帕抹下額角。

李秀娥思緒萬千,那裘開物對陳巧巧竟然如此沉迷,就如同沉迷于他的木匠活一樣。

低頭看看自己隆起的月復部,著實有些笨拙。可是……可是不顯懷的時候,那原主陳瀟瀟的身材也算得上玲瓏有致,有線有條,柔軔性不錯,踢個腿,劈個叉,來個一字馬,很輕松就能完成。

李秀娥曾經為擁有這樣身材的軀殼而感到慶幸,皮膚白皙,又擁有一等一的容顏。

比之上一世,李秀娥也算得上美女一枚,相對現在這副身材就稍遜一籌了。

可現在就因為胎寶造成了國王竟然不喜,而去專寵陳巧巧。

李秀娥突然感到面頰發燒,為何突然想這個,想那個廢柴國王,是吃醋了,還是發春了?她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腦子里有點亂。

自己與那廢柴又有什麼感情?說不定他對自己還是異常嫌棄呢!今天不過是對自己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而已,而且他們還是為了吃。

李秀娥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都不知道是在笑裘開物和陳巧巧,還是在笑自己。

但她有一點兒很明了,自己確實有些凌亂了。

躺在床榻之上,心髒砰砰直跳,胎寶好像蹬了幾下,月復部一拱一拱的。李秀娥雙手輕撫,喃喃自語,像是安慰胎寶讓他安靜下來。

說是如此,當她的心髒恢復正常跳動,那胎寶也安生了。

薛仕跟她說懷的是個王子,李秀娥初時很激動。她多麼期盼著是個兒子,自己孤苦伶仃地來到這個世上,胎寶是她的唯一親人。若是個女兒,得需要自己去保護,若是個兒子,將來還可以保護自己。

這並不是李秀娥重男輕女,而是她審時度勢,在當下這種社會,特別是她這個地位,生一個兒子,對于她們母子或許會更好些。

王子?薛仕說懷的是王子。對!她王後的兒子應該是王子,可這得到國王的認可,畢竟這個胎寶來路不明。

目前這個廢柴國王依然是大滕國的象征,當他出現在縣衙大院的時候,文武百官正在吆五喝六的吃喝著,見到他,還是一齊跪了三呼萬歲。

而她這個王後,之所以稱為王後,還不是因為與這廢柴國王有夫妻之名。

自己掌握政權,一切改革才剛剛起步,還面臨著重重困難,這條經濟之路依然相當脆弱。若是這廢柴國王發了脾氣,哪怕是一句話,也有可能就破壞了她的宏偉計劃。一切,都有可能夭折。

這說明她還不夠強大,必須加速改革,加快各方面的建設,迅速強大起來。強大到任何人,包括這個廢柴國王,不會不能更不敢阻礙她的強國發展之路。

到那時,大滕國會按照她的戰略持續不斷地發展下去,任何人都不可阻擋的了的。

那時的自己和長大後的胎寶,自然無人敢加害。

李秀娥這只是從政治經濟以及軍事方面考慮的,她現在是靠智慧知識和科技做指導,來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和建設。

忽然她想到了那個假扮劫匪的胡水,一把片刀或許也能夠嚇唬住人。若不是小翠身懷絕技,當時可能真的就被這個假匪給劫了。

必須做到能夠自我保護,要保護好這具軀體,生命是革命的本錢,身軀不在何談革命?

在上一世自己的身體就很棒,被河水淹溺了,自己偉大的抱負終究還是沒有實現。老天給她開了另一扇窗,讓她穿越到了古代治理天下來了。

李秀娥再次細看陳瀟瀟的這副身軀,體材修長,骨肉均勻,當然那胎寶的影響暫時忽略。這稱不上強大,比不上上一世自己身體健壯。

她當即做了個決定,生下胎寶之後,要跟小翠學習武藝。

她並不是想當什麼江湖女俠,也不是為了將來沖鋒陷陣,除了強身健體之外,最主要是自保。即便是傷不了對手,也能堅持一段時間,等救駕人員到來。

這一夜李秀娥思緒萬千,想的最多的,除了裘開物和陳巧巧之外,就是自己和尚未出世的兒子了。

她設想了種種困難,又想該如何應對,如何保全母子平安。

到最後,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杞人憂天了,想的過多那未曾到來的困難凶險,提前擔驚受怕了。

何曾有過這些想法,自己真的是胡思亂想了,隨之一笑,一切都放下,胎寶需要她入睡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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