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忽悠國王賣家具

下午李秀娥去散步了,她要堅持她的強體計劃。月復中的胎寶似有了動靜,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家伙,無論怎麼想,她都沒有一點線索。

到底是誰給這廢柴國王戴了綠帽兒,她這個做母親的也說不清楚。

也許小翠知道,她不敢說,可是要問卻又難以啟齒,大小姐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種,卻去問身邊的丫鬟,這事兒還真問不出口。

李秀娥著實有些糾結,那個廢柴國王到底喜歡不喜歡她倒無所謂,可是孩子一旦出生,會是什麼樣的境遇那可就難以預料了。

國王雖然不喜歡朝政,只喜歡木工活兒,可如果有一個不是他的兒子張口跟他叫爹,那滋味也夠他受的。

若是國王起了歹意,對孩子下毒手,孩子的命運何其坎坷?

在他未成人之前,必當竭力保護,讓他安全健康茁壯成長。

這一直以來是李秀娥心中的一個堅定信念,她將自己月復中的胎兒當做了上一世自己的孩子。

她終究還是沒有問過小翠,陳瀟瀟之前可曾跟哪位公子好過。要想揭開這個謎底,還要看今後的機緣了。

今日石昌縣大街上的情景,與之前她所看到的有所不同。

閑聊的人不見了,那耍棋斗牌的地方空無一人,滿街追逐打鬧的孩童也看不到了。

街面上的商鋪一家一家的都在忙碌著,張羅著各自的買賣。

來到街上的居民買了所需物品,便匆匆返回,都像是有什麼急事要辦似的。

沒有人閑聊玩耍,大街上也並不冷清,反倒顯得更熱鬧,彼此起伏的叫賣聲充斥著整個街道,行人和車輛比之以前也多了起來。

小孩子還是有的,不過都是一些咿咿呀呀的幼兒,看護著他們的,要麼是年輕的母親,要麼就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

忽然,一陣讀書聲傳來,在一個成年人的帶領下孩子們書聲朗朗,領一句跟一句。雖說抑揚頓挫尚不標準,但那稚女敕的誦讀所傳遞出的是一股學習的氛圍。

李秀娥心頭一悅,看來那玩耍的孩子都已經被收到書塾里去了。

路邊有兩位老漢,在擺弄一只椅子。那椅子看上去很老舊,倒是富有光澤,可以看出那是多年摩擦的結果。

椅子一條腿斷下來一小截兒,其中一個老者舉著那一小段木頭直嘆息,話語里透著惋惜和遺憾。

說是這把椅子不知流傳了多少輩,作為古董都能抵得上幾頭牛了。可惜讓他不小心弄斷了一條腿,恐怕都抵不上一條牛腿了。

另一位老者一捋長髯,說道︰

「就這把椅子,樣子也不雅致,又不是出自名家,不過是一把比較結實的舊椅子而已。現在斷了腿,也談不上結實,坐上去都不穩了。即便是把這條腿接上,也沒了多大的價值,不過是一把普通的舊椅子罷了。」

另一位老者依舊感慨,「就是這一把破椅子,如果上面有名人的題詞或者是印章,別說這腿斷了這麼一點,哪怕就是少了一整條腿兒,那還是值些錢的。」

長髯老者呵呵笑道︰「老弟,若那麼說來,不是椅子值錢,是那名人的名號值錢。」

對古董李秀娥並不感興趣,但她知道後世曾經一度對古董很是熱衷追捧,那價值簡直就是打著滾兒的翻番兒,哪怕一枚古幣,都有可能換輛轎車。

椅子的主人自我安慰道︰「家里還有一把同樣的椅子,這是一對,只是這腿斷了有些瑕疵。」

同時捏著那一小段斷腿,仔細看木頭的紋路。

「應該是木質不太好,坐的久了總會斷的。」

這兩位老人的對話,引發了李秀娥的靈感,想了想,她自己偷著樂了。

小翠在一旁看到她不由自主地笑,很納悶,不知道大小姐想到了什麼?

這縣城里多是手藝人商人,可也不乏一些富貴人家,只是在這貧困區域不願那麼顯山露水罷了。單從穿著打扮上不易區分,就連住房外觀也相差無幾,土石結構,顯得粗糙簡陋。

若是走進屋內,那些擺設就大不相同了,有的跟沒的可就差了天地。那餐桌上的豐儉程度更能說明,十家貧窮也扺不上一家富有。

貧富懸殊很大。

主僕二人圍縣城轉了一圈,她們從縣城南側返回。

一片開闊地,只因有高凸不平的土丘不宜耕種,荒草遍地。這土丘並不甚高,若是平整平整這片地還是不錯的,無論是耕種還是蓋房均可。

這縣城里除了手藝人商人之外,還是有些農民的,他們種植的土地就在縣城周邊。

石昌縣城沒有城牆,幾條街道倒是平直,進出也方便,農民便就近種地了。

因人口少,平整的土地都種不過來,誰還費力種這土丘?

李秀娥心中有了盤算,與小翠圍這片荒地轉了一圈,估計足有五百余畝,在這財政正緊的當下,她本不願大興土木,可要想發展,房子還是要蓋的。

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蓋,蓋什麼樣的,李秀娥腦海中開始勾劃那幅未來的場面。

回到太安府,李秀娥雖說有些累,喝過熱茶之後,還是叫小翠筆墨伺候。

建築學她也曾涉獵,不太精通,畫個圖樣還是可以的。

小翠也看得出那是一片房屋。

至于房子蓋什麼樣的結構,李秀娥還未想好。就目前的技術,木石結構比較現實,可也費工費時,勢必動用大量人力物力財力。

混凝土結構蓋起來快,可這個時代還沒有水泥,鋼筋更是稀少,那鋼條比銀子還難覓。

考慮再三,她決定采用混磚結構。燒磚技術這個時代已經有了,就是用得少。石昌縣除了縣衙用了些磚外,個別住戶也用了。

在高橋鎮曾建有一個水泥廠,紅火一時,後來由于環保問題關閉了。那水泥的制造工藝並不復雜,李秀娥在當副鎮長時曾經接觸過那個項目,過不忘的記憶讓她現在還曉得那套技術。

可很多設備沒有,難以建成現代工業生產線,不過土法倒是可以一試。

李秀娥記在心間。

實在不行,改用白灰,蓋上一層總可以的。

這套方案心中有了初步想法,待實地考察後再做定奪。

月復中胎寶像是動了,似是在提醒她該休息了。

李秀娥步出內室,到院中換換空氣,天色暗了,不知不覺間這一天又過去了。

次日,在她再見到國王時,滿院子已經堆滿了楊木。周正邦還真是給力,讓下屬連夜將木頭運了回來。

幾個小廝將楊木抬過來一根,裘開物正掄著木鎬乒乒乓乓錛著。

見李秀娥到來,裘開物哈哈笑道︰

「愛妃之話果然不虛,這楊木比那個樺木要松軟許多,錛起來輕松多了。愛妃還真是替寡人著想。」

陳巧巧嬉笑上前。

「姐姐真會討陛下歡喜,不在陛下枕邊,都能猜出陛下想些什麼。夜里楊木運進來,陛下就忍不住加工了一根,真是滿心歡喜呢!」

知道裘開物對木工活痴迷,可不知道他竟然痴迷到這種程度,半夜里都會爬起來去加工新木頭。

那陳巧巧依然是笑逐顏開,「昨晚陛下高興,更是異常歡愉,自然妹妹也歡愉。妹妹在此謝過姐姐。」

陳巧巧這是在李秀娥面前炫耀國王對他的寵幸,真不知道她和陳瀟瀟是親姐妹,得國王寵幸,何必在姐姐面前如此賣弄?

李秀娥從未得到過裘開物臨幸,陳巧巧是知道的,如此說來,她或許是借此諷刺?挖苦?還是羞辱?

李秀娥心里原本對裘開物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對這個陳巧巧也並不在意,可是她如此五次三番的弄巧賣乖,心里難免酸溜溜的不是個滋味。

那味道既不是嫉妒,也不是羨慕,更不是怨恨,倒是有幾分嫌棄。若不是名義上陳巧巧和陳瀟瀟是姐妹,李秀娥還真不想給她留情面了。

可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要得罪了裘開物身邊這個寵妃,對她沒任何好處。當下能忍則忍了吧,且讓她沉迷于自己的快活之中,只要不干涉朝政,隨她去吧。

「妹妹得幸,姐姐祝福。」

婉爾一笑,輕描淡寫,她算是跟陳巧巧打過招呼了。

她懷目的而來,有要事要跟國王說,自然不會跟陳巧巧相談甚久。

牆根下堆了之前裘開物用的木料,幾個小廝正在收拾那廢料和刨花,要運到御膳房去當柴燒。

所謂廢料,是裘開物看著設計的地方不順眼拆下來的,或者是原木余料,大物件做不了,小物件還是用得上的。必竟那是樺木,質地不錯,燒了可惜。

昨天李秀娥看到兩個老漢談論那古董椅子,她已經有了想法,早就注意到了供陳巧巧休息的那把座椅。

「陛下,想必這把新椅也是陛下杰作吧!」

裘開物見李秀娥談論那把龍椅,立刻停下手中活計,哈哈笑起,似很得意。

「愛妃真有眼光,這把龍椅是寡人精心之作,雖是新品,涂上漆完全一派古色古香,大氣不失威嚴,精致不顯繁瑣。木質堅硬,結實耐久。愛妃喜歡,寡人為愛妃也做一把。」

李秀娥還沒捧他,他倒先自夸起來。

「那先謝過陛下。臣妾要不要這椅子並不打緊。臣妾的意思是說,陛下做了這些精品要體現它們的價值才是,正如陛下做這樓閣一樣,要留與後人,萬古流傳。」

「哦?愛妃有何高見?」

能讓自己作品傳世,恐怕是裘開物的至高理想,見李秀娥有想法,急忙問詢。

「凡古董者,非名貴之人之用品,才更具價值。若說名貴,陛下乃大滕國第一人也,出自陛下之手的作品,價值自然不菲。大滕國新立,需要大量資財建設,陛下的作品若是出現在市面,民眾豈不瘋搶?」

李秀娥將裘開物抬得高高的,他愛听這個,自會順著自己的意思想下去。

果然那裘開物又問︰

「愛妃是說把寡人作品賣與民間,久遠流傳?剛好,我做的那些桌椅板凳無處存放,愛妃著人處理了吧。」

李秀娥見他很上道,便趁機提出要求,「陛下,所做家具任誰看來都差不多,要想區別于他人,還是留下陛下印章在上面,無論流傳多少年,也知是陛下手筆。這才更加增值,比他人之作何止價高十倍百倍。」

「哈哈哈!這個簡單,寡人親自刻印,漆上漆,打磨光滑,有了寡人的印記,真的要萬古流芳了!」

說干就干,裘開物先不錛楊木了,取了把椅子,在那後面刻起滕王印章來。

李秀娥見他專注,趕緊又提醒到,「陛下那些舍棄的廢料也能發揮大用途呢。」

裘開物聞言,連忙制止小廝,將那余料專撿出來,他要做小工藝品用,只將那刨花木屑做燒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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