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弘凝視著麴馨眼楮,似乎從中看到某種叫做靈魂共鳴的東西。
這一刻,葉弘覺著在西晉,也只有這個超越時代女俠才能理解自己那種超乎時代思維方式了。
哪怕是長著小林夕面孔胡女也做不到。
若說,葉弘被麴馨美色吸引,葉弘是不承認的。
但這一刻他卻深深被麴馨吸引。
那不是美色,而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陪伴。
有她理解,葉弘感覺自己不再是那麼孤獨。
「麴馨如果我要創造那樣一個時代,你願意幫我嗎」葉弘遲疑很久才恍惚道。
麴馨點了點頭說,「我願意雖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實現的,但我依舊願意」。
終于這一刻,葉弘第一次主動拉著她雙手。
二人四目相對,彼此眼楮緩緩閉上,呼吸也變得咫尺可聞。
就在二人唇齒相接一瞬間,葉弘腦海中炸開一個響亮聲音,「葉弘,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忽得葉弘下意識推開麴馨,搞得她面頰滾燙,用手捂臉沖出營帳。
此時葉弘才意識到剛才那個聲音竟然是自己意識深處小林夕聲音。
罵的,自己真是被她施蠱了。
怎麼這時候還能想到她。
只是一想與她相隔千年,再也無法見面,內心就莫名有些失落感。
雖說小林夕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甚至有時候葉弘還真把對林夕感情轉移到她身上。
然而她們始終不是一個人。
有時候葉弘都覺著自己只是摟著一具尸體,而真正千年後那個人早已死去了。
而這具肉身內居住的是另外一個人。
葉弘承認自己對于小林夕感情,九成都是對于林夕的。
葉弘知道自己很自私,對她很不公平。
但這就是事實,葉弘把她當成林夕替代品。
哪怕有時會搞不清楚她們二人真正身份,但葉弘內心深處卻始終明白這一點。
因此葉弘在上出軌了,但精神上一支都忠誠于林夕一人。
這一刻,他竟然連精神也出軌了,這讓葉弘才感受到來自于潛意識內林夕指責。
終于葉弘開始恢復冷靜,他不再去思考這些男女私情。
眼下沒有什麼比和波斯騎士這場決戰更重要的。
因為這一戰歷史上原本不復存在。
葉弘也不知道這條歷史線上,若是自己戰敗,讓波斯人殺入中原之後,會是怎樣一種淒慘結局。
或者說,自此之後中華文明便徹底被從歷史上抹去?
葉弘承擔不起如此大罪孽,他必須要打勝這一場惡戰。
哪怕最終戰死于昆侖山也在所不惜。
昆侖山一處十分不起眼所在。
一支騎兵快速穿梭于叢林中。
為首之人身著程亮甲冑,顯得有些不自然。
尤其是他頭頂頭盔,時不時掉下來遮蔽眼楮。
「對不住啊,這頭盔中小號都已經佩戴了,只有這只大號頭盔了」
陪伴他身旁騎兵一副調侃語氣說。
那個頭戴著大號頭盔老者並不為意,反而悵然一笑說,「大一點帶著束縛,不擠腦袋」
對于這個老者一來就成了將軍,無數新兵內心都有意見。
尤其是被從新兵營抽調過來成為他麾下一員後,這些新兵心中怨氣更甚。
于是才會有了這種大頭盔事情發生。
好在老者盔甲還算合體,不然他這一身出去,別說作戰了,就連騎
馬都很艱難了、
老者騎術很棒,哪怕是被頭盔遮擋了視野依舊可以縱馬飛馳。
這一點,道讓新兵們極為佩服。
但僅此而已。
新兵知道他是牧民出身,馬背上功夫自然非後天訓練可比的。
除此之外,他們便無一認可老者的。
老者則是一副無所謂姿態,無論他們對自己什麼態度,他都始終報以微笑。
那種憨厚表情,宛如一個面對著後背長者。
一行人翻躍山脈丘陵,最後來到一處峽谷外面。
此時老者猛地勒住韁繩,然後神色肅然看向前方,目光有些渙散,又似有些迷離。
新兵們都不清楚他在想些什麼,不過也都不在乎。
他們只是遵從命令來執行護送任務的。
只要他不遇到危險,他們是絕不會干涉他任何舉動的。
馬隊齊齊在谷口停住,老者才緩緩回神,他目光環視著這片峽谷深處,然後將手臂高高舉起,以無比沉悶語氣發出命令,「跟我殺過去,遇到活物一律剿滅,一個不留」
這一聲肅殺之氣,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搞得四周新兵有些疑惑不解,可是老者根本不給他們思索時間,便首先催馬沖進峽谷。
這些新兵彼此對視一眼,無奈嘆息一聲,便也催馬追上去。
因為他們的職責就是守衛老者安全。
當一群人沖入峽谷內,新兵們才發現這里竟然隱匿著一個山寨,看架勢,像是一個匪寨。
尤其是聳立在半山那些塔寨,像極了碉堡。
就在老者接近山寨入口時,上面有人探出腦袋吼道,「什麼人,速速報名上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老者抬手射出去弩箭。
颼颼,兩個馬匪被弩箭射中,從半空跌落下來.
剩下那個山匪慌亂想要去推倒寨旗,卻被隨後趕來新兵一箭射中眉心。
之後新兵們也不需要老者吩咐,便開始攻城拔寨。
雖然他們不清楚老者為何要來這里打山匪。
但既然已經交手了,新兵也不在意打掉他們。
畢竟山匪都不是什麼好人,打他們也算是為這一路窩氣找個發泄口。
他們可不是年前和鄂陵湖馬匪對戰時雛鳥了,眼下他們可是身經百戰,個個都是精銳騎兵。
因此在新兵沖入山寨之後,這座山寨內山匪便猶如看過切菜一般被從一個個塔寨上面丟下來。
直到他們都匯集在山頂處那個巨大寨匪老巢前面。
此時寨門前圍攏著不少于二百個山匪,他們都手持長刀,死死護住里面最中心那個體型壯碩漢子。
那漢子長著一張大圓臉,滿身贅肉,咧著懷,就像是一個屠夫。
他手里握著一把長長彎刀,身旁還跟隨著兩個年輕貌美女子。
此人應該就是這座山寨寨主了。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山虎有幾個兄弟?他們縱橫在這昆侖山脈,人數可敵幾十萬之眾,你們區區千余人也敢來攻打老子山虎寨?」
那個肥碩寨主口氣極其猖狂,簡直就沒把這兩千新兵放在眼中。
哪怕他已經被新兵圍困,卻依舊態度囂張跋扈。
就在肥碩寨主猖狂至極時,一個清瘦身形走出來,站在高處,目光冷冷盯著他。
「山虎,還記得我嗎」
那聲音不大,卻似乎帶著莫大魔力,使得山虎猛地身軀一顫。他緩緩轉身,看向那個站在高處清瘦老者。
隨即渾身莫名一顫,接著便像是被抽走
筋骨一般癱軟下去。
「你,你是」此時山虎早已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一幕看得兩千新兵都面面相覷,這家伙連自己這兩千新兵都不畏懼。
只是看了老者一眼,就嚇灘了,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啊。
忽得兩千新兵開始竊竊私語。
但他們也不知道緣由,最多就知道老者名叫呼古大叔。
此時呼古大叔已經從高處走下來,一步步走向那個山寨頭目。
四周山匪也都一步步被他氣勢逼退。
當呼古大叔走到那個山匪面前時,山匪糾結表情終于松弛下來,他似乎想通什麼。
于是便沖著呼古大叔一昂頭說,「都是我對不起你在先,和他們無關,你摘了我的腦袋後,給他們一條活路可好?」
寨匪頭目直接失去抵抗意志,竟然要自殺。
看到這一幕呼古大叔,卻依舊態度溫和一笑說,「我何時說過要殺你?」。
這個?寨匪頭目一臉懵逼狀。
「我更不會殺他們」呼古大叔還在緩緩說著。
「之前發生事情我都忘記了這一次我回來,不是要找你們復仇的,而是想要帶你們走一條真正活命之路」
呼古大叔看似平和語氣,卻讓那些山匪渾身顫抖個不停。
尤其是寨匪頭目,表情都要哭泣出來了。
「呼古我們錯了,我們願意承受任何懲罰,但求你不要遷怒我們族人」
這一刻,寨匪頭目終于迸不住了,帶著無數山匪齊齊跪拜在他腳下。
呼古大叔依舊是那副平和神態,但此時他的神情看在新兵眼中,卻像是某種極端嘲諷。
呼古大叔沉默少許才道,「原本我沒打算放過你們的但你們在這些年也沒有對我們族人趕緊殺絕,因此我給你們一條生路,著急老二,老七,老九他們一起來吧,這一次咱們不內訌了,一起聯和起來去打波斯胡子」
一句話之後,呼古大叔便直接跨過那個寨匪頭目,並且在山匪矚目睽睽之下,踏步走入寨子內。
當一眾人也跟進去,他已經做到那個山寨中心最大一個金色躺椅上面。
他雙手搭在扶手上面,那神態像極了大當家。
此時山匪恍然蘇醒了一般,齊齊朝著他跪拜下來,口呼,「拜見呼古大當家」。
這一聲呼喝,響徹山谷,也隨之傳進昆侖山各大山寨內。
于是之後十幾日,陸陸續續便有幾十幾波山匪走出隱匿之所,朝著這邊匯集。
當呼古大叔嘴里九寨頭目都匯集在山寨內那一刻。
呼古大叔終于重新登頂了九寨山最大山匪頭目。
他手下已經匯集不少于十五萬山匪。
這股力量不算強悍,但也絕對不可小覷。
尤其是呼古大叔竟然把操練這十五萬山匪任務交給了新兵營。
這就使得這群山匪從之前散兵游勇,開始逐漸形成建制軍隊轉化。
雖說這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卻可以作為奇兵,在關鍵時刻逆轉戰局。
此時呼古在新兵營眼中,也不再是那個平和無用老者。
而是一個擁有著無上威嚴,還有手段山匪頭目。
這一刻,他們才知道,這老者原本就是九寨山匪首。
只是當年他被兄弟們背叛了,最終落到帶著族人隱居下場。
背叛原因,呼古不肯提及,那些匪頭也不肯說。
于是便成了新兵們心中懸案。
山匪操練並非一朝一夕,因
此新兵采取最快捷方式。
那就是不可求他們可以系統理解戰術,只是明白遵從紀律便可。
因此在訓練山匪時,他們主要采取嚴苛軍令。
可是山匪平時松散慣了,哪里肯被拘束。
于是沖突矛盾便無時無刻不再發生著。
對付這樣人,新兵也絕不會手軟,再他們斬殺幾個頑劣之輩後。
山匪徹底慫了,他們現在才知道,這群新兵比他們想象中更加狠辣。
于是他們被迫開始地獄般殘酷訓練。
也正是這種操練才讓他們最後成為對付波斯胡子一支奇兵。
戰馬嘶鳴。
幾個新兵正在帶著山匪跑耐力。
他們中有人掉隊了,便會被新兵無情用皮鞭驅趕。
直到他咬牙追上隊伍。
再有騎馬的人被絆馬索拽下來。
他想要躺在地面偷懶,接著便被套馬索給纏住,拽著馬背拖出數十米。
如此這般場面簡直就是家常菜,每日必備。
苦不堪言啊。
山匪整日里呼爹喊娘嗷吼。
而在山寨內。
呼古則是和幾個寨頭匯集一堂。
他們彼此對視一眼,又低垂下腦袋。
只有那個肥碩家伙昂著頭沖呼古大叔咧嘴笑道,「俺也是當年豬肉蒙了心智,才會相信那家伙鬼話,最後冤枉大哥」。
「是啊,我們也是被那家伙蒙蔽了」很多寨頭齊聲附和。
「你們放心吧,我說過過去事情不再追究,就是不追究了」呼古大叔很暢快一甩手。
「但那個害得咱們兄弟反目家伙一定要找出來,咱們不能放過他」呼古大叔眼眸深處閃爍出一絲殺氣。
幾個寨頭交頭接耳說,「我們也找了他好多年,最後發現他竟然神秘消失了」。
「那不是消失,只是換了一個身份而已」呼古大叔冷笑。
「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直到最近幾年才得知他真正身份」呼古沉默少許。
「大哥,他究竟是誰,當年為何要挑撥咱們兄弟感情」幾個寨頭心情急迫追問。
呼古大叔緩緩開口道,「他來自于一個古老門派,名曰,鬼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