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做了皇帝,恐怕中原百姓下場會更淒慘。
「怎麼?只允許你們男主天下,難道就不允許我們女子也主天下嗎?」何詩婉那銳利如刀鋒眼神,看得葉弘有些心慌。
哪怕是面對小林夕時,他內心都沒有這種惶恐感覺。
葉弘很清楚,何詩婉變了,她不再是之前那個心存柔善河東郡守小姐,而是一個為了信仰和權柄,不惜毀滅一切權謀家。
對于何詩婉問題,葉弘無法回答,或許在後世,這個問題很簡單。
然而在一千年前西晉,這個問題變得十分沉重。
不是葉弘不想做到後世那種男女平等,實在是眼下時代大家男尊女卑的觀念深入人心。
想要逆轉這一點,絕非一個人或是幾個人可以做到。需要很多人一起去努力重新塑造人心。
然而何詩婉所追逐的,比男女平等更恐怖,那是一個女主天下。
在這樣封建禮教思想之下,她們出現注定會引起渲染大波。
而葉弘知道,無論是何詩婉,還是賈南風都是無法駕馭這場風波之人。
那只會加速西晉毀滅,還有導致甚至比八王之亂更加淒慘後果。
花轎內,二人相對無言,沉默良久,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直到何詩婉才幽幽起身,踱步走到葉弘身旁,和他並肩而立。
楚楚動人倩影,在風中顯得那麼迷人。
但葉弘已經沒有欣賞美色心情了,他現在正在承受一個抉擇,那就是是否要拿下這個女子,公然和賈後撕破臉面。
何詩婉轉身,露出甜蜜微笑說,「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我的,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不然我也不會親自來,若是換做他人,你已經人頭落地了」。
何詩婉說得語氣輕飄,可是話中分量還是讓葉弘感受到威脅的意味。
「你們就那麼自信?」葉弘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輕易被她拿話唬住。
何詩婉輕聲冷笑,「給你看一件東西吧」。
說著何詩婉便甩了甩衣袖,一道金黃色小冊子便飄落到葉弘面前。
葉弘不明白所以,他彎腰撿起一看,頓時臉色就綠了。
上面只是寥寥幾個字,「歸我者生,逆我者亡」。
「看到嗎?這可是國母手諭,憑借它我可以調動這三大駐陣兵力,甚至還能先斬後奏,你覺著你還有生機嗎」何詩婉陰冷眼神,讓葉弘感受到她內心瘋狂。
「你想和我們開戰嗎」葉弘也自然不會屈服。
「開戰?你若敢違逆國母手諭那是謀逆,你可知道謀逆下場?」何詩婉嘴角微翹,又拋出一道殺手 。
「我只需要一個手諭過去,便可剝奪你的官職和封地,沒有了這些,你拿什麼和我們斗」。
「你們這是逼我?」葉弘也不甘示弱和她對視著。
「我知道,你最終會走上那條路的,這也是我想看到的,听我一句勸,眼下這三鎮守兵軍權都在我何詩婉手中,只要你願意,我們立刻起兵,直搗黃龍,擒拿妖婦,你做王上」。
還未地等何詩婉說完,葉弘便打斷了她,「我不會和你們合作,也不會答應你們聯手」。
葉弘語氣果斷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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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找死以你小小安邑縣尉,賈南風伸一根手指都能捏死你」何詩婉似乎感受到莫大委屈,沖他咆哮起來。
「何詩婉你走吧」葉弘憤怒咆哮一聲。
「很好葉弘你等著吧」何詩婉似乎也有些被激起真怒,甩出衣袖便朝著馬車下走去,可是走了幾步又轉回。
「你給我滾,這是我的花轎」何詩婉怒氣拿手指著葉弘一跺腳。
葉弘這才意識到自己喧賓奪主了,于是便縱身跳下馬車。
之後,他們便彼此背道而馳。
何詩婉繼續朝著河東郡開赴,葉弘則是和護衛隊一起縱馬朝著安邑縣狂奔。
別看葉弘嘴上堅決,內心還是無比彷徨的。
畢竟這次得罪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狠婦,想起她在歷史上做出那些狠辣事情,葉弘不由著心中戰栗不已。
從歷史上對于賈南風了解,葉弘斷定這夫人行事果斷狠辣,一出手便是要人性命的手段。
比如她借助于司馬瑋斬殺兩大扶政之臣,以及利用完司馬瑋,便反手將其誅殺。
此等行徑早已超乎一女子範疇,更像是狠辣屠夫。
葉弘不知道自己擋在這個狠婦面前後,她會用何等手段對付自己。
但有一點葉弘清楚,無論她用何種手段,等待著自己都是狂風驟雨。
縣衙內。
葉弘離開這幾日,一切政務都井然有序,這就是吳秀才功勞。
只要有吳秀才在,安邑縣便亂不了。
此時吳秀才正在內堂算賬,眼下安邑縣沒有戰事,只有大量日常物資出入。
因此吳秀才便帶領著一些算術人才一起統籌算計。
見到葉弘等人風塵僕僕返回,吳秀才急忙丟下手里算盤,起身踱步走出,沖著葉弘一抱拳施禮道,「主公何事如此匆忙?」。
「秀才老伯.,我們入內室說話」葉弘也不再和秀才老伯客氣,直接拽著他走入內室。
接著護衛將整個內室門口封禁,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內室中,葉弘立刻把自己于何詩婉相遇事情以及她們女主臨朝想法原原本本告知吳秀才。
之後吳秀才捋著胡須,沉吟半晌才道,「主公可知,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語?」。
葉弘一怔,莫名盯著吳秀才問,「老伯你這話是何意?」。
吳秀才繼續粘著胡須解釋說,「那賈後即便不是君,也是國母,以她身份等同于代天發布號令,尤其是司馬炎還是一個傻子,若她借以司馬炎之口,賜你于死,那你可有辦法違抗旨意?」。
此言一出,葉弘臉色驟變,他回想起歷史上賈南風就是用這等手法讓司馬瑋斬殺了司馬亮的。
若她真以此等手段逼迫自己,那還真是無法反抗,至少在古代君王體制下,葉弘絕無違逆君旨之法。
看到葉弘臉色變化,吳秀才反而淡定了許多,他拿手粘著胡須說,「與其被人以逆君旨意殺死,道不如主公趁勢而起,自立為君主,還有何人敢于用旨意來誅殺主公也?」。
吳秀才終于把內心多年想法坦誠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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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吳秀才那張激動都有些充血面頰,葉弘知道這老家伙早就憋著這樣想法了。
葉弘斷然搖頭︰「不行我絕不會做第一個反王的」。
葉弘語氣堅決,幾乎沒有加任何考慮。
這一點源自于葉弘前世記憶,葉弘清楚,西晉就是自第一個叛王開始,整個西晉便進入亂世。最後被五胡入駐中原的,經歷三百年亂世。
葉弘可不想成為一個民族罪人。
听到葉弘回答,吳秀才有些頹然道,「主公,若不自立為王,那就只有一條路可行」。
「什麼路?」葉弘焦急眼神注視著吳秀才。
「歸順」吳秀才也很直接回道。
聞言,葉弘怒視著吳秀才,「若要歸順她們,我還需要找你商議嗎?」。
此時葉弘也被吳秀才話逼出火氣。
「主公你和國母身份差距太大,甭說明刀明搶手段,就是她說一句話,也足以抹掉你這個小小縣尉」吳秀才說得沒錯,國母和縣尉之間,地位相差之懸殊,簡直可用天地之別來形容。
「主公听我一句勸,還是早些做準備才是」吳秀才見葉弘轉身要離開,又追上來勸慰。
「秀才老伯讓我再想想」葉弘也知道這一次,自己遇到麻煩,不像是之前那麼簡單。
他需要冷靜思考一下。
或許真到了逼著自己走那一步的時候,可是葉弘實在不想背負那個民族罪人罵名啊。
被歷史後人千夫所指的下場,葉弘可承受不起。
走出縣衙門口,葉弘便四處閑逛著,找了一些新鮮蔬菜和肉食。
四處閑逛著,購買一些新鮮蔬菜以及肉食。
葉弘想要親自為爹娘,以及翠兒下廚。
畢竟這段時間自己都在忙自己事情忽略了她們很多,虧欠也很多。
尤其是還有自己寶貝女兒,她已經可以少量吃點硬食了。
于是葉弘便要給她開開嘴。
走在這條安邑縣新街上,葉弘心中莫名感受到一股榮耀感。
這條新拓寬街道上,琳瑯滿目商旅,以及隨處可見商品,這一切都是源自他葉弘治理能力。
在他剛轉世來的安邑縣,只是一片荒涼之地。
那時安邑縣主街也只有寥寥幾家商鋪,別說南北通貨,就連日後所需也都拙荊見肘。
此時安邑縣新街已經和河東郡城有些近似了,甚至在某些細節,比郡城還要繁盛。
看到這些改變,以及安邑縣民眾沖他投來崇拜目光,葉弘終于徹底擺月兌賈南風和何詩婉影響。
雖然她貴為國母,自己身後也有數十萬戶百姓支持。
由于新城建造成型,使得流戶收納更多。此時安邑縣在冊人口已經突破二十萬戶。
並且這還是在節流一部分招納政策之下達成的。
若是葉弘全面放開安置流民政策,恐怕安邑縣會暴增至四五十萬戶。
那種規模城鎮,已經不是安邑縣這個不毛之地可以養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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