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了另外一個馬匪脖頸,伴隨著那一絲殷紅色血跡,她又沖入一大步。此時她距離馬匪頭目也只有一箭之地,只是此時馬匪也更加瘋狂朝她維度過來。
和之前結陣對戰不同,馬匪沒有紀律性很容易被結陣給打散,可是眼下比拼的是勇猛和個人戰力,劫匪那種紀律缺失便顯得不重要了,他們開始紛紛匯集向小林夕,所表現出來的戰力也越來越強大。
最終將小林夕戰馬前進速度徹底阻撓下來,伴隨著馬匪凶狠呼嘯聲,小林夕和將領四周已經是厚重人牆,他們被徹底包圍了。
外面那些新兵也用連發弓弩射擊,可是馬匪似乎已經找到對抗連射弓弩方法,他們有人拿出一些木板擋在隊伍外面。
由于顧忌縣尉夫人安危,他們也不敢直接沖殺入陣內。只能在外圍游走,當小林夕馬鞭被斬斷,棗紅馬也受傷發出低沉鳴叫時,將領眼楮都紅了,他不顧一切以自己戰馬抵住了圍攏在小林夕身側那些馬匪。
「縣尉夫人,快到里面去,我們護你安全」將領已經殺紅了眼楮,斬~馬刀都砍出豁口。
此時小林夕還是不甘心揮舞手中斬~馬刀,想要尋找時機沖過去。
忽得一道刀鋒迎她面門刺來,那速度,那角度,幾乎無法躲避。
就在此時,將領縱身躍起,竟然以自己一條手臂擋在那尖刀前。瞬間一片殷紅噴射出來。
那頭領手臂被砍中,若不是護肘分擔一部分力量,他這條手臂就廢了。
見到這一幕,小林夕倔強臉色終于有些變了,她身軀一晃騎馬返回陣內。
接著四周馬匪便向著他們沖過來,將領甩了左手斬~馬刀,又拿出右手~弩箭,開始指揮幾十個新兵反擊。
他們結陣,以陣法形成向外齊射場面,一瞬間便將那些奮不顧身沖過來馬匪給逼退。
此時他們似乎又遭遇到開戰前,那種狗咬刺蝟窘迫狀態。
他們幾次沖鋒都被連射弩箭給阻撓下來,甚至還馬匪被打膽寒了轉身縱馬回撤。
一時間,馬匪竟然也拿他們沒辦法。
不過將領和幾十個新兵心中有數,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因為他們身上帶著連射弩箭並不足。
最多能夠打退馬匪三次圍攻,之後他們便只能再次和他們貼身肉搏了。
眼前這一幕看得秀才有些凝眉,這似乎戰局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難道這些女圭女圭兵真的只是銀樣槍頭,中看不中用?
秀才眼眸流轉間看到易筅臉色變化,立刻猜出他的心思,急忙跨前一步解釋說,「那胡女太過于急功近利了,她似乎並不懂得作戰方略,只是一個勁勇猛沖刺,你看那個將領便截然不同,他從來都不搶功,只是遵從戰略以結陣對敵」。
聞言,易筅也贊許點頭道,「那個胡女勇猛是勇猛,可惜就是沒有心計,她應該身份不低,不然那個將領也不會任由她妄為」。
數道這,他眼眸一亮道,「難不成她就是那個什麼縣尉夫人,我記得有人稟告說,那個縣尉還娶了一個胡姬」。
听到易筅所言,秀才眼楮也亮了起來,立刻諫言道,「若大哥可以擒獲此女,說不得安邑縣觸手可得也」。
易筅也動了心,立刻沖著身後幾個魁偉屬下吩咐道,「帶人把她給我搶出來」。
「等等」秀才立刻攔阻易筅說,「大哥何必著急動手呢?以我觀察那將領似乎還有戰力,何不讓他們多消耗那些匪幫頭目勢力之後再出手,到時,若他們肯真心臣服大哥,就留他們性命,若不肯,此時就是殲滅他們最好時機」。
易筅聞言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他早就想要一統整個河東境內所有匪幫,若不是清虛仙教插手,這一次他或許就成功了。眼下他被迫為清虛仙教打天下,還要和這些匪幫頭目聯手,怎能不讓他心中不憤。
此時得此天賜機緣,他豈能放過。
于是易筅立刻讓那些人暫時退下,等待著最後時機到來。
小林夕等人已經抵擋馬匪三波沖鋒,他們手里連射弓弩終于用盡了。
之後每一個新兵將連射弓弩丟下,然後拔出長槍,紛紛下馬,以徒步來對抗馬匪。
長槍自馬上無法掌控準頭,因此他們只能改為步行方式。
在這狹窄區域內,步行和騎馬已經區別不大。
當幾十個新兵邁著整齊步伐一步步向著馬匪核心逼近時,馬匪頭目竟然開始反方向移動,他們竟然畏懼其鋒芒。
只是馬匪卻比之前更加勇猛了,他們不要命沖殺過去,手里斬~馬刀不停朝著長槍上劈砍,甚至還有人以身軀擋住長槍,身後馬匪趁機沖過去,將那個拿長槍新兵給斬殺了。
如此一,或是以多人換一人戰斗方式,在極快消耗著新兵戰力。
眨眼間,新兵就減員一半,此時即便是小林夕臉上也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了。
四周密密麻麻的馬匪,而他們卻已經不足三十人了。
眼見這種狀況,將領悲哀嘆息一聲,「兄弟們,沒有縣尉大人,就沒有我們今日,為了報答他的恩德,我們無比要給縣尉夫人殺出一條血路出去」。
此言一出,幾乎所有新兵眼楮都變得血紅。
「沒錯,沒有縣尉大人,我母親和妹子都會餓死的,我們願意為縣尉大人去死」
逐漸地,越來越多人開始吶喊,頭領見士氣可用,立刻便沖著他們一揮手,「殺出去」。
隨著一連串吶喊,三十個新兵簡直就像是亡命徒一般沖向馬匪,他們不再顧忌自身安危,只想用自己血肉之軀為縣尉夫人開拓出一條生路。
這場面十分慘烈,無論是沖鋒者,還是阻攔者,都是血肉相博,殘肢橫飛場面。
眨眼間,東北方向便被沖開一條縫隙,而此時新兵也只剩下不足十人,他們身上也布滿了傷痕,鮮血不停地自傷口噴出來。
看到這一幕小林夕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了,她縱身躍起,沖向圍攏在他們身旁那些山匪,橫掃一圈,將他們救下,可是幾個新兵卻不肯離開,「縣尉夫人,快走我們快撐不住了」。
「不,要走一起走」小林夕根本不予理睬,立刻拔刀朝著另外一幫馬匪斬去。
那個豁口也在短暫開啟之後重新被封閉起來,此時無論是新兵,還是將領臉上都流露出絕望神色。
他們已經盡力了,斗志一泄,他們便被馬匪逼得連連敗退。
就在他們即將失去最後戰力時,忽得聞听身後一連串馬蹄聲,接著大片黑煙自人群外面冒出來。
把隨著那些煙霧起來的,還有火光,漫天赤紅色火焰就像是毒蛇一般竄進馬匪人群中,眨眼間便將他們身上衣物點燃,下一刻他們淒慘倒地翻滾。
接著又是一連串火蛇竄進人群,更多馬匪衣物被點燃。
馬匪陣列一下子便潰散了,將領見機立刻護送著小林夕朝著己方陣營沖出去。
此時馬匪早已潰亂,哪里還能阻撓他們。當將領沖出敵陣那一刻,才確定自己死里逃生了。
而身後那些馬匪早已變成一團火,他們周身衣物都在燃燒,那些火還很詭異,無法熄滅。
就在此時,將領看到一個巨大馬車,其上裝著一些黑色罐子,而他正是手持著那些罐子朝著人群中投擲。
他是什麼人?將領看得出神,他發現那個人衣衫破舊,臉上還帶著一個面罩。
只是那雙眼楮卻散發著令人心悸光澤。
他不停朝著馬匪投擲著黑色罐子,直到那些馬匪慌亂撤走。他才緩慢驅車來到將領身前,此時將領看向他下半身,發現他其中一只腿竟然打著石膏。
這東西只有研究所才有,頭領驚奇道,「難道你是新兵?」。
對方點了點頭道,「我是三小隊長,岳琮,拜見頭領大人」。
岳琮!
將領記憶中沒有一點印象。
那面具怪人又道,「我被分配在斥候營內」。
將領這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進入斥候營的人,將領一般都對將其名單送給陸明,因此他才會不清楚自己軍中還有此人。
「你為何要遮面?」將領盯著岳琮問。
「因為我受傷了」岳琮道,接著他把面具揭開,露出一張殘破面頰。
哪怕是過去幾日,他這張臉,依舊開始血淋淋,看著讓人恐懼。
「這是怎麼弄的」將領也不忍心目睹,便讓他重新帶上面具。
岳琮道,「前幾日我們探查這幫馬匪動向時,被他們圍剿,我們小組只剩下我一個人」
岳琮說得很輕松,但听在將領耳中卻不一般。
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被斬斷一般面頰。這樣戰斗肯定極為慘烈。
「你做得很好,回去我為你向陸明邀功」將領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岳琮搖頭,「我不需要加功,我現在只想為那死去兄弟復仇,希望頭領成全」。
此時岳琮直直眼神盯著將領,從那陰冷目光中,將領看出他心中執著信念。
他微微點頭,「好,這只先鋒隊交給你來指揮,你可有信心徹底擊潰馬匪先鋒隊」。
岳琮緩緩轉身,目光冷冷掃視著戰場道,「保證完成任務」
接著將領便將先鋒隊令符交給他,在他一聲號令下,剩下五百人一起匯集在岳琮身後。
接著岳琮開啟馬車,重回戰場內。
看著岳琮重新開啟戰斗,小林夕還是有些不甘心,但將領卻死活也不允許她再入戰場了。
也就在此時,將領忽得眼眸縮成一條線,警惕一把拽著小林夕朝著左側躲閃,接著身旁便傳來一連串慘叫聲。
「不好有埋伏」將領立刻率領著新兵護衛著小林夕朝著岳琮追逐過去。眼下他們不想參和這場決戰也不行了。
那些從他們身後追來戰騎可比之前那些馬匪強悍多了,他們也不僅只有斬~馬刀,也有弓箭,他們一邊追逐,一邊彎弓射箭,使得將領和新兵都十分狼狽躲閃。
很快他們便追上岳琮,此時岳琮已經接近敵陣,被迫驅車轉回。
雙方匯集一起,以岳琮為核心,開始向著那些黑騎展開廝殺。
岳琮驅動火車,其內各種油脂點燃,便朝著戰場核心處丟去,岳琮也未想到,在墨家大夫研究所後山儲存這些油脂竟然如此暴力。
伴隨著洶洶烈焰,岳琮就像是一個火神般沖入敵陣,他拔出隱藏在車把內巨大車弩,連續朝著對面黑騎兵展開攢射,每一次都會造成一匹戰馬倒地。
這種特制車弩,連葉弘中軍都未能裝備,在墨家研究所內,也只有不足二十幾輛,並且還處于調試階段,卻被岳琮拿來復仇了。
或許是岳琮經歷太過于淒慘了,連墨家人也被其復仇決心打動,才肯出手相助的。
岳琮憑借著車弩,很快便將那些黑騎撕開一道裂縫,之後他率領著五百先鋒隊,直沖向對面早已凌亂敵陣營內。對于岳琮來說,殺戮黑騎並不是目的,他要抓住那些馬匪首腦,只有殺死他們才是他最渴望復仇。
岳琮簡直是不管不顧,整個人就在敵陣內躍起,手里火焰彈反復朝著對面敵人身上投擲,哪怕身上被羽箭射中,他也不在乎,簡直把生死不當一回事。
正是這種悍不畏死的氣魄,再加上那張扭曲殘魄面孔,使得無數人看到他一眼都為之膽寒。
那些馬匪終于受不住了開始潰敗,而黑騎軍卻依舊在他們身後圍堵。
岳琮看著那些潰散馬匪,半邊臉頰流露出一絲殘虐冷笑,接著把車弩轉動,直接對中其中一個馬匪頭目,伴隨著 絞盤轉動,岳琮惡狠狠吼道,「去死吧,兄弟,哥哥為你們復仇了」。
彭一聲,一道手臂粗細弩槍直射出去,路上帶走數十個馬匪性命,其勢頭依舊不見,最終釘在那個馬匪頭目脊背上,直接將身軀成四十五度角給定死在槍桿上。這一幕看得那些馬匪亡魂直冒,他們哪里見過此等恐怖武器,還有如此凶狠的殺星。他們再也沒有戰斗勇氣,瘋狂朝著後陣中潰退。
也就在此時,對面狹長陣線內,也走出一只精良騎兵,他們竟然手臂揚起,朝著這些人放箭,尤其是那些護送著劫馬匪頭目區域內,是他們刻意關照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