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2鞭長莫及

作者︰老虎吃武松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瀕臨安邑縣數十里外,葉弘和小林夕見到一只軍隊。他們全副武裝,策馬馳騁。看到那些新兵裝扮,以及行軍陣型,葉弘就知道是按照自己策略操練新軍。只是他們大都是陌生面孔,葉弘曾未見過他們。

就在二人遲疑間,軍隊已經轟然來到面前,馬蹄踩踏著塵埃,揚起片片煙塵。接著戰馬嘶鳴,長槍杵地,葉弘身軀竟然被幾個新兵長槍夾住,又是一連串馬蹄疾馳,就連小林夕戰馬也被人團團圍攏。

「你們做什麼?」葉弘有些憤怒了,回到自己領地,還被人用槍指著。

「入安邑縣城前,必須驗看城防腰牌,你們沒有,不能入城」其中一個新兵面容冷峻回道。

「何時入城需要腰牌的?」葉弘一愣,急忙皺眉盯著那個新兵頭目。

「就在半月前,有吳雍大人親自頒布」那新兵頭目面容肅然朝著身後一抱拳。

吳雍大人?葉弘又是一怔,眯起眼眸想了想,忽得想起,老秀才曾經說過,他成為鬼谷子門徒之前,有個俗家名頭,就是什麼吳雍的

當時葉弘心不在焉,也未能听得真切。畢竟在葉弘心中,還是比較喜歡稱呼他為秀才老伯。

「我們是早在半月之前出城的,自然不曾領得腰牌」葉弘無奈聳了聳肩。

「那也成,你們先去城東村休息一夜,明日會有人專門為你們辦理入城手續」那新兵頭目很是干練,說話也果斷干脆,並不拖泥帶水。

葉弘眯起眼楮掃視著新兵頭目,「要不通融一下,我還有急事入城,這點錢帛不成敬意」。

遇到一個恰好自己離開之後招募新兵頭目,葉弘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賄賂他。

「拿走遵從吳雍大人城防條例乃是軍人職責,吾等不敢僭越」那新兵頭目見到葉弘手里錢帛,表情竟然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有些厭惡之色。

「這,新兵頭目有些意思啊」葉弘忽得眉梢挑了一下,比起之前安邑縣捕快為主的新兵將領,他似乎更加遵守原則。

「你叫什麼名字」葉弘好奇打量著他。

「安邑縣新三隊長,陸明」那個漢子手里長槍一甩,十分威風凜凜地,便調轉馬頭,朝著城東村行進。

葉弘和小林夕對視一眼,人家這是擺明了要押送他們入城東村。

小林夕有些懊惱沖他翻白眼,葉弘也只是無奈聳聳肩,湊到她耳畔說,「他不認識我,我又能如何?」。

二人被十幾個大兵押送著行走數里,最終來到城東村內。

這里和葉弘離開時候沒有多少變化,若說有,那就是多了一個類似于衙門辦公場所。

此時哪里有幾個新兵,面孔也極其陌生,只是當葉弘走入院內,便見到一張熟悉面孔。

「林捕快!你怎麼來這里了?」葉弘邁步走入,便主動走向那個正在伏案疾書的漢子。

那人就是崔捕頭手下一個捕快,此時他才恍惚抬起頭,掃了葉弘一眼,便面露驚喜之色。

「縣尉大人,你終于回來了」說著他便起身,以一種見到遠行親人姿態,一把匍匐在葉弘面前,堂堂五尺男兒,竟然痛哭流涕起來。

「怎麼了?起來說話」他這一哭,竟然搞得葉弘有些手足無措。

那林捕快起身,抖了抖衣衫,才面色鄭重道,「縣尉大人有所不知,自從你走之後,兄弟們每日就像是生活在地獄中,苦不堪言啊」。說著他故意伸出右手,比劃著手指模出老繭。

葉弘盯著那些結痂,也清楚,這不是拿刀所致,而是握筆桿子所致。

「之前,我也沒有記得林捕快有這麼好文筆啊」葉弘知道捕快們身手都不錯,可是懂得文字的卻並不多。

「誰說不是,俺是一個舞刀弄棒武夫,可是吳雍大人,就是秀才老伯,他偏要俺也學習咬文識字,還強迫俺每日來這里做入城名冊記錄,若記錯,若是少漏一人,便是軍法處置」說道最後,林捕快幾乎就是再哭訴了。

葉弘終于明白了,原來這一切變化,都是秀才老伯替自己嚴明安邑縣規矩紀律。之前自己把崔捕頭他們當做兄弟,因此便有著他們紀律松散,因此他們手里帶出兵,也上行下效,缺乏了一些嚴明軍紀。

這事情,葉弘早就想管一管,可是挨著兄弟情面不好說,眼下卻被秀才老伯,以這種鐵腕手段給硬生生掰過來了。葉弘心中偷笑,可是面子上,卻還要偽裝做十分憤然表情說,「這個老秀才也太不近人情了,懲罰新兵也就罷了,何必為難咱這些老兄弟啊」。

「就是」林捕快急忙附和說,「這下可好了,縣尉大人回來了,兄弟們苦日子終于熬出頭了」。

看著林捕快激動神色,葉弘心中郁悶,難道我之前真得對你們那麼放縱嗎?葉弘心中綢繆著,嘴上卻十分親和道,「那是自然,老子立刻便喝令秀才老伯廢黜對兄弟們約束」。聞言林捕快更是喜形于色,竟然主動招呼人牽馬,自己親自跩馬繩,送葉弘入城。置于身後那些新兵早就看傻了眼楮,尤其是剛才還攔阻葉弘他們新兵頭目,此時嚇得兩腿瑟瑟發抖。

走出一段距離,葉弘又轉身盯著那名新兵頭目說,「陸明,你隨我一起入城吧」。

啊?陸明面色一暗,頓時像是泄氣皮球般跟隨著他們步伐朝著安邑縣走去。

一行人入安邑城,並未受到太多關注,由此可見,這城防士兵也被秀才老伯更替了新兵。

當葉弘重新回到自己熟悉安邑縣主街,頓時有種遠離家鄉游子重歸故里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又是那麼親切,每一張熟悉面孔,都或多或少和他有過一些故事,比如賣千層餅的,就是他傳授的技術,還有烤紅薯的也是,那個轉著石磨攤煎餅

「這是誰家開的?」就在葉弘走到主街最繁華地方,忽得被一座高嵩樓宇給震驚了。這木樓建造真是氣派啊,自己臨走之前,只是一個很小酒肉作坊。此時竟然變成了明晃晃大酒樓。其內還有各種精美裝飾,使得這家酒樓逼格很高,甚至堪比洛陽城那些酒店。

「這是庾縣丞家的」身側林捕頭急忙補充了一句。

「庾縣丞?」葉弘腦海中浮現出那張面白書生臉,他還真有錢啊。回想起自己從庾縣丞手里弄到錢財,葉弘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似乎這些錢,對于這個潁川氏族來說,並不算多大事情。

單單投資這酒樓,就足以超過自己之前所有錢財了。

就在葉弘心思百轉間,一個身影自那酒樓二層木梯上緩步走下來,他一襲白衣,手持拂塵,一派道骨仙風的氣勢。此人正是庾縣丞,他眯起眼眸掃視著葉弘說,「恭喜縣尉大人列土封王,以後我這個縣丞也要仰仗葉兄庇護啊」。庾縣丞遙遙沖他一抱拳,躬身施禮。

看著庾縣丞那正經模樣,葉弘卻有些莫名搖頭,「庾兄,你這是為何?我何時列土封王呢?」。

庾縣丞揮舞衣袖,拂塵搭在左肩,抿唇笑道,「難道王上沒有將安邑縣賜予你?難道你腰上懸掛的不是王上親筆金牌?」。

聞言,葉弘這才想起晉武帝賜予自己安邑縣做封地,又賜金牌證明的事情。

葉弘從腰間解下腰牌,尷尬道,「我就是一個縣尉而已,你看上面寫著清楚」。

庾縣丞接過金牌看一眼,又仰天大笑起來,「葉兄還真是吾輩同道之人,不求名利,但求一安邑也」。

葉弘很清楚他話中所指,也略微厄首點頭道,「這縣尉確實是我要求王上賜予的」。

庾縣丞再次抿唇一笑,「此縣尉非彼縣尉,你現在等同于列土封王,雖說封地只有一個縣城,卻也好過那些縣令,郡守之人啊」。

看著庾縣丞如此恭維自己,葉弘有些不適應的搖頭說,「其實在這邊陲之地,原本就沒有什麼約束,即便是再大官職,也等同于虛設而已」。

庾縣丞也贊同點頭,「原本我也以為自己會被家族捆綁,荒廢與這蠻荒邊陲之地,誰知上蒼有眼,讓我結識了葉弘兄弟,這也算是一種榮幸吧」。

說著,二人彼此惺惺相惜,攜手邁步走入酒樓。

既然知道了這酒樓是庾縣丞所開,那麼葉弘這接風洗塵酒,便要在這里舉行了。

于是當他們二人走入二樓正廳時,林捕頭便識趣出去招呼人去了。

葉弘和庾縣丞並肩而坐,此時已經無官職之分了。

庾縣丞沖著葉弘抿唇一笑,「听說葉弘兄在洛陽遭受一點波折,為兄甚是擔憂,卻鞭長莫及,無法替葉兄解憂啊」。

這話說得很是意味深長,很多涵義,似乎是在有意點醒葉弘。

「庾兄真是消息靈通,坐鎮安邑縣便可知千里之外發生的事情」葉弘也好奇盯著庾縣丞。

「只可惜,我們所用千里鴿傳訊也需要一些時間,不然我會讓洛陽家中步曲去搭救于你的」庾縣丞這話說得很真誠,葉弘不疑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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