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蒙的。
秋風拂過地面，卷起干枯的樹葉。
整個上都，籠罩在一片死氣中。
往日繁華的街道上，不見人影，偶爾能夠看到幾名全副武裝的兵士，抬著一具用白布蓋著的尸體，從民房中走出來。
「城中發生如此嚴重的瘟病，太醫院沒有什麼反應嗎？」
「太醫院的人都快忙死了。」
「那怎麼看不到瘟病的情況有所好轉？」楚衣皺著眉頭說道。
此次瘟病來的太過于詭異。
而且彌漫速度之快令人難以想象。
短短幾天時間，已經死了十幾人，導致上都現在人心惶惶。
不少百姓想逃出城外。
「瘟病的時間太短，他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藥方用以治療。」
「聖手呢？華老在什麼地方？」
華春堂作為大周聖手，這正是他顯聖的時刻。
「華老離開上都已經一個月的時間了，去了什麼地方，沒有人知道，不過若是他知道上都的情況，應該很快會回來吧！」
王為攤攤手說道。
「這老頭，關鍵時刻掉鏈子。」
兩人在返回大理寺的路上。
他們剛剛去尚書府看望張昭。
張昭的病情已經有所好轉，據太醫院的估計，很快就會醒過來。
雖然太醫院的消息從來沒有準過……
「巡防營已經來催過好多次了，要我們將他們的人放回去，王爺你看怎麼辦？」
「我們先回去看看再說。」
楚衣之所以還留著巡防營的人，是因為這些人始終是籌碼。
最起碼在魏賢的眼中是。
只要這些人留在大理寺一天，魏賢定然是睡不了一個好覺。
大理寺的情況也不是很好，小張第一個感染了瘟病，之後還有兩人，不過癥狀較輕，被楚衣安排在獨立的房間中隔離起來。
十幾人抱病在家。
「王爺，不好了，巡防營的人不知為何也感染了瘟病。」
「什麼！」
一名大理寺差役來報。
「不是將囑咐過不準任何人接觸他們嗎？」王為盯著面前的差役說道。
「是，每日除了送飯的人外，沒有任何人再接觸過他們。」
當初與王為趕到為巡防營安排的房間的時候，只見巡防營的幾人全部躺在地上。
面露痛苦，還不時的嘔吐著。
還有幾人倚靠在牆角，瑟瑟發抖，不敢去靠近那些人。
「將這些人抬出去，放在別的地方。」
「王爺，這……」
幾名大理寺的差役相互看看，皆遲疑道。
「怕什麼，我不也在這里，要死大家一起死。」
說罷，楚衣率先將床上躺著的一人拖下來，扛著向外面走去。
王為也是如此。
在楚衣的帶頭下，幾名差役都開始行動起來，很快那幾名巡防營的兵士便被抬到了一處空房間中。
「老王，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的癥狀我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見過？」
王為微微一頓，隨即睜大眼楮，像是想到了什麼。
「天鴻關！」
「沒錯，他們現在的情況與天鴻關一般無二。」
短時間之內，爆發兩場如此相像的瘟病。
這絕對不是巧合那麼簡單。
「可當時天鴻關的瘟病順利的解決了，為什麼會傳到上都來，也太奇怪了？」
「說不定瘟病並不是天然形成的。」
「你是說……」
「目前只是猜測，希望華老能夠快一點回來，否則的話，上都就要變成人間煉獄了。」楚衣陰沉著臉說道。
此等喪心病狂的手段，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另一邊。
為穩定上都局勢，趙謙的羽林軍一刻都沒有閑著。
不是在抬尸體，就是在抬尸體的路上。
但他發現魏天瑞的巡防營倒是安靜的很，顯得有些不同尋常。
未免有些太過于安靜。
而且似乎也不再關心，之前那些被楚衣帶走的兵士。
「小伍子，現在大理寺什麼情況？」
「南和王正在派人調查瘟病的源頭，王為傳來消息，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些什麼。」伍子輕咳一聲，臉色蒼白。
「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驚喜！」
「這幾天幸苦你了。」
「哪的話，這都是我分內的事情。」
伍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緊接著，整個人向後倒去。
趙謙連忙將他接住。
伸手去模，額頭像是火爐。
「你感染了瘟病？」
「都統，我沒事的！」伍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撐著，我帶你去太醫院。」
「可是……這里……」
「少廢話！」
趙謙二話不說，將伍子丟到自己背上，向太醫院沖去。
對于他來說，伍子不光光是他的副將，更是征戰沙場的兄弟……
可……
他們是被調到上都整合為羽林軍時候才認識的。
「你們怎麼在這里？」
看著面前熟悉的兩個人，趙謙微微詫異。
「我們……」
楚衣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見趙謙狠狠將背後的伍子甩在太醫的桌子上，就像是丟沙袋一樣，桌子差一點散架。
伍子心中千萬只神獸踩過。
我只是有些感染，還沒到那種病入膏肓的地步。
況且，您就不能溫柔點。
沒病死，也要被你摔死了！
「給我治！」
太醫盯著桌上正沖著他笑的伍子，一陣凌亂。
面露難色，對趙謙說道。
「趙都統，這件事情吧，他不是這樣的……」
「老子管你什麼樣，今天給我治好他！不然老子就不走了！」
這部無賴嘛！
太醫哭的心情都有了。
前一位還沒走，這又來一個。
當個太醫也太難了吧！
「趙都統，先來後到，是我先到的。」
「你也有病？」
呃……
你大爺，你才有病。
老子是來看病的。
不對啊，既是來看病的，那定然是有病，沒有病看什麼病？
這邏輯從嚴格意義上講，沒什麼問題。
然後，楚衣凌亂了……
這時，一名年長的太醫急急忙忙的跑進屋內，氣喘吁吁的說道︰「王爺，查到了，您，您說的沒錯，這瘟病確實與天鴻關的一模一樣！」
「太好了！」楚衣喜出望外。
「華老用來治療瘟病的那些藥還在嗎？」
「在是在，不過……」老太醫有些猶豫的說道。
「不過什麼？」
「您還是隨我來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