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都,離王周沐的封地。
南邊第一經濟大城,每年基本能夠為大周提供五分之一的軍費。
要知道北邊四個重鎮,才不過五分之一。
可見汴都的重要性。
在周沐的經營下,汴都百姓安居樂業,衣食住行皆有保障,百姓人人稱頌。
「沒想到這汴都的繁華相較于上都,竟不遑讓多少。」
「是啊!」
將南笙等人完整的交到陳國人手中後,他們一行人便踏上返程的道路,楚衣二人卻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行動,而是來到了汴都。
因為一天前,他們收到了李三傳來的消息。
在汴都出現了大量的私鑄的銅板,甚至百姓日常消費所用的都是假幣。
「這樣的地方越是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
「我們要如何調查?」
「走走看吧,不能被這里的地方官知道。」
離王周沐究竟是何立場,他現在不清楚。
冒然行動消息傳到他耳朵里,可不是什麼好事。
「走吧,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酒樓是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
「好啊,我剛好餓了。」
楚衣轉過頭看看王為,他的目的是去吃飯嗎?
「王爺怎麼了?」王為還一臉天真的問道。
「沒什麼,我們走吧。」
一些大型酒樓,一般都設有獨立的房間,出入其中的人大多是達官顯貴,聲明顯赫之人,這些人對于一些市井消息沒有尋常百姓靈通。
所以楚衣並不會選擇哪樣的地方。
而且他感覺貴的地方,總是缺少一些什麼。
「就這里吧!」
楚衣隨意的走著,在一處店鋪前停下。
門店看上去相當的破舊,門上的牌匾都有些泛黃,門檻也磨出幾道深深的痕跡。
這是常年賓客盈門的現象。
「這里?」
「怎麼,你還挑上了?」
「沒有,只是好奇,像這樣的小店,真的會有人來嗎?」
「馬上就讓你大開眼見。」
兩人邁步走進去,只听到一陣的……寂靜。
搞什麼?
人呢?
不應該是賓客盈門,絡繹不絕的不嘛,為什麼一個人都沒有。
店里不是很大,只有三五張桌子,以及一個破舊的櫃台。
櫃台後站著一位年有古稀的老者,正在撥弄著算盤,發出清脆的吧嗒吧嗒的聲音。
「王爺,這……」
王為看著楚衣說道。
「一定是打開方式不對,或者這間小店藏著秘密。」
「沒想到王爺也有失手的時候。」王為笑著說道。
能看到楚衣出丑,那可是世紀大新聞。
「笑,你還笑!」
楚衣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尷尬。
這時,櫃台後的老者听到門口的響動,注意到他們二人,連忙笑盈盈的迎上來。
「二位客官,隨便坐,不知道相要些什麼?」
「三樣你們這里最好的菜。」
「好 ,您二位稍等。」
老者雖然年紀很大,但精神頭十足,竄來竄去的為楚衣二人倒上茶水,以及一些看上去像是小吃一樣的東西。
「煙煙,快去做菜,來客人了。」
「知道了爺爺!」
僅有一道簾子相隔的後院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如黃鸝般清脆動人。
僅是聲音便能夠讓人感覺到,這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王爺,我們真的要在這里吃?沒什麼消息可以打探啊。」
「沒看出來啊,你眼楮不光只有吃了。」
「那必須,我也是有進步的好嘛。」
楚衣無奈的扶著頭。
這傻小子……
「誰說打探不到消息的。」
楚衣神秘一笑,招招手,那老者連忙來到他們身邊,殷切的笑道︰「二位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只要提出來,老朽一定盡力去完成。」
「老人家,您先坐。」
「這……」
「坐吧!」
王為起身直接將老掌櫃按倒長凳上。
「我們二人是來汴都做生意的,初到此地,有很多事情不太了解,故而有些問題想要請教。」
「做生意?我勸你們還是回去吧。」
老掌櫃擺擺手說道。
「這是為何?」
「沒什麼原因,你們听老朽一句勸,還是回去吧。」
「老掌櫃,我們兄弟二人變賣了家中所有的東西,好不容易來到汴都,若此時回去的話,那麼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甚至有可能傾家蕩產。」
楚衣的瞎話張口就來。
听上去是那麼的真。
「糊涂啊,糊涂啊!」
「掌櫃,您還是與我們說說吧。」
楚衣說著,將十兩紋銀放在老掌櫃面前,「這些就算是您的報酬。」
老掌櫃看到桌上的銀子,眼中閃過一絲心動,身體微微一僵。
楚衣察覺到老掌櫃的異常,心中一喜,有門!
可坐在他對面的王為看著桌上的紋銀,感覺到一些熟悉。
這銀子,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連忙模了模自己的口袋,臉瞬間黑下來……
「唉!」
老掌櫃輕嘆一聲,起身將店門關上。
「若不是老朽急著用錢,這些話斷不能與你們講。」
「掌櫃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說出去。」
「汴都表面上看似繁華,其實內部已經爛透了,有錢的人都在夸贊離王的功績,可誰又會管我們這些沒錢的平民百姓。」
楚衣微微詫異,與王為對視一眼,問道。
「我听聞汴都百姓安居樂業,離王功績人人稱頌,街道上也繁華無比,怎會如此。」
「這都是表現,街上的店鋪一半以上都是離王自己的,另一半掌握在一些汴都的世家手中。」
或許是楚衣兩人長相比較和善,老掌櫃對著他們大吐苦水。
「像我這小店,已經三個月沒有交租了,他們天天來催。」
「難道就沒有人管?」王為忍不住說道。
「管?」
老掌櫃自嘲一笑,搖搖頭沒有說話。
離王自己都大搞獨裁,怎麼回去管這些能夠為他帶來無盡財富的世家。
到頭來,壓榨的還是平民百姓的利益。
為了能夠活下去,像老掌櫃這樣的人,沒有選擇的余地。
只能听從權勢的安排。
「這也太囂張了,為什麼朝廷沒有收到一點消息。」
「全部都是內部關系,離王又是皇帝的兒子,誰敢說些什麼。」老掌櫃的話一針見血。
「客官,你們的菜好了。」
一位裹著圍裙,身材高挑的少女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掀開簾子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