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春堂脾氣怪異，對誰都是一幅愛答不理的樣子。
這件事情雖然小，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幫忙。
為此，楚衣特地將羽裳帶上，他知道華春堂會拒絕任何人，但絕對不會拒絕他的好徒弟。
「老師，怎麼樣？」
華春堂收起銀針，瞥瞥一旁的楚衣。
不用想，肯定是這個臭小子的主意。
但在羽裳面前，他又不能教訓楚衣，淡淡道︰「這個人的確不是京兆府的捕頭趙如風，至于是什麼人，我也不太清楚。」
「不是找趙如風？」
羽裳驚訝的看著面前已經燒焦的尸體。
同樣感到不可思議的還有一旁的張昭，他沒想到楚衣竟然是對的。
「你是怎麼發現這個人不是趙如風的？」
華春堂對城中的事情不關心，至于火燒大理寺，也不在他負責的範圍之內。
表現的較為漠然。
不過，有一件事他倒是很好奇，楚衣為什麼在看到尸體的時候便一口咬定此人並不是趙如風。
「直覺。」
「直覺？」華春堂差點笑出聲來，「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也不知道陛下是看上了你哪一點，才會派你接手大理寺。」
「什麼時候大理寺辦案憑借直覺了。」
「或許說是直覺並不準確，應該是對趙如風的了解。」
「小子，不要兜圈子，你想說什麼我心里清楚的很。」
華春堂洗干淨手，再度躺回太師椅上，拿著一把破扇子。
搖啊搖。
「可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華老當真不感興趣？」
「你小子話怎麼這麼多，里吧嗦的。滾，快滾。」
若放在之前，楚衣或許還會計較華春堂變臉如此之快。
但現在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可愛。
這種沒來由的感覺，令楚衣心中一陣惡寒，他不會對這個老頭子產生興趣了吧！
天啊！
這算是一種報復嗎？
「華老，王爺，陛下有請。」
「沒空！」
華春堂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中充滿冷漠，使得剛才還笑吟吟地魏賢，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不知該作何表情。
緊接著的一句話，更是令他怒火中燒。
「最近這些奴婢眼楮都不太行，什麼東西都放進來，髒了老夫的眼楮。」
「華老，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賢執掌北司，監察百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哪曾受過如此的冷嘲熱諷，自然有些不快。
可華春堂竟然睡著了，甚至還傳來陣陣鼾聲。
楚衣都快笑瘋了。
在懟人面前，他的技術看來還有待提高。
「王爺，陛下在等著你。」
「知道了。」
魏賢盯著楚衣以及睡著的華春堂，恨不得現在上去就把他們撕吧嘍。
御書房中。
周天南對著一眾三品上的大臣又摔又打，胡子都氣歪了，將自己的臉拍的啪啪作響。
「能不能要點臉，臉啊！」
「陛下，已經在查，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了。」
「這句話我听了多少次，哪一次是慣用的？」
「這……」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皆不知該如何是好。
相互看看眼色，皆低著頭，不敢去看周天南，像是犯錯的小孩。
「南和王到！」
听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所有人松了口氣，這下倒霉的就應該不是他們，背鍋的，接盤俠來了，將所有事情順水推舟，推到楚衣身上。
一切都完事大吉。
「告訴朕，查到什麼了？」
「大理寺大火，是有人蓄意放火，並發現多處著火點。」
「還有呢？」
「經我的推測以及華老的證實，防火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救出趙如風。」
楚衣的話令所有大臣議論紛紛，皆贊揚楚衣年輕有為，人中龍鳳。
將楚衣搞得有些發懵。
嚴重懷疑這群人要麼是吃錯藥了，要麼是沒吃藥。
「趙如風？」周天南臉色稍微好看些，「京兆府的小捕頭？為了區區一個捕頭，至于引起這麼大的動靜嗎？燒掉整座大理寺！」
「這些……尚未可知。」
「那就去查！」
「可我現在的身份是鴻臚寺的官員，負責接待外賓，查案這事吧，它不歸我管！」
楚衣並非不想調查，而是不願被當槍使。
這種感覺很奇怪。
「裝什麼蒜。明天去三法司報道，這件事查不清楚，爵位也別想要了。」
「唉，這，我……」
「陛下英明。」
什麼玩意就陛下英明。
他還一句話都沒說呢，換官職也換的太隨意了。
還要奪去爵位，是不是有點太不講道理。
爵位是繼承他那個不知道死哪去了的老爹的，他老爹的爵位是先皇封的，先皇可是你周天南的老子，你這樣做豈不是忤逆了你的父親。
大逆不道！
「此事就這麼定了，都回去吧！」
周天南扶著額頭，完全不去理會楚衣想要反抗的目光。
能不能行，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如此獨斷專行。
不過好在景笠那個多事的老頭被免去了職務，在府中禁足。
怕是這輩子想要出來都難。
大周建國幾百年，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荒唐的事。
沒將景笠流放，已經是寬大處理了。
「小子，看你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你老是來嘲笑我的嗎？」楚衣看著與他一同走出來的兵部尚書張景，也就是張昭的父親，有些無精打采的說道。
「我可是來提供線索的，你要不要？」
「您老有線索？可別逗了。」
楚衣可不會相信這個看上去一本正經，其實月復黑無比的老頭。
他與張昭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沒有任何區別。
「小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看他此時一幅莫測高深的樣子，也許還真有什麼線索。
「您說，如果有用，我給您老記頭功。」
「倒也不用，只是想請你幫一個小忙。」張景神神秘秘的靠近楚衣耳邊說道。
「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知道王爺您與我家那混蛋小子關系好，這個時候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大理寺的事你也看到了，萬一他哪天……」
說到這里張景眼中竟然充斥著淚花。
這演技，不知要比張昭好太多。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