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內城巡查森嚴,最近又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是加強了警戒。
想要在晚上混入宮中,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有上一次的教訓,楚衣發誓再也不大半夜闖皇宮,簡直要命。
見三皇子周驍的事情只能拖到第二天。
據說周驍七歲之前,還很天真爛漫。
常常與其他皇子一起玩耍,七歲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此後久居深宮,與那些後宮婦人別無二致,一直被百姓笑稱為「深宮皇子」,而且他在周天南的十六位皇子中,是最不顯眼的存在。
周天南對他同樣是愛答不理,甚至幾年都不召見一次。
合上卷軸,楚衣盯著面前燭台上跳動的火苗,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子。
這是有關三皇子周驍的全部記載。
之後便沒有更多。
或許是收集消息的人,認為他一直深居宮中,並無任何特殊的地方,放棄了。
也可能是有記載,被人暗中銷毀。
但不論是哪一種,都透露出一件事情,那便是這個周驍絕不簡單。
身為皇帝的兒子,能夠做到不引人注意已經不是一件易事,何況現在幾乎完全消失在所有人眼中。
沒有多少人記得他是大周的三皇子。
「你看出什麼了?」
為保證楚衣的安全,羽裳決定留下來。
殊不知,對于楚衣來說,她才是最大的危險。
昨日點心留下的傷痛至今難忘,可憐的肚子到現在還在奮起反抗。
「卷軸上沒有寫他是哪位妃子所生,你可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宮中謠傳,他的母親是一個宮女,一次意外得到父皇的寵幸,才有的他,被封鸞嬪。」
「鸞嬪死後,也正是他七歲那年,性格大變,居于深宮,不與任何人交集,直到如今。」
楚衣听著這再熟悉不過的狗血劇情。
往往在這種劇情後,隱藏著一個心里極度變態,極度扭曲的大壞蛋。
從各方面來看,三皇子周驍完全符合,甚至沒有絲毫的偏差。
楚衣好像發現了什麼。
「難道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要煉丹嗎?」
「據說是想要長生。」
深宮之中只有那麼些人,有什麼秘密,當時可能不知,或被壓下,可過段時間後便會流傳開來,漸漸的也就變成了人盡皆知的秘密。
羽裳了解到的,都是從那些奴婢的口中听來的。
「長生?」楚衣啞然。
沒想到不管到什麼地方,都有人想著長生不老,還都是通過煉丹的方式。
這些人為毛不改變一下思路,或許坐化也不失為一種好的選擇。
「沒錯,應該是受到了刺激,所以父皇並不喜歡他。」
楚衣笑笑沒有說話,心中想道。
成天有一個想著長生的兒子,皇帝喜歡才有鬼了。
「那你有沒有見過?」
「見過一次。」
「感覺怎麼樣?」
「待人很好,並沒有傳說的那麼奇怪,他還給我糖吃,不過他的府中確實有很多藥爐,還有很多木制的架子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形木偶。」
羽裳竭力的回憶著,將她那一次見到的所有東西都告訴楚衣。
「那些木偶給人的感覺很陰森,非常可怕,反正那個地方我是不會再去。」
說著,羽裳的臉色有些發白。
顯然,兒時的記憶,依然深埋在心中,久久難以抹去。
「人形木偶?」
「沒錯。」
「他怎麼會做這些東西。」楚衣更加好奇起來。
用手模著下巴,心中倒是期待想要快些見到這個三皇子。
「不清楚,周驍的行為確實詭異,還耐人尋味,他所住的地方也奇怪的很,據說常常半夜能夠听到哭聲,很多奴婢都不願去。」
「有這樣的事?」
世上鬼怪皆是人為,此三皇子行事如此詭異,沒有問題反而顯得不太正常。
「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如果你要去的話,最好小心一些。」
羽裳一番聲情並茂的講述,楚衣听來倒是毫無感覺,反倒是將她自己嚇得不輕。
外面不知何時又下起雨來,傳來沙沙的聲響。
她驚叫一聲,連忙躲到楚衣背後,露出個小腦袋,眼楮滴溜溜地看著四周。
「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大人,竟然害怕下雨?」
「才……才不是呢。」
羽裳嘟著嘴說道,但仍然躲在楚衣身後。
看這樣子,今晚恐怕是真的回不去了。
「夜色已深,公主,我們該就寢了。」
楚衣說著正要起身,可背後的羽裳緊緊的拽著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公主大人,有何吩咐?」
「你能不能……抱著我……睡。」
最後一個字說出來,幾乎是蚊子聲,羽裳的臉也紅透,她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丟臉了。
她好歹是大周的公主,怎麼能這個樣子。
「沒問題,願為公主肝腦涂地。」
可依舊被楚衣听到了。
頓時眉開眼笑,就像是久旱忽逢大雨的沙漠,那個感覺,別提多爽了。
不過,他們二人所理解的抱著睡,可能有些區別。
……
「阿嚏!」
「楚衣你怎麼樣,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沒事。」
「你看你,我讓你昨晚蓋好被子,你偏不听,現在好了吧。」羽裳一邊埋怨著,一邊將煎好的藥盛到碗里,放在他面前。
楚衣則有些啞口無言。
昨晚他壓根就沒有蓋被子的權力好不好。
害他神經緊繃一晚上,從開始的期待,直至在迷迷糊糊中睡著。
「照李太醫所說,再喝三服,你身上的毒便可以根除,並且不會留下後遺癥。」
「太苦了,能不能吃點甜的。」
中藥,一種讓人只有恨,沒有愛的東西。
「不行,老師說過,吃甜的會中和一部分藥性,很有可能達不到預期的目的。」
「化學不行,可以來物理療法。」
「化學?物理?」
「我喝藥,你給我一個愛的親親。」楚衣厚著臉皮說道。
我們南和王的座右銘就是︰一切都是靠臉爭取來的,所以臉皮必須厚,才能抵住世間所有的毒打。
「信不信我給你一個愛的拳頭。」
羽裳完全不吃他這一套,揚著自己的粉女敕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