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南與南笙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
只是宮中傳出消息,百花公主與皇帝陛下單獨談了許久。
結果,尚未可知。
有張昭這張大嘴巴,楚衣第一時間得知,對于這個結果,他毫不意外。
正如他當初所說,周天南不會僅憑借一封奏函,三言兩語,便對前唐國用兵,兩國之間隔著北辰江這道天然屏障。
一旦深入,畢竟退無可退,守無可守。
南笙回到鴻臚寺時,臉色不怎麼好看。
楚衣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恐怕她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一次的訪問上。
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互市的事情,進展也不是很順利。
由于有其他三國的干擾,僅憑陳國一己之力,無法改變局勢。
為這次的訪問增添了幾分陰霾。
「他們會不會就這樣離開?」張昭將一枚水果放到嘴里,一邊嚼著,一邊說道,「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木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那位百花公主可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你等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還來!」
張昭不禁慘呼一聲。
這段時間他可被折磨的不輕,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提前退休了。
每日除去與南笙斗智斗勇,還要吃楚衣和羽裳的狗糧。
擱誰誰不難受。
「冷姑娘呢,最近幾天怎麼沒見到她?」
自南笙進城後,冷柒柒就像消失了一樣。
之前,她與張昭那可是形影不離。
「我也好幾天沒見過她了,自前幾天找到鏢碼後,她的狀態就不是很好,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回去了?」
「應該還在上都,如果離開的話,我會收到消息的。」
「收到消息?」
「嘿嘿,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楚衣笑著說道。
雖然他現在人在鴻臚寺,可大理寺卿的官職還沒有撤銷。
他派了一些人手在城門口盯著,為的是防止使臣中有人偷偷離開。
因為他發現,上一次與司徒弼閑聊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很有可能已經離開上都,被遣送回去。
「難怪這幾天一直找不到老李,原來是為你這家伙在辦事。」
「什麼叫我這家伙,我可是你的頂頭上司好不好!」
說話間,司徒弼從門外走進,他的神情異常嚴肅,對著二人行禮道。
「兩位大人原來在這里。」
「不知司徒大人所為何事?」
「出事了!」
今日雙方並未商談出任何成果,在南笙的建議下,改日再談。
可剛回到鴻臚寺,陳國使臣的隊伍中就少了一人。
具體是在什麼時候走丟的,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滿頭霧水,司徒弼已經派人找了幾個時辰,都快將上都城找遍了,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陳國的人在上都人生地不熟的,能去什麼地方。
「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不知道啊!」
「不知道?」
他一邊走,一邊向司徒弼了解情況。
這些人都是干什麼吃的。
「他們一共才那麼幾個人,你們這都看不住?」
楚衣並不是害怕這個人在上都掀起什麼風浪,而是擔心有人對他下手。
鏢碼的事情已經充分證明,有一伙人想要在使臣身上動手。
「當時雙方談的不怎麼樣,陛下只見了百花公主一人,陳國的其他人對此都頗有微詞,故而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誰也沒理誰。」
「直到回到鴻臚寺,才發生少了一個人。」
「酒樓,妓院,亂葬崗都找了沒?」
「找了,沒有!」
楚衣捏著下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這個家伙會去什麼地方。
從宮中到鴻臚寺不用半個時辰。
所有人都是乘馬車回來的,途中都是鬧市,他能去什麼地方。
難不成真的憑空消失了?
「張昭,你去找羽裳,讓她在宮里找找。」
「好!」
「王爺,那我們?」
司徒弼主管鴻臚寺,對于查案,找人之事一竅不通,目前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楚衣身上。
若是被周天南知道,他這顆腦袋恐怕就要搬家了。
「增派人手,以加強巡查的名義搜尋,特別是民房。」
「是!」
司徒弼連忙下去安排。
楚衣則是要去拜訪一番南笙,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當他來到南笙房門前時,被她門外的守衛攔下。
「王爺請回吧,公主今天不見任何人。」
「那……好吧。」
「讓他進來吧。」
楚衣轉身瞬間,房中傳來南笙有些憔悴的聲音。
看起來,周天南的話對這個傲嬌的小公主打擊很大。
「小蘭,你出去吧。」
這是楚衣第一次進除羽裳外,其他女子的閨房。
房間是鴻臚寺客房改造的,原本陳設有些簡單,單調,可現在看上去竟然華貴許多,甚至桌布都換為了絲質的。
遲暮的陽光透過竹窗打在淡青色的帷幔上,如夢似幻。
不遠處的梳妝台前,坐著一位絕美女子。
正在梳理頭發,舉手投足間帶著些優雅以及慵懶。
「王爺來找我,是因為我陳國官員走失的事?」
「是,只是想向公主了解一些他的情況,以判斷此人究竟會去什麼地方。」
「不用找了。」
「嗯?」
「他不是我陳國的人,想必此時已經離開上都了。」
南笙的話中充滿漠然,沒有了之前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人是在上都不見的,不管是陳國的,還是其他國家的,都必須要找到,既然公主不知道,那在下便不再打擾。」
「等等。」
「公主還有事?」
南笙掀開簾子來到楚衣身邊。
「你陪我逛逛上都吧,來了這麼多天,還沒有好好看看這里。就這樣走了,難免有些遺憾,畢竟下一次再見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我需要請示一下……」
「這不是你的任務嗎?我想羽裳公主她不會怪你。」
楚衣猶豫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南笙。
二人相攜走在被落日余暉灑滿的街道上。
整個上都沐浴在余暉中,仿佛披上了一層蟬翼般的輕紗,蒙上神秘的色彩。
街道兩旁的叫賣聲與巡邏的鐵甲聲交相輝映。
角落中,寒光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