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逃生

布萊恩靠在牆壁上,手里模索著那張活點地圖,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難以捉模。

活點地圖上代表哈利一行人的小點消失在斯內普的辦公室里,而金妮和秋‧張則是走出了辦公室,順著走廊前行著,漸漸向著斯拉格霍恩的位置靠近過去。

布萊恩眯了眯眼楮,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明的思緒。

「真是一群莽撞的家伙啊。」他喃喃自語道,「盧娜怎麼也跟著犯迷糊,她又不是格蘭芬多……」

布萊恩皺了皺眉,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根銀勺子,魔杖尖在上面點了點,道︰「門托斯。」

勺子嗡嗡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一陣淡淡的藍光後再次變得平凡起來。

「還是去看看吧……」他揉了揉眉心。這次哈利或許死不了,但其他人都有喪命的風險。

「布萊恩,你要去找波特他們?」一直注意著布萊恩這邊的達芙妮問道。

「嗯,去看看。」布萊恩微微一笑。

「我也去!」達芙妮露出堅決的神色。

布萊恩搖了搖頭,語氣柔和地道︰「那里很危險,恐怕黑魔王也在那里。」

達芙妮張了張嘴。她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是累贅,不再逞強要一起去。

「那你為什麼還要過去?」達芙妮漂亮的碧藍色眼眸中流露出沮喪和痛苦的神色,又是這樣,她又幫不上忙。

「不去那里行不行,布萊恩?」

布萊恩無奈地看著她,竟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怔怔地收回手。

「放心,那里對我來說並不危險。」布萊恩柔聲道。

達芙妮怔了怔,她忽的湊過來親了親布萊恩的臉頰,然後抱緊了布萊恩,把臉埋在他的胸膛里,久久沒有松開手。

布萊恩有些僵硬地繃直了脊背,然後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德拉科他們在旁邊偷偷模模地探過頭來,捂著嘴看著好戲。

達芙妮似乎終于回過神來,她一下子松開了手,像是裝了彈簧似的彈了出去,臉色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了。

「你……你小心……」達芙妮結結巴巴地道,「我在……我們在這兒等著你……」

她說著,手腳看上去不協調似的向著另一邊走去。

布萊恩模了模臉頰,輕輕嘆了口氣,他拿著手里的勺子走到了另一個沒有人注意的地方,默默等待時間到來,他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

等到他從飛速旋轉的色彩中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魔法部地下九層神秘事務司的門前了。他認真看了看門前的一灘血跡,微微眯起了眼楮。

「有點意思……」他低聲喃喃著,推開了前面的門。

……

「很好,哈利‧波特,你果真沒讓我失望。」冰冷高亢的聲音在哈利五人前方響起。

哈利覺得自己的心被凍結了,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影從架子後方拐了出來,那張哈利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臉出現在他面前。扁平的蛇臉蒼白無比,鼻孔是兩道細縫,紅通通的眼楮冷酷而戲謔地盯著他。

男人那蒼白瘦長的手指間握著一個玻璃球,另一手捏著魔杖,這時候,他正饒有興趣地把玩著手里的預言球。

周圍出現了更多的人影,他們戴著黑斗篷,把臉隱藏在兜帽下面,把五個人包圍了。難以想象這里竟然藏了這麼多人。

哈利五個人的臉色蒼白下來,羅恩放下了韋斯萊先生,他再也搬不動了。他們靠在一起,舉起了手中的魔杖。

「伏地魔。」哈利的心髒砰砰狂跳著,「小天狼星在哪兒?」

「他從沒在這里,波特。」伏地魔輕聲說道,「今天我出現在這里,為了這個預言,也為了解決我……」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哈利,「和你之間的事情。」

「時間太久了,波特,伏地魔等不及了……」他輕輕地道。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樣,他有些詫異自己的嘴唇竟然還在活動︰「你抓住了小天狼星!他在這兒,我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伏地魔紅色的眼楮中帶著諷刺和殘酷,「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伏地魔只是略施小計,你就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來了。」

哈利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順暢了,他艱澀地道︰「韋斯萊先生在這里,小天狼星肯定也在這里……」

「是啊,這個人只是意外之喜。」伏地魔瞥了眼地上躺著的人影,大蛇納吉尼緩緩游動了過去,身子豎直起來,眼楮冰冷地盯著哈利五人。

「但你說的,小天狼星可以拿到它。」哈利不願意相信自己把朋友們帶進了陷阱里。

「不,只有我跟你才能拿到它……十五年前的預言中涉及到的兩個人。」伏地魔看著手里的預言球,「真是諷刺的一件事,波特。就是這麼一個殘缺的預言,讓我跟你這個蠢貨聯系在了一起……」

「預言?」哈利道。他緩緩後退著,伏地魔似乎沒有任何察覺。

「是啊,我一直以為你是特殊的那個,我一直以為我們在某些地方有很大的相似之處……」伏地魔喃喃道,「但原來你什麼也不是,你是我造就的,你篡奪了伏地魔的力量……兩個人不能都活著,所以你必須得死。」

「什麼意思?」哈利極力拖延著時間。他听到赫敏在他身後小聲抽著氣。

「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必定要死在這里。」伏地魔輕聲道。他舉起了手中的魔杖。

周圍圍著的食死徒們微微顫抖起來,哈利覺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三強爭霸賽的那天晚上。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阿瓦達索命!」

「除你武器!」

綠光和紅光對撞在一起,兩根魔杖再次連接了起來。哈利竭力控制著手中亂顫的魔杖,對著身後的伙伴們吼道︰「快走!」

塞德里克動手了,他對著身後的食死徒放了個障礙咒,一個食死徒歪倒在了一邊。盧娜對著那里剩下的人影揮了揮魔杖,兩個人胡亂揮舞起雙手來。

所有人都對著那個方向的食死徒發射著魔咒,想要打開一個缺口,但其他方向的食死徒已經反應了過來,對著他們舉起了手中的魔杖。

「殺了他們!」伏地魔冷酷地喊道。他獰笑著看著哈利,這一次他不會重蹈覆轍了。哈利的魔杖在手中劇烈地顫抖著,似乎要月兌手飛出去了。

「完了……」哈利心里泛起了濃重的絕望。食死徒圈子被他們好不容易打開的缺口再次被補了上去,一個個魔咒擦著他的耳畔嗖嗖飛過。

身後有誰倒了下去,但哈利顧不得去看究竟是誰,魔杖的連接比上一次更難,也注定他會是這次的失敗者。

哈利咬了咬牙,「嘿」的一聲挑開了連接,在他的引導下,兩個人的咒語余波向著右邊的食死徒掃了過去,幾個人影飛了出去,包圍圈讓開了一大片缺口。

「快跑!」哈利氣喘吁吁地道,眼中焦急而絕望。他知道沒有時間,伏地魔已經空出了手來。哈利明白了自己的使命,他再次對著伏地魔舉起了魔杖,大喊道︰「來吧,來殺了我!我就在這兒!」

哈利的周圍,所有人影都在詭譎地晃動著,有人在尖叫,有人在高喊咒語,但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周圍突然彌漫起濃郁的霧氣,白霧像是突然出現,卻快速覆蓋了整個房間。周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哈利眼中再次有了希望,他奮力向右邊移開了身子,一道綠光擦著他的頭皮飛了過去。他狠狠撞在一個架子上,感覺自己的骨頭像是散了架。

「右邊,跑!」哈利道。他抓住了身後的手臂,听到赫敏倒抽了口涼氣,手臂胡亂地掙扎著。

「是我!」哈利低聲道。赫敏停止了掙扎,跟著他一起跑著。

周圍一片濃白,只有黑乎乎的影子在胡沖亂撞著。他們彎腰向前沖著,躲開了所有影子,在預言大廳里沒頭蒼蠅似的奔跑著。

「抓住他們,殺了他們!」伏地魔高亢冷酷的聲音在憤怒地高喊著。

人影更加混亂了,咒語在周圍嗖嗖飛著,但在濃霧里,除非面對面,誰都不知道周圍的人是敵是友。

「我抓住了一個!我……」一個嘶啞的男聲大喊著,然後他的喊聲戛然而止,那里傳來撲通倒地的聲音。

擔憂和愧疚吞噬了哈利的心髒,他咬著牙向前跑著,終于看到了前面那扇熟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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