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翻倒巷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弗利夫婦便和好如初了。

弗利先生得意地沖布萊恩揚了揚眉毛,而弗利夫人臉上的表情很自然,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貝蒂,要不要去希臘旅行?」弗利先生笑吟吟地道,「沒有布萊恩這個小跟屁蟲,那一定很浪漫。我最近也正好空閑下來了。」

弗利夫人臉龐微微泛紅,她想了想,道︰「可是布萊恩……」

「哎呀,你就別操心了,他昨晚都把你打趴下了。」弗利先生道,「博金有誓言約束,出不了多大岔子的。」

「是啊,媽媽,你們去旅行吧。」布萊恩微笑著說道。

「那好吧。」弗利夫人微微揚起下巴,「有什麼事就讓貓頭鷹給我們寫信。」

布萊恩點了點頭。

他們吃完早餐,布萊恩收拾了一些煉金的材料,在壁爐里灑了一把飛路粉,一步邁進了飛騰的火焰里。

「翻倒巷。」布萊恩口齒清楚地說道。

他在綠色的火焰中飛旋著,經過了一個個爐門,在目的地一步跨了出來。

眼前的商店寬敞卻陰暗,布萊恩用清潔咒弄干淨身上的爐灰,這時候博金先生也從後房轉了出來,他輕聲說道︰「啊,歡迎光臨,弗利少爺。請跟我來。」

布萊恩跟著他慢慢走進後房,在幽深黑暗的走廊里前行著,博金用他那低沉油滑的語調說著一些注意事項。

「首先,弗利少爺,你是否解決了蹤絲的問題呢?」

「當然,已經解決了。」布萊恩輕輕點頭,「叫我布萊恩就好。」

「很好,布萊恩。你知道,蹤絲在這個地方可不受歡迎。」博金先生道,「那麼,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需要在前台充當店員,保證交易的正常進行。」

「作為回報,你可以翻閱這里的藏書。」博金先生拉開一扇門,里面是一座寬大的書房,擺放著密密麻麻的藏書,幾乎都是關于煉金術的,「不允許拓印和外傳。」

「當然,我很願意在空閑的時候解答你的一些疑惑。」他補充道。

「好的,博金先生,非常感謝。」布萊恩點了點頭,目光明亮地看著書房里的藏書。

「那麼,我們來說說你需要注意的事。」博金用他那油滑的腔調道,他們緩緩地回到了店內。

「店里的東西不要隨便觸踫,一旦中咒概不負責。」他緩緩地道,「這些小玩意你可以做主售賣,標價都在上面呢,概不還價。遇到死纏爛打的直接扔出去。」

「當然,如果是這些東西……」博金指了指那條蛋白石項鏈還有周圍的一大片範圍里的煉金物品,「如果顧客想要購買它們,你就搖響櫃台後的鈴鐺,我會親自處理。」

「怎麼樣,你能處理好嗎?」博金略顯渾濁的眼楮直直地盯著布萊恩。

「可以,沒太大難度。」布萊恩淡淡地說道。

「非常好。如果你想出去做什麼,可以隨意,」博金又道,「只要不離開太久。店里生意沒那麼多。」

「但請不要在店里做危險的黑魔法實驗,如果出現意外,你需要賠償損失。」他油滑地道,「當然,很遺憾我也不會付給你一點工錢,如果你能夠接受的話。」

「當然,博金先生,我已經得到我需要的了。」布萊恩禮貌微笑著。

「那麼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店里的環境和商品了。」博金點了點頭道。

剩下的時間,布萊恩在後房轉了轉,那里並沒有太多房間,只有一個大書房,一個煉金工坊,一個雜物間還有一間簡陋的起居室。

他熟悉著店內的商品,它們大都也不是那麼危險,很多東西只是施了惡咒,但品質都十分優良。

當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十分奇異的物品。那條十分危險的項鏈先不談,像是擺放在玻璃櫃台後的一疊血跡斑斑的紙牌,它能夠保證持有者逢賭必勝,但卻讓人容易遭受劫難。

還有一只呆滯不動的玻璃眼球,據博金先生說它有透視的效果。除此之外,還有掛在牆上的猙獰面具,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尖齒狀器械和長長的絞索,還有角落放著的一個黑色的大櫃子。

當布萊恩看著那只枯萎的人手時,博金興沖沖地向他介紹這件有意思的玩意兒。

「光榮之手,插上一只蠟燭,只有拿著它的人才能看見亮光。」博金咧開嘴道,「是小偷和強盜最好的朋友!」

「毫無疑問,它很稀有,這里也只剩下這一只了。」博金道,「把被處以絞刑的小偷的右手砍下來,用曼德拉草纏裹並浸泡才能制成。不過現在這年頭,原材料越來越稀少了。」

「很有意思。」布萊恩目光沉靜地打量著那只枯萎的人手。

「當然,如果你想買的話,我可以給你一點優惠。」博金先生道。

「再說吧。」布萊恩沉吟道。這個東西的效果確實讓他有些心動。

到了中午,布萊恩去對角巷吃了一頓午餐,便正式開始了在博金-博克商店的生活。

他坐在櫃台後,翻開一本在書房里篩選的煉金術書籍認真地讀著。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以布萊恩過目不忘的記憶力水平,這段時間足夠他把這里的藏書吃透大半。

無論博金在打什麼主意,他肯定沒想過布萊恩的記憶能力有這麼強。或許他收藏多年的老底都要白送給布萊恩了。

在讀書時,布萊恩也會記下疑問,在博金先生出來轉悠的時候詢問他一下。不論如何,博金的確是一個厲害的煉金術大師,雖然他更喜歡制作黑魔法物品,但這更反映了他的煉金術水平,因為黑魔法物品的制作總是更危險和困難的。

布萊恩的工作顯得很是清閑。作為翻倒巷最大的店鋪,博金-博克商店的客人卻並不多,因為店里的物品實在是價格昂貴。

白天他會坐在櫃台後面看書,偶爾應付一下進來看商品的顧客。他們大都只看不買,布萊恩也任由他們溜達著。

那些真正要購買商品的巫師付款也很爽快,他們幾乎都知道店里的規矩。其中不乏鬼鬼祟祟的家伙,還有幾個讓布萊恩懷疑並不是人類,因為他們付款的時候從斗篷下伸出了尖銳的爪子。甚至有的顧客隱藏在漆黑斗篷下的身體發出濃郁的臭味,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

與此同時,博金-博克商店新來了一個年紀很小的店員的事很快傳遍了翻倒巷,引來了不少不懷好意的家伙。

有手腳不干淨的顧客試圖偷拿商品,這在翻倒巷確實屢見不鮮。布萊恩優雅而禮貌地為顧客計算好了價格,面帶微笑地把付不起價錢的小偷扔出了門外。

自然,也有欺負布萊恩年紀小想強買強賣的家伙,不過都被布萊恩打暈扔在了店門外。那些家伙很快就會被游蕩著的巫師抬走,至于他們的結局會怎麼樣並不在布萊恩的考慮範圍內。

他透過灰蒙蒙的櫥窗看著門外狹窄昏暗的巷子,不由得想到當年湯姆‧里德爾在這里實習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清理一新!」

布萊恩揮動魔杖,把滿是灰塵的櫥窗打掃得干淨透亮,這才滿意地低頭繼續看書。

每天中午,布萊恩會去隔壁的對角巷吃頓午飯,那里有幾家味道不錯的餐館。

當然,在路上他必須警惕偷竊或搶劫,翻倒巷就是這樣混亂。作為一個看起來很弱的小巫師,布萊恩在這些天迅速積累了實戰經驗,應對地越來越得心應手。

他會把招惹他的人用倒掛金鐘咒吊起來,然後慢悠悠地離開現場。他已經學會了這個無聲咒,顯然它的用途不小。

晚上,布萊恩會通過飛路粉直接回家,吃過家養小精靈精心準備好的晚餐後,他就會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練習新掌握的煉金術手法。

這樣,他的煉金術水平不斷提高著,擺月兌了一直以來的困境。

而翻倒巷中也很快流傳起了一個傳言︰不能惹看起來誰都打不過的小巫師。

布萊恩的日子清淨了不少。

總的來說,這里的日子沒有那麼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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