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芳心初動(三  )

作者︰孤獨的深海鯨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等到這場風波徹底過去,已經將近是一個月後了。

持續了一個多月,良艮上下簡直像鬧翻了天。離門沒找到所謂的出雲奸細不說,反倒被人潛入忠孝閣密室盜走了半月蓮這樣的奇藥,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良艮,離風徹也淪為了大家私底下的笑話談資。

先前一些還對離門有些敬畏的門派,現在倒是一反常態,干脆不把離風徹放在眼里了,連借著老宗主上位這樣的難听話都說出來了。

因此引得離風徹近來頗為不快,不僅那些負責看守忠孝閣的弟子受了罰,听說被各被打了二十棍,至今還躺在床上養傷,就連一向偏受疼愛的離天頌也被狠狠訓斥了一番。一時間搞得離門上下紛紛小心謹慎起來,唯恐出錯惹了自家的門主。

想到別人因我受罰,心下多少有些惴惴不安。但反過來又想,倘使我們真的被抓住了,那只怕整個平淵門都得玩完,所以雖然有些愧疚,但兩相比較下,這已經是能接受的最好的結局了。人終歸還是避不開要替自己考慮的,我在心里想。

自從上次奇襲忠孝閣差點被發現後,師兄就一直閉門不出,也真是難得見他這樣乖巧听話。以往就算是被罰禁足,他也總會溜出來放縱逍遙,最近倒是很不一樣,每次去找他,他都在那兒認真練劍或是讀書,一下子整個人倒是沉穩了許多。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件事讓他變化這樣大,和我冒險救人,還是差點被那個雨寧姑娘逼婚,左右都想不通。

但不得不說,師父真是有辦法,之前那個雨寧姑娘說什麼也不肯下山的,還揚言非師兄不嫁,要當牛做馬伺候他一輩子,一時間搞得師兄也很是頭疼。

但也不知師父是怎麼勸人家的,沒過幾天,那姑娘竟自己聲稱要離去。畢竟不是良艮門人,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索性直接被放下了山。也正因為這樣,一切的證據都才沒有指向到我和師兄身上。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興許是受了師兄的影響,最近我也對日常的課業修習甚為上心,天天就在素問閣里泡著,從早到晚,孜孜不倦的,搞得我自己都有點感動。

素問閣是平淵門的禁地,是平淵門歷代以來煉毒制毒的地方,除了掌門和嫡傳弟子外,其他人均不可入內。所以除了我和師父有鑰匙外,整個良艮找不出第三把。

听師父講,這樣一是為了防止有人偷拿毒藥去做壞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身在其中的人能專心制毒。

所以素問閣方圓一里內都是被有毒的瘴氣給籠罩的,提前沒有吞服解藥的人只要踏進,不消片刻就會中毒昏厥。所以,待在這兒一天,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不會被影響。

這段時間,每次等我從素問閣出來,天就已經全黑了。誰知有一天,還沒走出幾步,就看見師父的小廝莊兒等在我回清寧院的必經之路上,說是師父叫我和師兄過去有事情要交代。

待我到了平淵閣後,我才發現師兄早已經到了,正坐在一邊愜意地品著茶。見我進來,差點連茶杯都給摔了。

「慕子衿,你掉廁所了,身上怎麼這麼臭?」邊說還邊堵上了鼻子,一副對我嗤之以鼻的嘲笑樣。

師父見狀也不自覺地有些尷尬,倒是沒像師兄那樣掩鼻,但能感覺到他已經把氣息沉了下去,想著不刻意呼吸我周圍的空氣似的。

這也不是太急嘛,讓人在我回家的路上攔我,我還以為是多要緊的事。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沾滿了良艮臭屁草的衣服,最後半句話與沒說出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學了這麼多年,頭一次因為制毒搞得這麼狼狽。

這個莊兒也是的,早說不急的話,我就換件衣服再來了。也不用站在這里,接受師兄的嘲笑。

「好了,別鬧了,有正事和你們說。我有要事,最近要下山一趟,你們兩個在山上給我乖乖的,听見沒有?別又生事。上回的風波好不容易才算平息,就安分一些。」師父語重心長地交代道。

「師父,那離風徹的生辰前你趕得回來嗎?」我開口問道。

「興許不一定。如果我趕不回來,池淵你全權代表我祝壽,壽禮我也準備好了,你到時走個場面就行。還有,照顧好門下的師兄弟。……」師父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堆,好似我們還是孩子一般,簡直就是千叮萬囑。

不過這也能看出來,我倆確實有些不太靠譜,所以才老惹麻煩,讓他操心。

師兄一副正經的樣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還點頭連連保證著。

看著他那樣子,我好似覺得師兄真的長大了不少,也許是最近闖禍太多,反倒讓他生出了反思之心,我偷偷在心里想。

臨到要離開了,師父卻突然把我叫住了。

「衿兒,你喜歡天頌那孩子嗎?」師父有些擔憂地開口。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令我一時間有些模不著頭腦。

「啊?沒有呀,就是簡單的像喜歡哥哥那樣的,這麼說吧,就好像我喜歡師兄這樣。」說著還不忘拉上了師兄的胳膊示意。

師兄很是不友好地瞥了我一眼,一臉不信的樣子,還不忘哼了一聲,卻也沒把我拉開。

什麼呀,這絕對是嘲笑,我一邊繼續微笑著對著師父,一邊拉著師兄的那只手暗暗用勁兒,輕擰了他一下。

師兄這就不太滿意了,直接吃痛地叫了一聲,然後就和師父告我的狀。

「師父,她肯定喜歡離天頌,你看她對我什麼樣,再看她對離天頌那小子什麼樣。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和離門定個親。」

話剛落地,就被我踢了一腳。

「師父,你別听師兄胡說,真就是哥哥那樣,沒有別的想法的。」我很是鄭重地開口,生怕對方不信的樣子。

師父听我這樣說,然後點了點頭,便讓我倆回去了。

走在路上,我還不忘吐槽師兄,一派胡言,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師兄倒也不生氣,就任由我一路說著他的壞話,最後竟還笑出了聲。我滿臉迷惑地望著他,他卻只是笑著模了模我的頭。

「小傻子,師父才不會舍得讓你和離門定親呢,他還怕你離開他身邊被別人欺負了去呢。」

「那今天怎麼好端端問我喜不喜歡天頌哥?難道是我平日里和他走得太近了?」我不斷揣測著。

「你知道為什麼這回離門丟了半月蓮的事情,就這樣被壓下去了嗎?」師兄突然問我。

「難道不是我們藏得好,他們沒有發現蹤跡嗎?」我反問道。

師兄搖了搖頭,然後沒說話。

「是因為天頌哥?」我有些懷疑地試探開口。

「對,就是離天頌,他和他爹說是自己無意中發現了那個身受重傷的出雲人,並為了救人把自家的半月蓮給用了。離風徹知道後,發了好大的脾氣,但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所以只是狠狠呵斥了一番。也是因為這樣,離風徹就算再生氣也只能把事情全部都壓下去,唯恐被其他人知曉而讓自己兒子受難。」

「這些師兄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夜不歸宿的第二天,師父就派了生人去偷偷打探離門消息,有個口風不嚴的丫鬟說的,但是不久後她就被趕下了山。所以這件事情才被徹底壓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听完師兄的話,我陷入到了久久的沉默中。

晚上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平心而論,離天頌是待我很好,總是幫我,護著我,理解我,听我說各種各樣的心事。在我心里,他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朋友,可能在這良艮山上,除了師父和師兄,他算對我最好的人了。

但沒辦法,我不喜歡他。雖然我還沒有真正接觸過愛情,可我總覺得愛誰就是愛誰,不愛誰也就是不愛誰,如果連愛憎分明都做不到,那人生總會缺少真實感。

感激和欣賞也許是愛的一部分,但終究還不等同于愛。尤其我這人一向固執,愛情對我來講,好像不是這種感受。

也許我該找個機會和離天頌說清楚,不能白白讓人家存著這樣的心思為我犧牲付出,這樣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興許是有些想累了,不知什麼時候,竟沉沉地睡過去了。

好似還做了個夢,夢到我好像身處一片雪地里,因寒冷而渾身發抖,有個男子抱著我,那張臉明明覺得很熟悉,卻怎麼也看不清。雪慢慢地越下越大,落滿了我們全身,連青絲都被雪給蓋住了。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我在夢里喃喃地說。

醒來卻發現只是一場夢。真是神奇,其實天離是很少有那樣漂亮的雪的,那位夢中人更不知是誰了。想到這兒,還不禁笑了下自己。

看來真的像萍月說的,這段時間,只顧著胡思亂想了。

這邊剛起身,就听到萍月通報說是離天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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