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故宮東面的北河沿大街西面草垛胡同王石家。
天空中一群鴿子嗡嗡地飛過被夕陽染紅的屋頂。
這會正是人們下班時分，胡同里不時地叮鈴一聲單車騎過胡同引來正在胡同玩耍的孩童們追逐，老人光著膀子斜躺在躺椅上，手里的扇子拼命地搧著。
「嘟——」王石的挎子從胡同盡頭開了過來，正在玩耍的孩童們听到聲音，呼叫著尾隨追在後面。
「虎子，你怎麼到這來了？」王石發現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剎住了車，「上來，拉你一段。」
「謝謝王大哥。」虎子說完，跳上左邊的車廂上，看著後面追逐的小伙伴們，虎子高高仰起驕傲的頭顱。
在小伙伴的羨慕眼神中，虎子坐著車子直到王石家大門這才把他放下去。
「早點回去，不要貪玩。」王石說道。
「知道了。」虎子說完滿意地往回走，小伙伴們把虎子圍了起來，簇擁著往回走。
「虎子，摩托車舒服不舒服？」
「你跟麗君姐姐的大哥認識嗎？」
「說說怎麼感覺。」
小伙伴們催促著。
王石挎子直接駛進院子，看到岳父岳母都在，岳母正在東廂房給明月洗澡，王石老娘在抱拳衣服蹲在一邊逗著水盆里的小家伙。
王石回到家里，先洗個澡，聞了聞發現沒有機油味才滿意，看到母親抱著她的孫女在院子里逗著小家伙咿咿呀呀地說著。
「明月的外婆外公回去了？」
「剛走。」老媽答道。
「來，爸爸抱抱，親一個em……ma」王石一把抱過閨女先親了一口，胡子扎在小家伙粉女敕的臉蛋上，小家伙張開粉女敕的小嘴，露出上下兩排粉色的牙床。
「媽，我爸今天來電報了。」王石一邊逗著閨女一邊說道。
對方一听有老家的信息，「出了什麼事？」老媽擔心地問道。
「我爸說，現在村里已經承包到戶，咱們家一共六口人，分到了田地，不過我讓老爸耕點田米夠吃就行，其他的田地都讓給二叔來做了，咱們不缺那點吃的，不用面朝黃土北朝天的干這麼辛苦，一年能吃多少米。」
「農民不種地，那干什麼？」老媽還是覺得這麼多田地不耕種讓出去了，覺得有點可惜，說等孫女大一些就回去。
「回去可以，不過耕一兩畝夠你們在家吃就成，不用那麼辛苦，二弟我讓爸問他過來北京不，他說他還是在家種地合適些，城里他過來啥也不會干，不如在村里呆得舒服些。」二弟由于沒讀過書，過來北京別說是生活了，甚至出去都會迷路，睜眼瞎。
本來王石想，要是過來的話，就在廠里找個舒服的工作給他干，沒有想到死活不肯過來。
有些人，適應能力差，就是喜歡呆在農村里，就像二弟這樣的人。
「你二弟呀，就是個農村的命，算了，反正他過來也不知道干啥，干脆讓他呆在老家。」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反正家里的所有東西都歸他，我已經給家里打了錢，讓父親把家里三間房子推倒擴大重建，不然過年回去都不夠地方睡。」
正說著，徒弟林政唐過來了。
「鄭伯伯那邊的配件如何了？」現在這些RB進口件都要進口，而進口就要外匯，上次總後自己的車他們就要到零件，不知道現在他們能否幫忙。
「鄭伯伯同意了，我把你寫的名單交給了，最快本半個月以上。」林政唐說道。
「行。」能幫忙就是好事，至于說半個月以上，這也沒法子的事，現在的環境就是這樣，急也沒有辦法。
有空得得到總後那邊走走。
王石心里想著。
第三天，王石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對銷售人員進行了第二堂的培訓課。
此次培訓是在會議室舉行，同時參加會議的還有其他對外接待的一些部門相關人員。
「你們的工作是服務，為客戶服務，我們要改掉現在吃大鍋飯自己是上帝的老舊觀點。」王石說道。
王石幾次到國營飯店去吃飯，那服務員看到顧客進來了，也不過來詢問客人吃什麼，幫客人點餐什麼的，而且坐在那里嗑瓜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最讓王石想不到的事，牆壁上還掛著「不準毆打顧客」的標語。
這要是在四十幾年後，這服務態度，開業當天就關閉不可。
這樣的企業，在將來的改革浪潮中，肯定被淘汰的份。
「我們的口號是——」王石說完，在黑板上寫下了「顧客是上帝」五個大字。
「我們要把顧客當上帝一樣對待。」王石說道。
這個時候，下面的人群中雷子像個學生一樣，興手。
「雷子，你說。」王石說道。
「石頭，什麼是上帝？」雷子發問。
你們難道不知道上帝？
偶買噶都沒听說過？
王石郁悶了。
「上帝，這個是西方國家的神仙，就是咱們的玉皇大帝一樣，顧客是上帝的意思就是要讓我們把顧客當親人一樣招待，像尊敬我們自己父母一樣尊敬顧客，讓他們走進我們的廠，有一種如沐春風有一種回家的溫暖，只有把顧客當朋友，跟顧客交好朋友，才能把服務做好，顧客才踏踏實實地把身上的錢掏出來賣東西。」
「我要求你們，不管對方有沒有剛買，只要他走進咱們的銷售點，你們就要把顧客當親人一樣來接待他們，倒點水呀，聊點天呀，要跟顧客交上朋友，讓他們覺得不買東西都對不起你們這般熱情的招待，這樣才行。」
……。
王石說了今天要講的內容都要考試的，不及格的，打包走人，所以大家都听得很認真，拿著筆記在那里刷刷地寫著，連雷子也不例外。
「不要覺得這是討好對方覺得不好意思，覺得這麼做丟人。」
「顧客是給咱們送錢來的，沒有他們，你們就沒有提成，永遠拿那點基本工資，所以，顧客是咱們的財神爺，是會說話的金子，是行走的鈔票。」還別說，自己真他媽還有點做傳銷大忽悠的潛質。
自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了？
跟大家講了半天的關于第三產業的課程，以及第三產業未來的發展前景等等。
這些東西王石以前在學校也學過相關的課程，講起來還是很順口的，畢竟昨晚備了課的。
「雷子，過來把這東西發下去。」王石講完了關于怎麼接待顧客，如何與顧客打交道的一些內容，最後把一疊紙張交給雷子。
看著雷子給大家每人發一份，然後王石說道︰「這是一張咱們拖拉機的一些各項數據，有發動機的馬力呀，前後驅動呀，發動機的品牌呀等等，你們回去要背熟，以後你們在工作當中向顧客介紹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會得到。」
「明天的考試除了剛剛我講的那些，還有這紙上的這些數據都是要考的內容，你們回去要把他背熟。」
這是劃重點了，如果考不及格，那這記憶力得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