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廠長的動作很快，十來分鐘，加上臨時參加會議的高級工，大約有二十來人。
王石坐在正中間，看著眼前的工人。
「廠長，人都到齊了。」工廠的黃秘書走過來說道。
黃秘書全名黃瑞妃，長相清秀聲音甜美，身材一米六五左右微胖，扎著馬尾辮子，穿著一條米色格子連衣裙。
「嗯，謝謝。」王石點點頭，秘書見到王石前面的搪瓷杯子沒水了，給王石加了水，拿出筆記本坐在會議室的角落里。
「大家都作下自我介紹吧。」王石看著陌生的屬下說完，看著坐在右邊的那個五多來歲的男子說道，「就從這位同志開始吧。」
對方沒有想到從自己開始，听到王石點名，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廠長，我叫周正步，是機床一隊的隊長……」
這里有主管後勤的，也有原來正副廠長，還有主管技術的主任，也有一線工人的隊長，還有技術骨干的八級工。
大家一邊介紹，王石禮貌地連連點頭一邊作了記錄。
一圈過後，王石開始了自己在工廠正式會議的第一次發言。
「我知道，我們廠現在由于承包的關系，現在人心惶惶，對于未來的路怎麼走，如何走，非常擔心，這可以理解也是人之常情，人嗎，關呼到每個人口袋里的錢，誰都擔心的不嘍，不過請大家回去跟大家說，讓他們把心放肚子里，只管專心地工作，到時候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
接下來王石作了一下人員的安排，作為承包人，王石為唯一一個正廠長，主管工廠技術研發工作，原來基本框架都沒變，原來的兩個正副廠變成副廠長，工資待遇不變，兩個副廠長主管工廠除了工廠技術科以外的所有日常業務。
會議上，王石把責任制說了一下，各主管都明確一各自的工作，出了事，該扣工資扣工資，嚴重的辭退走人，這是王石跟上頭簽合同時寫在上面的。
當然，有獎有罰，成績好的，領導也會發資金當作鼓勵。
王石一邊說著，角落里的女秘書一邊認真地作了記錄。
「前面咱們作了一下分工，接下來就是咱們日後干什麼的事情……」王石說完，把自己畫的一台四輪驅動農用貨型拖拉機的方案遞給傍邊的人輪著傳閱。
「這就是我們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要生產的東西，從明天開始，技術科的同志們要結合咱們廠的情況跟一線的工人討論對這個產品的可行性方面的技術討論，哪些東西咱們可以生產，哪些不能產，各有什麼難處，如何解決等要討論出來。」王石一邊看著大家細聲地議論一邊說道︰「我的要求意思就是，其他底盤那些技術含量較低的配件咱們可以讓外面來生產，發動機的生產我希望我們完全吃得下來，有什麼難處的，技術科的同志們要結合實際一條條地寫出來，然後我們一起討論克服。」
「好了，我家里有事，我老婆快生了，就在這幾天，我走了，副廠長下來有什麼事你們來處理，秘書把這圖復印一下，張貼在工廠的公告欄里，再加上一些必要的說明，讓大家心里有譜，干活才有勁。」
王石站了起來，跟秘書說道︰「呆會小黃跟我下去，我把發動機的設計圖紙給你，你給技術科的同志們。」
「王廠長，這里暫時交給我們，放心在家陪愛人。」老廠長領頭說道。
其他人也站了起來把王石送出了會議室大門。
黃秘書也站了起來跟王石下去拿圖紙了。
「呼！」王石走後，整個會議室呼地一聲松了口氣，的挪動椅子的摩擦聲傳滿整個會議室。
「老唐，你們技術科這下有得忙了。」
「可不，以前咱們是做零件的，現在做發動機，呵呵，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
「哈哈！」原來技術科的主管說完，引來大家哄堂大笑。
「好你們老唐，什麼時候變成鴨子了。」
「唐老鴨。」
從此，技術科主管也就有一個新的外號——唐老鴨。
大家正笑著，不久黃秘書抱著一堆圖紙過來的，門口的幾個青年主動上去幫忙。
「唐老鴨，你們的活，你估算一下，咱們能否完全吃下。」原來的副廠長是個五十來歲的人，性格平和，跟誰都好，是廠里難得的好人。
「廠長，這不好說，我得回去跟我那些伙計們合計合計，我走了，不然明天廠長問起來……」唐老鴨說完抱著一堆圖紙出了會議室。
「是副廠長。」對方大聲提醒大家說道。
下午，千鋒機械廠公告欄，張貼了兩條新信息。
中間一張圖紙是農用貨型拖拉機，並注明這是千鋒機械廠日後的生產產品。
還有一個公告，寫著公廠的人事安排。
「咱們廠要造車了。」這是個消息頓時傳遍了整個工廠，工人們回到家里，把自己工廠造車的事說給家人听，並把廠里承包的事說了，一些家里青年有認識王石表示這事肯定能成，因為是王石承包的。
唐老鴨抱著一堆圖紙回到技術科，馬上召集科里所有人員進了審核。
「這圖紙哪個大拿畫的，太專業了，連整個發動機的裝配圖都畫得這麼清楚。」
「看清楚了，寫的是王石，是咱們新廠長？乖乖，原來咱們廠長咱們的同行，厲害。」
技術科的同志們被眼前的圖紙專業性震驚到了。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有沒有真本事，一看就知道了。
技術科以前都從各個高校畢業的大學生，現在工廠承包了出去，他們本來還有點怨氣，一看自己廠長比他們還專業，心里的怨氣也不那麼重了，而且大部分人隱約覺得，自己的日子說不定還比以前好。
「咱們現在的手頭工作就是對發動機圖紙結合咱們廠的實際情況作一下考究，哪些能做的，哪些不能做，寫張報告交給廠長……」唐老鴨把剛才王石的話說了出來。
最近這幾天王石都在岳母家住了下來，晚上睡客廳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