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光。」
「靈州的事情你做的不錯。」
永安帝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齊光，眼中的七彩光澤悄然褪去，化為了一片渾茫。
就如同是高高在上的上蒼，看不出絲毫情緒。
事實上永安帝現在對楚齊光的安排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對方年紀輕輕就成就入道武神，可謂是天縱奇才，足以在將來成為朝廷的一大支柱。
特別楚齊光還不是一個單純的武者，而是能夠干實事，甚至搞出了雲陽商會這樣日進斗金的生意，是能為他賺取銀子的能臣。
而修煉需要銀子，建造宮殿需要銀子、布置陣法需要銀子、改變風水、煉制丹藥、打仗、安置流、賑災……太多事情都需要銀子。
銀子對永安帝的重用性不言而喻。
按道理來將，楚齊光這樣的人才怎麼重用都不為過。
但另一方面來說，對方入道特別是入京以後的國運變化，卻讓永安帝無法放心。
‘氣運的變化是不會騙人了……’
‘但這次的變化到底和楚齊光有多大的關系，還需要再看看。’
永安帝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楚齊光，似乎想要穿透對方的內心。
只見楚齊光此刻低下頭來，一臉恭敬地說道︰「都賴陛下英明聖哲，四海升平，朝廷有道，微臣才能在靈州打開局面……」
楚齊光簡單訴說了一下靈州商會如今的情況，還有未來的利潤預期。
「明年雲陽商會的棉布就能佔據北方七成以上的市場……」
「到時候每年的利潤超過百萬白銀不在話下……」
听了將來每年能夠賺取的銀子越來越多，永安帝臉上不動神色，但內心也不得不升出一絲喜意。
永安帝一擺手說道︰「你既然成了入道武神，那麼按照規矩，以後便是鎮魔司的鎮魔使。」
「還想要什麼，便和朕說。」
「朕對于人才，一向是不吝賞賜。」
說完永安帝便看著楚齊光，目光之中隱藏著一絲絲的審視。
楚齊光正氣凜然地說道︰「為國盡忠都是為臣子的本分，不敢以此討要封賞。」
「如果陛下一定要賞的話，便請讓臣率領大軍征討雪山妖國，還蜀州百姓一個太平。」
永安帝淡淡道︰「蜀州？白石河的奏疏我都看過了，你也是這麼想的？」
楚齊光此刻要推動的，自然就是朝廷遠征雪山妖國的事宜。
通過此舉可以幫助他爭奪《龍象大自在力》的傳承，還能抓捕大量的妖怪，整頓蜀州的商業環境。
可謂是一舉三得，借朝廷的力量來為他進行積蓄。
另一邊的白石河也早有配合，最近幾個月連續上疏，說明了蜀州的困境。
不過永安帝對此仍舊興趣缺缺，畢竟大雪山窮鄉僻壤，要什麼沒什麼，花一大筆銀子打下來又有什麼用？
楚齊光將蜀州的情況簡明扼要的訴說了一番以後，接著說道︰「……傳聞妖國王室之中，有的妖怪有龍族血脈。」
「此次我與白石河一同激斗妖僧密思日還有那狼族寧海王。」
「我看那妖僧密思日修煉的也是《龍拳》，跟微臣交手的時候跟能夠化身半龍，顯然是激活了體內的龍族血脈……」
一听到龍，永安帝可就不困了。
大漢皇室繼承了龍的傳承，更是一直追求著龍的力量。
永安帝所修的《地元五歌》自古以來便是龍族的傳承。
他想要突破瓶頸，一直以來便都在追尋著和龍有關的東西。
此刻听楚齊光說起雪山妖國之中那藏有龍的血脈，還有激發龍族血脈的入道法《龍拳》，永安帝心中也起了些心思。
不過永安帝臉上對此仍舊是不置可否，看不出絲毫情緒來。
楚齊光也點到為止，沒有繼續再說。
接下來永安帝又問他還要什麼賞賜，楚齊光提出了在天一閣借閱一段時間的請求。
永安帝對此欣然應允。
但接下來楚齊光的想要閱覽《萬鬼錄》的要求，永安帝則沒有再答應。
他看著楚齊光說道︰「你可知《萬鬼錄》有多危險？」
「入道之境，武功和道術已經是兩種東西。」
「而《萬鬼錄》和其他道術，又是兩種東西。」
「他未必是最強的那一檔，卻是最難的那一檔。」
「你想觀《萬鬼錄》……再修十年再說吧。」
在永安帝看來，楚齊光有用的地方太多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隨便犧牲在《萬鬼錄》上。
面對用對方的回答，楚齊光也沒有爭辯。
看著楚齊光退去的背影，永安帝心中不斷回想著剛剛談話的內容，楚齊光的表現、選擇、面相……
無數的聲音和文字在他腦海中來回閃動，最後化為了楚齊光的臉龐。
他手訣掐動，腳下靈脈運轉，已經動用《地元五歌》的修為，來掐算楚齊光的命數。
良久之後，他長嘆一聲停了下來。
「欽天監看錯了……」
「楚齊光不是氣運薄弱、窮苦一生，更不是被人以大凶格局逆天改命。」
「而是……」
「算不出……」
永安帝被譽為擁有天下第一卜算之能。
這世上唯一能和他媲美的就只有神仙道的天仙道主。
但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在調集了腳下靈脈的力量來掐算楚齊光的命數之後……
竟然能計算出成百上千種不同的可能。
算出來成百上千種可能，那就等于一種可能都沒算出來。
就好像楚齊光的身上可能發生任何事情。
欽天監之前恐怕也只是看出了對方身上的一種可能而已。
而這種卜算結果，就連永安帝也是第一次看到。
……
另一邊的楚齊光一回去之後，周玉嬌就興沖沖地迎了上來問東問西。
「皇帝啥樣子啊？」
「哥，皇帝賞你啥了？」
「哥！皇帝有沒有賞賜東西給武神的家人啊？」
楚齊光這邊還在回想著今日的談話。
南征雪山妖國的事情，永安帝應該是起了一些心思。
借閱天一閣這皇家書庫的事情很順利。
只有《萬鬼錄》的事情完全沒有起色，楚齊光只能另想辦法。
‘還算順利，接下來我可以先去天一閣找找資料，同時繼續提升實力，完善我的武道……’
不過他回到院子里以後，腦海里又想起了長生宮里看到的一環入道們。
他離開長生宮前試探了一下，宮里的太監宮女們似乎也完全不知道這麼一回事情。
于是他看向一旁的喬智，好奇問道︰「喬大師，據你所知……永安帝有沒有讓一介凡人擁有入道級別力量的方法？」
喬智聞言思索了片刻之後，搖了搖頭︰「《地元五歌》之中沒有這類能力。而且永安帝在京城之中已然無敵，再有這種本事不是要上天了。」
「說起來這種讓凡人掌握入道力量……好像是另一個正法吧？」
楚齊光連忙問道︰「哪一門？」
喬智的眼中似乎閃過某種不好的回憶。
他看著楚齊光，神色莫名地說道︰「那個正法你在朝瑤山上讀書的時候，應該也學到過吧？」
「天劍宗的《神光精氣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