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妖鳳退去,白石河離開,巴府城內似乎又暫時回歸了平靜。
不過在表面的平靜下,仍舊有暗流在不斷涌動。
因為曹、苗、白、羅等四家豪族的重要人物死亡,家族內部的權力、利益爭奪愈發激烈。
城外,因為渾天大王這一伙妖怪的消失,也因為劫教五類魔的敗亡,形成的勢力真空便引來了新的妖怪。
而在平民之中,劫教和天師教的信仰沖突也越發嚴重起來,民間的對立情緒一日高過一日,甚至連當地衙門也無法可想。
同時也因為李妖鳳的重傷退走,很多人擔心被劫教以後的報復波及,開始搬離巴府。
就在這樣的時節中,寧遲恭作為本地的地頭蛇,不得不出面幫助府衙來維持秩序。
……
但這天一大早,寧遲恭便氣勢洶洶地帶著十多名家丁來到了土門堡。
‘楚齊光這青瓜蛋子!’
‘我好不容易把局面收拾好了,他竟然要搞什麼掃妖活動?’
‘到時候人妖相互報復,這不是要讓巴府接著亂起來嗎?’
以寧遲恭混跡蜀州這麼多年的經驗,想靠鎮魔司的這點力量去殺光妖怪、妖獸是不可能的。
畢竟蜀州之地群山連綿,那些深山老林里人跡罕至,而卻是各種妖魔鬼怪、土著部族的故鄉。
而武道強者或者軍隊想要深入則很麻煩,必須面對補給困難、毒蟲瘴氣、妖魔侵擾、地形復雜……風險、付出遠高于收益。
反而還要遭到妖怪們的報復,屬于得不償失。
在這樣的情況下,寧遲恭認為鎮魔司維持局勢的最好辦法,就是平衡。
‘要是大漢朝還撐得下去的話,讓漢人在這里繼續繁衍、擴張,倒是能一點點開荒、蠶食蜀州的地盤。’
‘但那也還要上百年之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到這里,寧遲恭越發覺得楚齊光簡直是異想天開的胡鬧。
‘反正那通天老妖也要對付楚齊光,我便先教訓教訓這黃口小兒也沒什麼。’
想到自己的背後可是有著入道境界的妖怪撐腰,寧遲恭一下子覺得底氣更足了。
一踏入校場,看見了正在訓練士兵的陳剛,他便開口問道︰「楚齊光在哪?」
陳剛看了他一眼,似乎早有預料般地說道︰「楚大人帶人去西郊的大墳山剿妖了。」
「什麼?」寧遲恭听了雙眼圓瞪。
大墳山是巴府西郊的一處荒山,上面從前朝起就是有一處亂葬崗,一直都有鬧鬼的傳聞。
人跡罕至之後,便逐漸成為了各種妖怪、妖獸的樂園。
那里曾經是渾天大王那一伙的據點之一。
不過寧遲恭知道最近西郊的幾個村落里又有了妖怪吃人的傳言。
那是因為大墳山上新來了一伙妖怪,填補了渾天大王一伙消失的勢力真空。
據寧遲恭暗中查探,這一伙妖怪很可能是從雪山妖國里逃出來的。
不但有著妖族的武功傳承,更是實力強悍、性情凶殘,遠不是普通妖怪可比。
「他帶了多少人去?」寧遲恭連忙問道︰「你怎麼沒去?」
陳剛隨意道︰「就帶了張繼天張公子吧。」
「胡鬧!」
寧遲恭罵了幾句後,便又帶著人馬匆匆離開,想要追上楚齊光。
在他看來……不論是楚齊光被妖怪殺了,還是楚齊光激怒了妖怪,都會顛覆寧遲恭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穩局勢。
結果出門卻看到了劉堯,他心中一愣︰「你怎麼在這里?」
劉堯在寧遲恭眼里,那可真是個老倒霉蛋了。不但頭上綠油油,而且千里追妻失敗,現在還被變成了半人半妖。
哪知道劉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你不知道?」
寧遲恭心中疑惑更盛︰「我應該知道什麼?是那……那位有什麼計劃嗎?他要對付楚齊光了?」
劉堯听了以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神秘︰「呵呵,你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看著一臉迷惑的寧遲恭,劉堯心里升起一股優越感來,淡淡道︰「你會明白的。」
望著眼前的謎語人劉堯,寧遲恭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煩躁。
但他現在趕著時間去阻止楚齊光闖禍,便打算先行離開,等回來後再找對方了解情況。
寧遲恭沒走幾步,卻听後面的劉堯幽幽嘆道︰「寧兄,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水面之下藏著巨大的陰影。」
寧遲恭轉頭看去,卻發現劉堯說完就走了,弄得他更加一頭霧水。
他來不及多想,只能快馬加鞭地趕往西郊的大墳山。
……
另一邊的楚齊光已經帶著張繼天來到了大墳山的山腳下。
經過這些天的刻苦學習,楚齊光終于將金剛釋法的推動到了第三層,道觀書庫內的特殊書籍也被他全部讀完。
金剛釋法達到了第三層以後,楚齊光再次參悟《須彌山王經》也有了巨大的收獲。
參悟時間已經減少到了987天22小時34分12秒。
楚齊光也感覺到自己的肉身越發非人,同時影子里的觸須似乎變到極黑後又開始變淡了一些。
一切跡象似乎都在告訴他,自己正離入道的境界越來越近。
‘不過看最近靈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已經可以收網了。’
‘回靈州之前,我得把巴府給清掃清掃,這大墳山就是第一站。’
‘順便還能測試一下我更新的戰斗體系。’
本來楚齊光來到巴府的時候,就打算清理一下這邊的黑白兩道,將巴府逐漸打造成他以後經營蜀州的橋頭堡。
只不過劫教和天師教的爭斗暫時打亂了他的節奏,現在他要繼續自己原本的計劃。
‘不听話的妖怪,就全部剿了。’
‘听話的妖怪留下,就用通天的名號來管理。’
通天老妖的名號已經隨著巴府一戰傳播了出去,正好方便楚齊光接下來號令附近的妖怪。
他和張繼天一步步朝大墳山上走去。
一路上就發現這處荒山上土地干裂發硬,山林間氣息陰寒,群山深處更是時不時傳來古怪的鳥獸之聲。
張繼天皺了皺眉,只覺得這處大墳山陰森無比,像極了話本故事里那些荒山孤墳、破廟狐鬼的場景。
就在兩人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卻見到了一座破敗的涼亭。
涼亭中,有一名臉色蠟黃的老者正煮著一壺茶,雙眼盯著茶壺不放。
看到楚齊光和張繼天之後,那煮茶的黃臉老者突然開口說道︰「山高路遠,兩位不如進來喝一杯茶,休憩片刻?」
楚齊光看著這黃臉老者笑了笑︰「這位老丈是附近的村民?」
黃臉老者幽幽說道︰「算是吧,兩位小兄弟來這荒山野嶺的,意欲何為啊?」
楚齊光淡淡道︰「斬妖除魔。」
黃臉老者聞言微微一愣,下一刻哈哈大笑起來︰「斬妖除魔?哈哈哈哈哈……斬妖?哈哈哈……還除魔?」
「就你們兩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