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七十六號的人馬上警惕起來,紛紛就位,盯向前方。
而貼身守護馬龍的人,也出了門,去看風景去了。
周雲乘著這時候,降下來,爬到了窗口,向里面喊道。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里面的馬龍听到了周雲的聲音。他的腳上戴著鐐銬過不來,便回答道︰「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里嘆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對上了暗號,馬龍問︰「是長官嗎?」
周雲在窗外說︰「是我!但我救不了你!」
馬龍說︰「我知道,你告訴局座,馬某人這一生,不愧入軍統,不愧為國死。」
周雲打斷了他的話︰「馬龍,我現在轉達局座的命令。」
馬龍︰「屬下接令!」
「命你假投敵!向日軍投敵。外面馬上有日軍憲兵隊的軍官來帶你走,你就假意投敵。之後!就潛伏。如果有一天,有人找到你,在你的面前念出陸游《病起書懷》加上「吃麼麼香」這四個字。那就是你的接頭人。」
馬龍點頭︰「屬下遵命。暗語是︰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吃麼麼香。」
周雲回道︰「你的回語是︰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出師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燈更細看。牙齒好才是硬道理。」
等到馬龍記住了,周雲說︰「局長命令,你給日本人的見面禮就是上海軍統站的行動處的住址。」
王海濱問︰「為什麼?」
「行動處的處長與幾個人已經投靠了七十六號。這也是你被捕的原因。現在不能確保行動處有多少人有問題。局長的決定是,將行動處借日本人的手洗一遍。看看哪些人有問題。」
馬龍這才知道原因︰「狗日的,老子待他們不薄!長官放心,我會執行命令的。」
周雲說︰「日本人的胃口很大,但是,軍統上海站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手,從新改組。到那時,你也不知道軍統站的情況了。能拖就拖。不能拖,就在死信箱放密信。」
周雲說了死信箱的地址與密語本。
「馬龍,只有心懷光明的人,才敢觸模黑暗。緊持就是勝利!」
之後,馬龍再沒有听到周雲的聲音,便知道周雲走了。
周雲走的原因是,二條山基帶著人開車沖進了院子內。
帶隊的七十六號的一個處長,沒看到駕駛室內的二條,便讓人包圍兩台汽車。剛好這兩輛車不是軍車,所以,七十六號的人便用槍指著車子。
這時,只听得二條一聲令下︰「開槍!」
王勇等人就是等這句話,他們的槍都準備好了。所以二條的命令一下,機槍響了,沖鋒槍也響了。圍在車子邊上的七十六號的人都紛紛倒了下去。
那個指揮的七十六號的處長,也被擊斃了。
這時候,二條山基才從駕駛室內下了車。
沒死的七十六號人一看,他們竟然包圍皇軍中佐!那些死去的人白死了!
二條走到了一個七十六號的小頭頭的面前問︰「認識我嗎?」
小頭目連連點頭︰「認識!二條太君!」
二條罵了一句︰「認識我還用槍對著我,準備殺我?你的良心大大的壞!」
小頭目說︰「是處長讓我們干的!」
「你們的處長呢?讓他來見我!」
「太君!處長去閻王殿了!」
小頭目指著躺在地上不動的處長說。
二條走過去,踢了處長一腳︰「你以為死了就不用受處罰了?來人,將他送到七十六號,吊在他們的大門外面。就說我說的,三天內誰敢放尸體下來,我殺了他的全家。」
王勇應了聲,讓人將那個尸體丟上了車。
辦完了這事,二條問︰「馬龍在哪?」
小隊長點頭哈腰地就二條帶上了二樓。二條進去看了一眼,轉身便走。對王勇說︰「將馬龍帶走。」
王勇等人上前拖著馬龍就走。七十六號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處長馬上要鞭尸了,他們不想鞭尸。
直到二條一行人離開了,小頭目這才去給七十六號總部打電話。七十六號的人一下子都傻了。這叫什麼?拿馬龍去釣魚。結果餌卻給鳥吃了。
更讓他們氣憤地是,一個小時後,一隊日軍過來了,在七十六號的大門外的一棵樹上吊了一具尸體,正是那個處長的尸體。
日本憲兵命令︰三天內不準收尸!
這時候已經到了五月了,天氣氣溫在升高。三天不收尸,肯定會臭。不臭的話,吊一個死人在那,看著都心悸。
但是,沒有人敢出頭收尸。李士群也不敢出門。他知道,這是二條對上次七十六號幫梅機關害武鋼的懲罰!
二條帶回了馬龍,帶到了特務處。
在特務處的審訊室,二條親自審訊了馬龍。
換了一個裝,換了一種聲音的周雲也參加了審訊。
馬龍沒有認出周雲就是「長官」。
二條命令給馬龍上了三道大刑,馬龍終于「受不了」,投降了。
一般的人一道刑都受不了,能挺過三道,也算一個人杰。
其實,馬龍還能頂的住,如果不是「長官」通知,他肯定會死在刑架台上。
馬龍一降,周雲馬上喊軍醫官過來,給馬龍治病療傷。
在二條堅持要「投名狀」的情況下,馬龍說出了軍統上海站的行動隊在市區內的駐地。隨後,馬龍暈了過去。
這很合乎情理,過了三道關,不暈那就是超人了。超人是不會投降的。
馬龍這一暈,二條就不能再逼問了。暈的很及時,馬龍過了一關!
二條拿到了馬龍的「投名狀」後,便趕回了憲兵司令部,馬上向憲兵司令匯報了這事。
對于二條不將馬龍帶回憲兵司令部審訊,憲兵司令沒有說什麼。他知道這是防止功勞被搶。當然不是防司令官,而是防那些大佐中佐。司令官不需要這個功勞。二條立了功,也就是司令官的功勞,他需要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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