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這支叫做聖雷莫的球隊根本達不到消耗或者測試AC米蘭的地步。」看台上，有幾位專業人士正在竊竊私語。
他們來自利物浦，他們中有人是利物浦隊教練組的成員，還有利物浦球探以及一些外圍的技術人士。
任何一場頂級的足球比賽，都不亞于一場戰爭。
關于歐冠的明爭暗斗，發生的絕對不只是抽簽上的一些手腳。
也不僅僅是包括在客隊更衣室做手腳，在客隊下榻的酒店做手腳等等。
那些都是不上台面的暗箱操作，見不得光，也不值得提倡。
真正能夠反映足球和戰爭關系的，還在于雙方賽前的準備和對對方的研究上。
AC米蘭在歐冠決賽之前有這麼一場意大利杯決賽，雖然可能讓他們包攬杯賽雙冠王的名號，但也有可能讓他們被對手提前研究。
利物浦一行人此次前來的最終目的就是給後方的教練組提供有效信息。
或許有人認為戰術層面的東西，看以前的比賽視頻不就夠了嗎？
為什麼要親赴現場來看？
何況，本場比賽AC米蘭的對手弱的可憐，看了也不會有什麼收獲。
但狀態是具有延續性的，最近一場比賽的研究價值是極大的。
而實地考察，可以讓考察者看到鏡頭以外的很多東西。
「沉下心來，我們要看的從來都不是聖雷莫取得領先之後AC米蘭會怎麼踢。」這群人中為首的男子發話了，「雖然這樣說出來有些傷人，但我覺得面對真正的AC米蘭，我們未必能夠做的比這支聖雷莫更好！」
「我們和AC米蘭有著實力上的硬差距，我希望大家都能正視這一點！」
「當然，我們遠比聖雷莫強，但面對AC米蘭，相信我，我們很有可能就是會扮演聖雷莫的角色。」
「上半場比賽即將結束，我需要上半場比賽所有的詳細資料。在局面佔巨大優勢的情況下，AC米蘭是否會露出任何破綻，這才是我們來到這里的意義。」
「不然……僅僅是戰術上的分析，難道你們認為主教練先生會做不好他的工作嗎？」
男子叫做卡拉貝科‧萊爾德，是利物浦首席助教。
而且和其余人不同，他不是利物浦現任主教練原本合作班子的成員，他是利物浦方面自己培養出來的教練人才，被人們戲稱為利物浦儲君。
之前擔任過利物浦青訓隊的主教練。
今年利物浦主帥空降，萊爾德主要是為了幫他快速掌握利物浦更衣室，協調主教練與球員、球隊、高層之間的各種關系的角色。
看得出來，萊爾德做的很不錯，他在沒有影響到主教練權威的情況下，幫助主教練穩住的利物浦的情況，讓利物浦以並不算強大的陣容殺入了歐冠決賽。
雖然殺入決賽這樣的成績，在明面上所有人都認為是利物浦現任主帥的功勞。
但私底下，利物浦內部人員知道，那功勞中有四成，都是屬于萊爾德的。
萊德爾說完之後，旁邊的人們立刻整理起一些數據報表，然後跟他匯報。
十多分鐘的中場休息時間，別人都在休息，萊爾德卻在火力全開。
一條條看似無用的信息在他的指尖流轉。
「AC米蘭的球員們求勝意識或者說虐菜意識很強，他們在早早取得三比零的比分之後，並沒有收縮攻勢！」
「他們加大了進攻力度，充分的利用了球場寬度，左右兩個邊路的調度轉換非常多，效果也相當的明顯！」
「普拉謝德斯成為了他們左路的進攻發動機，哪怕他是左後衛但他已經做了一部分左邊鋒的工作了。這給聖雷莫帶去了巨大的壓力，但同時也露出了身後空檔。」
「伊澤萊特可以在小範圍內精準的一腳出球和配合，但當以他為核心發起進攻的時候，他往往更加喜歡簡單的進攻方式，他的優勢有很多都是靠他驚人的速度和讓人羨慕的人球合一的盤帶打出來的，高效而直接。」
「但同樣的，這也意味著為了配合伊澤萊特的特點，AC米蘭的中場在發動進攻的時候選擇也不會太復雜。他們並不經常使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配合。」
「如果對方有攔截高手的話，傳給伊澤萊特的足球更容易被對方搶斷，除非伊澤萊特回撤得更深。當然，伊澤萊特擁有極強的推進能力，他並不畏懼回撤，只是這會讓AC米蘭的進攻變得不那麼順滑和有壓制力。」
「聖雷莫有一個拉圖伊迪，他目前為止就已經完成了兩次攔截，原因就是這個。但一個拉圖伊迪不夠，除非他年輕五歲。或者……還有一個擅長攔截的人能夠和他一起進行防守配合。」
「可惜這樣的能力……韋爾薩奇不具備，莫里奇似乎能看到這一點，但他無法同時承擔攻防兩端的核心任務，沒有人做得到這一點。」
「我們利物浦有沒有兩名以上的中前場防守好手呢？替補陣容中貌似有一個上了年紀的防守專家，他平時獲得的出場機會不多，但……」
萊爾德沉迷在數據的海洋中，無法自拔。
……
中場休息時間，聖雷莫更衣室內非常低氣壓。
所有球員都很沮喪。
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真的要輸了。
AC米蘭太強了！
那種無與倫比的壓制，以及對方球員輕松的神態，徹底讓大家感受到了頂級聯賽球員的真正實力。
伊澤萊特根本就沒有用勁，就拿到了兩球一助的數據。
貝契爾奇和普拉謝德斯的單挑百分之八十都以失敗告終，唯一過去的幾次還是人家故意放他過去，誘敵深入的戰術性「被過」。
但這並不意味著AC米蘭是無敵的。
起碼半場球踢下來，莫里奇覺得AC米蘭的中場能力相對平庸。比羅馬頗具特色的鋼鐵中場而言，差了三分火候。
這或許和伊澤萊特的強勢有關。
把球交給伊澤萊特，是AC米蘭打不開局面的最好辦法。
甚至中場球員的隨便一腳稍微有些大了的過頂直塞，伊澤萊特都能利用巧妙的頭球將足球打進球門。
有這樣的伊澤萊特，AC米蘭往往無需跟對方中場拼運營、搶局面。
球隊沒有要求，他們的中場自然也不會專門去開發一些對球隊戰術沒有幫助的踢法，因此AC米蘭的中場逐漸變得平庸，只會給保姆球。
這樣的現象自然是被AC米蘭注意到了，所以他們去年引進了葡萄牙國家隊中場核心球員魯伊‧安德烈斯！
現年二十四歲的安德烈斯來AC米蘭的唯一目標就是成為AC米蘭的中場核心。
然而……當他到來之後，大家驚訝的發現他竟然和伊澤萊特不兼容！
安德烈斯是中場核心，而且是偏前場進攻核心的踢法，習慣大量盤帶以及和隊友精密的連環配合。
而這正是AC米蘭缺失的一部分。
所以他和隊友的配合經常失誤，沒有默契。
同時，伊澤萊特的踢法要求他也需要大量的盤帶，還需要較大的空間，這又和安德烈斯那精密配合踢法背後的緊密站位要求發生了沖突。
因此，安德烈斯改革AC米蘭中場宣告失敗，一個才華橫溢的國家隊主力甚至是核心中場，在米蘭只能夠枯坐替補席。
即便他也獲得了不少出場機會，但顯而易見的是為了上場，他舍棄了自己的踢法，配合伊澤萊特的需求，變得平庸了起來。
如今，安德烈斯正在尋求轉會，他不適合AC米蘭，他無法在伊澤萊特還在的時候，把自己的標志烙印在AC米蘭的中前場。
「不出意外的話，下半場伊澤萊特不會上場了。」索圖和馬涅羅走了進來，並從外面帶來了一些十分關鍵的消息，「安德烈斯正在熱身，他多半會對位換下伊澤萊特，出任AC米蘭的前腰。」
「另外，AC米蘭的後防大閘加後場組織者普拉謝德斯也會下場，他們本場比賽的唯一任務就是保持腳感和熱身……」
說出來有些傷人，但事實就是AC米蘭發揮的最出色的兩位核心球員，都只是上來「玩一玩」的。
「當然了，好消息是，替換普拉謝德斯的是AC米蘭自家青訓的哈伍德‧查洛巴，身高一米八九的他可以勝任中後衛和邊後衛等多個位置。」索圖繼續道，「索格爾和他應該很熟悉。」
索格爾點頭︰「我和他是老對手了，他是英格蘭人，身體素質非常出色，而且速度較快，我和他的對抗總是輸多勝少。」
更衣室里眾人不禁嘆起氣來。
人家的青訓都比索格爾強。
要知道，在聖雷莫索格爾雖然不是最強的，但他的作用無可替代。他都搞不定的強大後衛，竟然是利物浦那邊最弱的。
「當然了，查洛巴的注意力不是很集中，這是我以前能夠經常在他面前偷到進球的重要原因。」索格爾還是提供了一些有用信息，「不然，以他變態的身體素質和防守能力，他早就應該在AC米蘭一線隊站穩腳跟了才對。」
莫里奇心里的小本本挨著記錄，不過他更多的是注意在更衣室角落一言不發的陸陽。
「要不，你就不上了？」莫里奇走到陸陽身邊低聲問道，「反正都三比零了，你上來我們也贏不了，還不如你好好休息一下。」
「所以這就是你為了讓我不上場所營造出來的局面？」陸陽看著莫里奇道，「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孩子，這已經不是贏不贏的問題了，你還不明白嗎？」
「AC米蘭的球員們根本沒有收力的意思，他們很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球場上，在相對重要的比賽上，制造一出慘案，從而贏得球迷的歡心，從而被載入AC米蘭的史冊。」
「五比零、六比一、八比二……我可不想這麼丟臉！」
「我們下半場要做的，不是追三顆球，而是不要讓AC米蘭把比分踢成籃球比分！」
陸陽最後一句話說的很重，也很大聲。
更衣室里不少人當即看了過來。
「伙計們，我們當了整整一個賽季的英雄，但我絕對不接受我們在最後一刻變成大家眼中的可憐鬼和笑話！」陸陽掃視所有球員的眼楮，隨後點名道，「拉圖伊迪、帕拉西奧斯、納吉、賈拉德，下半場不丟球行不行？」
拉圖伊迪咽了咽口水，沒有說話。
他沒有把握。
「行！」在陸陽的眼神威壓下，納吉不爭氣的說出了陸哥想要的答案。
「沒吃飯嗎？告訴我，下半場不丟球，行不行！」陸陽大吼。
「行！」聖雷莫全體球員一起回應著陸陽。
「好！下半場我們只有兩個目標。第一個就是不要再丟球了！如果丟了，那麼就是不要再丟更多的球了！」陸陽道，「第二個目標，就是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打進起碼一顆球，為聖雷莫贏得尊重！」
「我不管是怎麼打進的，哪怕是用手把足球給我扔進去，我們也必須要打進起碼一顆球！」
「告訴我，行不行！」
「行！」聖雷莫全體將士熱血沸騰。
他們的血性在這一刻被陸陽徹底激發。
精神領袖正在發揮著它應有的作用。
不丟球，或者不丟更多的球。
進一顆球，不管用什麼方式。
這兩個要求都不算絕對苛刻，尤其是前者，听起來唬人，實際上根本沒有給防守人員任何壓力。
「我知道AC米蘭很強，我也知道我們不可能有贏的機會。但我必須得告訴大家，在我看來，這場比賽真正掌握了主動權的一方應該是我們！」
「這位，索圖先生，大家應該很熟悉他。他最擅長干什麼事情？」
納吉下意識的就想說草粉，但還好他忍住了，不然他覺得自己多半會因為傷勢過重而錯過下半場比賽。
「破壞！」費爾南德斯開口。
「沒錯，就是破壞！」陸陽道，「你們是被AC米蘭接近超過一億歐元的球隊身價嚇傻了嗎？兄弟們，下周要踢歐冠決賽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哪怕他們的核心球員會被換下，但他們還有起碼四五個主力球員在場，還有好幾個重要替補在場。他們本應該踢得比我們更小心！」
「但你們在做什麼？上半場他們三比零領先之後繼續全面壓上，大舉進攻，為什麼我沒有看到聖雷莫有人憤怒的放倒他們的持球人員？為什麼沒有大膽的鏟斷和凶狠的拼搶？」
「是在意丙踢慣了順風球，所以你們都忘了我們不過是一群草根球員嗎？除了斗志和態度，我們還有什麼拼得過人家的？」
「馬蒂亞斯，不要怪我說的難听，干翻一個身價十幾倍于你的AC米蘭的球員，難道你心中就沒有任何渴望嗎？」
「卡米洪！我知道你鏟球有一手，下半場讓我看到好嗎？」
「還有韋爾薩奇，你的身體素質在中場球員中算好的了。不出意外的話，我會在六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換下你，在此之前，請盡情揮霍你的體力！」
索圖一愣。
怎麼就不出意外了？
不出意外，老子壓根兒就不會讓你上場！
「當然，我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AC米蘭球員的身體，但如果他們不知好歹，想要制造一場屠殺的話，那麼我們會在比賽結束之前，讓他們嘗到苦果！」陸陽仿佛沒有看到索圖的詫異，繼續道「聖雷莫，絕對不是好欺負的！明白嗎！」
隨後，聖雷莫更衣室中傳出了驚人的響動︰
「明白！聖雷莫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僅僅是從球隊球員士氣方面來看，馬涅羅就不得不承認陸陽的這次鼓動非常成功。
「陸陽，你跟我來一下。」馬涅羅開口，隨後率先離開了更衣室。
不多時，陸陽也走了出來，兩人並排站立在過道上，看著幽暗卻無窮無盡的前方。
「你剛剛說，不出意外，你會上場？」馬涅羅開口，他也注意到了陸陽的用詞。
「嗯。」陸陽點頭。
不要問如果索圖不這麼做的話陸陽會干什麼，了解陸陽的人都知道，他說過的話一定會兌現。
他說了會出現在球場上，就一定會出現。
甭管是什麼方法，也別管會傷害到誰。
這就是陸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陽這樣的舉動侵犯了索圖作為主帥的絕對權威。
但……沒有任何一個俱樂部的主教練可以憎恨和拒絕一個永遠追求勝利的球員。
足球不是籃球，有擺爛一說。
足球只追求勝利，所以才誕生了極端而丑陋的一比零主義。但說匪夷所思的話，大巴球隊的最終目的也是獲勝。
所以大巴和擺爛，從根子里就是不一樣的，後者根本沒有資格和前者相提並論。
「我的最後一屆歐洲杯上，小組賽階段我就負傷了。那是足以影響我職業生涯的傷病，我的個人醫生建議我盡早接受手術。」馬涅羅開口，「但我一生只缺一座歐洲杯！所以我負傷作戰，最後……」
最後的結果，是打了封閉針的馬涅羅和索圖絕望的倒在了德勞內杯前，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捧起獎杯，而他們遺憾離場。
馬涅羅也因為連續打封閉針，導致傷勢二次加重、三次加重，最終深受其害。
「有些事情，遲早要經歷。有些失敗，遲早會來。有些遺憾，總會存在。這就是足球，這就是人生。」馬涅羅說道，「所以……我非常不建議你帶傷出戰，因為即便你帶傷出戰，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有些事情的結果，是早就注定的，不會被人為改變。」
「這是上帝的旨意，你要學著接受，陸！」
幾秒鐘後，陸陽開口︰「在我的家鄉，有很多鼓舞人的毒雞湯。其中有一則小故事是這麼說的，在發大水的時候，有個人被困在自己家樓頂。大水眼看著要淹沒他的屋頂了，他卻開始祈禱上帝救救他。」
「這期間有小船、沖鋒艇、直升機來救援他，但他都不走，他相信上帝會救他。」
馬涅羅笑了︰「這人可真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死後會去質問上帝為什麼不救自己，而上帝會告訴他，那些小船、沖鋒艇、直升機都是我派去救你的，對嗎？」
砰！
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中場休息時間到了。
「或許，上帝曾經救過你呢？」陸陽看著馬涅羅。
馬涅羅眉頭一皺，仿佛有些自我懷疑，他搖了搖頭︰「我和那個等待救援的人不一樣。我相信自己，相信人定勝天，我努力自救，我甚至拼上了一切！但最後我所經歷的一切告訴我，上帝沒有救我，他甚至還殘忍的打翻了我所在的小木船！」
「我付出了所有，收獲的只有亞軍獎牌和一身傷病！」
陸陽一邊跟著隊友們離開，一邊背對著正在不滿的埋怨上帝的馬涅羅招手道︰「上帝不會缺席，但可能他會遲到……而如果你的上帝真的沒有救過你的話，那麼我願意讓你看到這個世界的光！」
陸陽的聲音遠去。
緊跟著是球隊隊醫在走廊拉住索圖的倉皇聲音︰「不好了，我醫療系統的同事告訴我，陸陽在今天下午打了封閉針！」
索圖一愣，難怪這小子傍晚的時候走路就不怎麼瘸了。
這特麼的！
封閉針這個東西，副作用很多，但在現代科技的發展下，加上職業球員強大的身體素質，可以說對職業球員而言，它最大的作用還是相當于麻醉藥一般的存在。
疼痛是人體的自我保護機制。
當你膝蓋周遭的肌肉、韌帶乃至是骨頭出現了損傷，疼痛會讓你禁止使用它們。
而封閉針的最大作用就是關閉這種預警。
簡單的說，你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會讓球員放心大膽的使用任何動作，不會被突然襲來的疼痛打斷。
之前陸陽在訓練賽上已經試過了，他根本無法火力全開，因為疼痛會讓他下意識的停止任何冒險的行為。
那是生理反應，是不受精神控制的下意識行為。
就算是忍痛，他頂多能夠撐得住一次射門。
但足球比賽，遠不止一場射門。
所以陸陽選擇了打封閉針。
既然封閉針什麼發胖、感染等其他副作用對職業球員而言意義不大，那麼為什麼大家還是談封閉色變呢？
是因為二次傷害！
你的身體出現問題，本身就是因為你的運動超過了你身體能夠負荷的最高程度。
而打了封閉之後，你會對自己的身體承受能力完全失去控制。
你可以做出比以前更大幅度的變向，你可以無情的壓榨自己身體的每一滴能量。
但取而代之的，是你身體內部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的傷痕。
反復的撕扯、崩裂，足以徹底摧毀你的肌肉和韌帶，讓原本嚴重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這個混球！」索圖氣得破口大罵，他想要沖出去和陸陽理論，卻被身後的馬涅羅拉住了。
「我們沒做到的事情，或許……他可以呢？」
馬涅羅看著索圖。
兩個人夢回當年。
「可這會影響他的職業生涯的！這是一輩子的事，不只是一場比賽而已！」索圖還是難以接受。
「我不後悔！」馬涅羅開口。
索圖瞬間失聲。
索圖明明是在擔心陸陽，但當馬涅羅說出那句「我不後悔」之後，他一下子就繃不住了。
兩個老男人抱在一起，無聲痛哭。
這四個字，索圖和馬涅羅，等了一輩子。
如果不是陸陽，他們永遠都對此生無緣歐洲杯一事難以釋懷。
不是因為他們只缺了歐洲杯一項榮譽。
而是因為只有歐洲杯，是他們付出了所有、賭上了一切，卻始終沒有拿到與之匹配的成功的賽事。
人所最難以釋懷的，永遠都不是「屬于我」而是「本該屬于我」。
人們所最遺憾的，也永遠都不是和成功擦肩而過。而是傾盡一切之後的沒有回應，是求而不得，是愛而不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是子欲養而親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