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千雪呈上一卷秘密後,厲沅沅還沒打開就被白非墨勸了下來。
「民以食為天,先去用膳吧,免得糟蹋了千歲大人的心意。」
厲沅沅甜甜一笑,嬌俏道,「我看,是你餓了吧。」
「就你聰明。」
白非墨笑得像小太陽,明晃晃的光芒刺得千雪不想睜眼。
「東西交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嗯,走吧。」
「等等,我驗個貨先。」厲沅沅可沒輕易被忽悠過去,神雕俠侶系統絕不是個傻白甜,哪里會是千雪寫了秘密在紙上,掃都不掃一眼就宣告任務完成。
誰知厲沅沅才打開四分之一的卷紙,微微露出墨跡的一撇,系統「Di
g」地一聲,恭喜宿主完成任務,獎勵一顆小心心以及一塊鑰匙碎片。
居然這麼有良心?厲沅沅真是受寵若驚。
「你要是這都懷疑,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千雪懷著孤注一擲的心寫下塵封多年的秘密。關于商家和厲家聯姻的幕後,藏著個驚天地 泣鬼神的故事。
「不,挺好的。」
系統都說任務完成了,厲沅沅更懶得看到底是什麼秘密。
听完白非墨的簡述,厲沅沅斷定千家和厲家既然各自為政,必然不會存在什麼生死交集。
「那,走吧。」白非墨尊重她的每一個決定,牽過她的手緩緩走向門外。
「千雪姑娘不帶路,是叫我和舍妹走迷宮嗎?」
白非墨發現千雪並沒有緊隨其後,趕緊又繞到了她身後。
「呵,昨夜不是又走了一遍,莫不是忘了?」
千雪輕輕對上其深邃的紫眸,似若釋然,看得厲沅沅是頓生困惑。
昨日他是什麼時候溜出去又走了一通,難道是和千雪幽會來著……厲沅沅不自覺地想到花前月下佳人成雙的畫面。
厲沅沅瞟了一眼面前的人兒,微微皺眉冷言道,「你是狗改不了吃屎?」
千雪終歸是大家閨秀,並不會因為厲沅沅一句辱罵就撕破顏面,再者他手上的玉扳指才是自己的命門。
「商公子,請吧。」
千雪依舊是和顏悅色地讓開一條道,厲沅沅懶懶一笑,攏了攏一頭青絲,婀娜搖曳地走過。
「小姐,他們也太欺負你了。」被封住行動的小丫鬟替自家小姐鳴不平,身為遠道而來的客人,竟一點尊重都沒有。
「走吧,父親那一關還不好說呢。」千雪沒放心上,家中有主梁骨的好處之一便是遭到威脅時候,還能多個幫手可以出力。
千歲大人還沒下朝,他們三人用完早膳後便一直在前廳坐著喝茶,誰和誰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除了厲沅沅和系統有悄咪咪地嘟囔著什麼……
「哥們兒,我有小心心了,能不能把上次買的退回去,再買個別的東西?」
不可以,請宿主老實待命。
厲沅沅干瞪著眼,卻無法對系統破口大罵。
一沒對象,二沒緣由,其他人不當她腦子進水,她都覺得自己得吃藥。
「商公子,敢問厲夫人是不是昨天沒有休息好?」
厲沅沅已經很小心了,盡力嘴巴張合地沒有那般頻繁和明顯,仍是被細心的千雪收入眼底。
千雪詢問的聲音極低,厲沅沅雖沒全部听去,但依著白非墨的小神態也猜到了一二。
「千姑娘,就這麼惦記著我哥哥?」
「厲夫人,我對—他沒興趣。」千雪很篤定是白非墨假冒的商九苫,最愛的男子就算化成灰她也不會認錯。
「哦?」厲沅沅佯裝不懂,眼中精光一輪,「其實,你要是真的喜歡,我也能出點力的。」
「不知厲夫人要出什麼力?」
雄厚的嗓音從門外老遠傳來,適逢千歲大人下朝回府,便被下人告知小姐正和兩人在前廳座談。
「商某/妾身見過千歲大人。」
「女兒見過父親大人。」
三人均是不約而同地雙手作揖,各自揣著自己的小心思努力不讓旁人看出。
「雪兒,還不跪下!」千歲大人向來對這個女兒都是有求必應,根本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別談什麼大聲呵斥她。
「爹!女兒何錯之有?」
千雪不服氣,還沒拆穿假冒的商氏兄妹,竟也能被懲罰。
「千歲大人,您這出我看不太明白。」白非墨直言不諱地打斷了他,戲還沒開始唱,看戲的可不能沒人了。
「 是啊,妾身才準備幫千姑娘說親,大人可不能壞了姻緣。」厲沅沅狡黠一笑,千雪對商九苫的感情她一眼就看出端倪,光是一打照面,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就出賣了本人。
「呵,老夫先謝過厲夫人了。」千歲大人對著屋內其他下人擺手,只留了個心月復黃之嬌在邊上隨侍。
「我覺著有點怪……」厲沅沅邁著小碎步挪到白非墨近旁,哼著細細的聲音征求他的意見。
「千歲大人,舍妹在相符跋扈慣了。難免初來乍到就想摻合令愛的婚事,見笑見笑。」
白非墨不動聲色把鍋又甩了回去,厲沅沅聞言不知是愁還是憂。
她現在到底還是厲夫人商九芄的身份,白非墨倒好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地開嘲。
千歲大人面帶笑容,心中卻恨得咬牙切齒。昨兒子夜未過,黃之嬌便在前院找著一具殘尸,四肢腐爛、面部毀容,乃是氣血虛虧而亡,死的時候安靜到一根針都听得見。
經仔細辨認,恰是他暗中派去監視「商氏兄妹」的大將孤岸。
除去黃之嬌,世上能單挑取命于無形的屈指可數。但,商九苫和商九芄絕對沒那資格。
「無妨,尊——尊公子的本事,老夫也是見識到了。失敬、失敬啊。」
「謬贊了,雕蟲小技而已。」白非墨明眸微動,把玩著手里的玉扳指,時而看向千雪。
千雪心里一緊,唯恐真的商九苫會在白非墨手下遭遇不測,只好狠下心對千歲大人垂首恭謹。
「父親,厲夫人建議我嫁與商家,我心甚悅,就是不知道您意下如何?」為了真的商九苫,千雪毫不在意自己的幸福。
她盈盈跪下,又轉視到白非墨的指節,瞥到最深的疼痛,淡淡驚慌,劃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