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樹下,隔著一個庭院的距離,有一少女舉著個望遠鏡在探察院內的故事。
她身邊的丫鬟不停勸誡不要打擾貴客,說是老爺連夜交代不可讓任何人靠近這里。
千雪則不以為然,「我爹還能攔我?」
丫鬟和其他下人听了,便再沒有多說半個字不讓她靠近這里。只是快入庭院的時候,瞧見了她爹派去監視的高手快速地溜了出來,而後還跟著個男子。
「小姐,更深露重的,您要是受了寒我們不得被生扒了一層皮吶!」
「我的人他別想管。」千雪雖為千歲大人的掌中寶,但絕不是溺愛成性。
有壞規矩的,女兒不舍得打,那就是身邊的丫鬟挨打受罰。
為這,千雪前前後後累計損失了百來個丫鬟。她們大都是過府一個月左右就因為千雪的乖僻行徑而被秘密處死。
所以千雪每每說護著她們,她們也都左耳進右耳出了。
做不的數的東西,丫鬟們還能拿刀架脖子上麼。
「那里頭是什麼人?」
「回小姐,听說是商家兄妹。」丫鬟趕緊把住客信息透露給千雪。
「哦……」千雪似懂非懂答道,忽然想起什麼,遂又問丫鬟,「商九苫?和—那個不清不楚的賤人?」
千雪口中的「賤人」便是厲相繼室商九芄。
一個成親多年的婦人,五年才回一次娘家都能被當地人當笑柄吐槽。
「呃……好像是,厲夫人。」
千雪怎麼辱罵都可以,但丫鬟可沒這個資格。
「趕她出去,現在,馬上!」
千雪喜歡商九苫,所以更加厭惡和他親近的妹妹商九芄。
再者,千雪一直都懷疑他們的關系。
是真的單純兄妹親情呢?
還是假的你情我願愛情?
千雪不得而知,也求知無門。
「小姐,是老爺迎進府的。」丫鬟膽小的很,哪里有這般強悍去鎮壓商氏兄妹。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千雪扔了望遠鏡,提起裙子就狂奔到庭院大門。
「小姐!不可!」
丫鬟怕極了,生怕自己生命明天就沒了。
所幸白非墨早有準備,他還沒回來就設好了結界。
無形卻有聲,千雪如今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除了那座院落可見,千雪什麼人都看不見,什麼門也進不去。
「睡吧,沒人了。」
白非墨並不惱她的凶悍,倒是更習慣這樣的彪悍。
「哦……你不出去?」
厲沅沅穿好衣服後才發現,白非墨居然沒有想走的意思—更是月兌了衣服去泡澡了。
「水熱,我舒服一下。」
厲沅沅等來的答案不是他說離開還是留下,只是舒服……難道我讓他不舒服了?
厲沅沅不知怎地想到此,思前想後,也沒發現一條不對。
「我真的有些累……別想了,與你無關。」白非墨好像發現她的不安和疑慮,所做的解釋也就僅此而已。
才吸噬完一個活人的大半氣血,白非墨半殘不全的身子當然不可或免地叫他壓力山大。
「好。」厲沅沅拉緊了被子,蜷成一個團,數著牛羊和星星,慢慢進入了夢鄉。
而白非墨,一整個晚上都在浴池里修養,懸浮在池子上方,水溫長期高熱。
翌日,
太陽穿透白非墨的指縫,厲沅沅才覺到了一絲光亮。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厲沅沅就知道白非墨說一套做一套,悄咪咪把頭鑽進了被子里,檢查他是否真的夠君子。
頭還沒埋到腰部,白非墨一本正經道,「慌什麼?又不會這麼快就有了。」
「白!」她一個字才喊出口,後面又像被膠水粘住了嘴巴,他低語著「阿芄,別鬧了。」
好惡習的……厲沅沅大清早受不了這麼肉麻的問候,嚇得馬上掀了被子沖到浴池那里一腦袋扎了進去。
可這水溫又讓她恨不得馬上進冰箱凍起自己。
「混蛋吧!」
厲沅沅真的很生氣,這種憤怒早已超過了對系統的怨怪。
Di
g!距離任務結束還有兩個半時辰,請宿主抓緊時間!
「白非墨這混蛋都沒招兒,我綁人來也是沒用。」厲沅沅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什麼他能幫忙,迄今她看見他出手的皆是一比一的坑。
「別罵我了……阿芄,都是我不對。」
白非墨使勁兒掐了她胳膊,厲沅沅立刻疼得眼淚直流。
一雙帶雨的梨花朦朧眼楮看著冷峻無情的白非墨,他居然熟視無睹,絲毫沒有看過她一眼。
「爹說了,都是你的錯!哇……」
演戲得做足全套,厲沅沅肯定不會讓他失望。
至于千歲能不能看見她可管不著了。
「別哭別哭,哥哥在。」白非墨撿了個老大的便宜還要揩油,她忍著不平只為千雪可以前來會見二人。
白非墨輕輕拍打著厲沅沅的後背,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千雪的事情我會幫忙的。」
「嗚嗚……你別害死我好吧!」厲沅沅才不信白非墨真能幫她完成任務。
說簡單也不容易,說困難也不是沒辦法,她同樣更為不解的便是憑什麼系統把白非墨給她當備胎。
哪怕現在有那麼一絲念想,轉正白非墨為正式俠侶都沒什麼機會。
「小姐你不能進去!」
一個丫鬟的嗓子震驚了相擁而泣的男女。
「我看誰敢攔我!」
說曹操曹操就到,厲沅沅一眼便認出了是千雪姑娘。
「我敢,回吧。」白非墨背過身對著千雪,其實在為易容做準備工作,當然也包括厲沅沅的易容。
「阿芄不哭,看,你心心念念的千雪小姐來看你了。」
白非墨這個皮球,踢的自然又郁悶。
厲沅沅什麼時候心心念念她了,又是什麼時候哭泣上氣不接下氣的。
好個白非墨,我下次再上你的當我把名字倒過來寫!
「商……厲夫人好久不見,」千雪咬牙切齒喊出她的身份,卻被白非墨陰陽怪氣地接過話茬,「別來無恙,千小姐。」
「是啊,甚是想念。」
白非墨更沒想到厲沅沅就這麼順著說了下去,這膽色和以前有些像了。
「想念我,搶你的男人?哦不對,我對厲相絕對不感興趣,還是您留著自己享受吧。」千雪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兒,厲沅沅有一種即將遜色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