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明的關系

白非墨和司馬燼回到烏有國皇城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白非墨看著影影綽綽的城門,涼涼夜色為她思念成河,心中郁結愈發難消,加之本身的靈力幾乎消耗殆盡,更又強行運功奔赴千里,直接一個暈眩倒在了司馬燼懷里。

「北辰!」司馬燼一聲嘹亮的嘶吼,劃破整個皇城的寂靜。

宮人皆知︰是他們的皇帝回來了。

烏有國皇庭,金鑾殿里里外外進出數十名御醫,滿面春風地奉旨把脈,一個個出來都是愁容滿目,頭都不敢抬一下,唯恐被太監看去傳作笑柄。

「一群廢物!」司馬燼往地上劈里啪啦丟了一屋子瓷器,尚有兩三個御醫瑟瑟發抖跪在地上,單肩挎著的藥箱都晃個不停,嘴里一個標點符號都沒吐出來。

「回……回陛下,這位郎君,犯得病著實古怪,下官等人無法對癥下藥。」

響亮的頭磕在地上,如同打擊樂器的交錯聲,絕耳于心,奏出一別具特色的琴曲。

「一個個拿著朝廷的俸祿,連個人都醫不好,都去喂狗吧。」司馬燼大袖一揮,身旁的太監笑得那叫一個猖狂,會意地領人下去,動作別提多生猛了。

「啟奏陛下,微臣或有一計。」為首的蘇太醫忙著叫喚了一聲,若是望聞問切均是徒勞,不妨反其道而行之,任由其醉生夢死一段時日,再施針灸以刺激神經也不是不行。

司馬燼對著太監點頭,示意暫時松開蘇太醫,給他一個自己爭取活命的機會。

「經老朽把脈,這位郎君脈搏並無異常,只是長久未能醒來,想必是心病。不如先由著他這樣去,連著每日仔細擦拭身體,以嘴喂藥,流食什麼的先塞下肚里。過個三五日,再由老朽拿銀針分別扎其目窗、百會和天池三穴,以艾草燻之,一日三次,一次三個時辰……」

司馬燼還沒听完就又是一個茶碗摔到地上,濺起的碎片準確地飛到了蘇太醫的左眼里,疼的哇哇叫,卻是連啜泣都不敢吭聲。

「心病?那就找心藥去醫治啊,杵在這里還用針灸?蠢貨!」

蘇太醫的延緩小計謀果然被看穿,司馬燼一個好臉色不到須臾便馬上沒了蹤影。

「回……回陛下,郎君他可有什麼心儀之人?」蘇太醫硬著頭皮,吃了豹子膽詢問道。

這不問不打緊,一問就要了司馬燼的老命——厲沅沅三個字是他揮之不去的陰影。

「還有別的法子嗎?」司馬燼咬緊牙關,望著簾內吊著一口氣不睜眼不咽喉的男人,紅了眼眶,泛白的嘴唇,攥著拳頭不放棄又問了一遍。

不是厲沅沅都好說,哪怕是把烏有國所有的姑娘都綁來也在所不惜。

畢竟是最在乎的人吶,可以這麼近距離地貼身伺候。

蘇太醫諾諾地看了病人一眼,又回過頭對上皇帝的漠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還是無奈地搖頭,說是唯一的法子尚可一試,成功率卻不高。

「滾吧。」司馬燼努力壓著怒氣趕蘇太醫出去,一面眼神暗示太監瞅準機會便可以了結蘇太醫的性命。

待到屋內相關人等盡數離去,不一會兒從暗門里走出個青衣男子,執一把長劍,衣袂翩翩,頎長的身材抱拳行禮,畢恭畢敬對著司馬燼就是一頓「彩虹屁」狂吹,「臣一日未見陛下,茶不思飯不想,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整日以淚洗面,抱病稱恙……」

「古粵,才十二個時辰不到,你面色可還紅潤得像逛過窯子似的。怎麼,千雪你不想了?」司馬燼才懶得計較好兄弟古粵的行蹤,只是身上那股子沖天的酒味,著實燻到了他不少。

「陛下可是認真的!」一听到心上人的名諱,古粵完全忘了賣慘的目的何在,收起慘兮兮的面容,露出標準的和顏悅色,舌忝著臉期待著司馬燼的下文。

「也不是不行,」司馬燼故意賣了個關子,既然蘇太醫都這麼說了,那只能寄托全部希望于厲沅沅身上。但是他身為烏有國皇帝,不可能再親自去無極宮接人的,自然這事兒得落在一個毫不知情的家伙身上,還得信得過,不言而喻便交給了古粵。

「但效犬馬之力,上刀山下火海,卑職萬死不辭!」古粵為愛拍胸脯的樣子莫名喜感,連病榻上躺著的白非墨閉著眼楮都在夢里笑了出來。

我滴天爺!是個老爺們兒!

古粵當時還覺著司馬燼抱了個美人回宮,哪里想得到會是這麼地不可思議。

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哽咽在喉的長篇大論硬生生憋了回去,有什麼膽子說皇帝的不是呢,盡管在常人看來確實有違倫理綱常,誰叫司馬燼是皇帝呢。

司馬燼幽幽的目光殺向古粵,冰冷的話語不容得他有一絲猶豫,「去帶個女人回來,手里拿著黃金骨,衣服嘛有點破爛,這個時候當是還在千歲府無極宮。」

「就這?」古粵倒吸了一大口涼氣,難為他家陛下還記掛著姑娘家,那就不礙事了。

「這件事,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司馬燼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活人,帶回來後我就為你和千雪賜婚。女人要不要娶進門,全看你個人的辦事效率了,還有就是—」

古粵在听完「賜婚」兩個字,一拔腿就消失的沒影了,司馬燼最後一句至關重要的話還未能說出口,心里不免又多了幾分擔憂。

「北辰,你都笑了,為什麼不肯睜眼看我呢?」司馬燼慢慢走近塌邊,床上的美男子稜角分明,俊美的容顏舉世無雙,獨獨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白非墨听得見外頭一切動態,就是不願意醒來。

在夢里,有個姑娘一直在追逐著自己,他看不清她的臉,只有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回蕩在耳畔,「墨郎,來找我呀!快來!」

他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聲音操控著,一步一步慢慢走近她的圈套。

白非墨惦念著的名字,在模著女子廣袖的時候徹底淪為奢望,他見著的不是旁人,竟是兒時最害怕最忌憚的桃花島長老白嫣然。

「白……姑姑,你怎麼會在這里?」白非墨依著輩分還是對她表示了敬意。

這個全島都不允許提及的名字,居然闖入白非墨朝思暮想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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