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們入列的?」
凌旭的斷喝聲宛若雷擊,震得場中人耳朵發麻,聲絲宛若尖刀利劍一般直往耳里鑽。
眾人的呼吸被這突如其來的斷喝嚇得一滯。
兩名剛剛趕到的行動組員眼角一抽,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他們活了這麼大歲數怎麼會不明白?
可是自己成了殺雞儆猴的雞,這就有些倒霉了。
「我們……」
兩名姍姍來遲的行動組員略微遲疑,似乎還在思考借口。
凌旭下達的命令太過突然,要求的時間又太過苛刻,而時間上剛好又是凌晨,這兩人負責執勤等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快要到達凌旭要求的時間了,二人離得較遠,緊趕慢趕還是耽擱了。
可凌旭並不理會二人的辯解,一雙劍眉猛地一蹙,一身天元境的氣勢威壓瞬間激蕩,將上百人全部籠罩。
威壓一出,在場所有人除去男人身後的舒文之外,臉色瞬間有了變化。
輕者眉頭輕蹙,重者感覺自己胸膛漲悶,似乎像是要炸裂開來一般,面露痛苦之色。
凌琳兒與秦平兩名少女站在最前,因為種種因果所以兩名少女絲毫不想在凌旭勉強展露出低態,此刻強挺著全部精神,狀態神情看上去還算可以,但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二人的艱難。
一眾行動組員修為參差不齊,但在凌旭這種天元境強者的威壓下,都宛若紙糊的一般。
凌旭身上的靈力威壓仍然繼續擴散,絲毫沒有因為眼前的眾人面露痛苦而有所收斂。
隨著威壓越來越大,一眾行動組員的臉色變化越來越明顯,有幾人已經被靈力威壓壓得直不起腰來,臉色漲紅,皮膚下的毛細血管已經在威壓下開始崩裂。
痛苦的低鳴與申吟聲連成一片,有幾人已經搖搖欲墜到了瀕臨崩潰的邊緣。
凌琳兒與秦平的日子則過的更難,有了以前的交鋒,凌旭自然會多加‘照顧’這兩個前朝重臣,兩名少女又離凌旭最近,所以二人所承受的壓力要比其余人大了很多倍。
兩名少女此刻柳眉緊緊皺起,絕美的俏臉上透露出一股慘白之色。
感覺對這些土包子打磨的差不多了,凌旭這才有所收斂渾身的威壓,但沒有徹底撤去,威壓仍然將眾人籠罩住,只不過不再像之前那麼難過,讓眾人可以有個換氣的時機。
「一群散漫的廢物,還有沒有點規矩?!!」
身形高大的凌旭目光宛若鷹隼掃過每一個的面容,眾人勉強維持住身形不倒,哪還有心思反駁高大青年的呵斥。
「就你們這副樣子,靠你們守護羽水?都不如養幾條狗來的實在!」
凌旭雙手負在身後,極為不屑的冷哼一聲,目光森寒,厲聲喝道︰「我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慫樣,也不管你們在南懷欽手底下的時候是怎麼混日子的!」
「但是,從現在開始整個特別行動組由我指揮,把你們之前養成的臭毛病全都給我改了!」
凌旭的目光宛若電芒一般的凌厲攝人,聲音無比冰寒︰「改不了,你們就給我滾!」
「特別行動組不要廢物和累贅!」凌旭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斷喝道︰「听懂了嗎?!」
說到此處,高大青年身上的威壓又重了幾分,讓剛剛緩和的眾人再度陷入難受之中。
「听、听懂了!」
一些狀態尚且可以的行動組員艱難開口,神情無比難看。
可凌旭絲毫不買賬,低喝道︰「說話聲這麼小,都他媽是太監嗎?!」
「听懂了!」
上百人強忍著壓力,齊聲開口。
凌旭目光無比凌厲,滿目威壓︰「我听不見。」
「听懂了!!」
包括凌琳兒在內的所有人都擠出了身體內的最後一絲氣力,強行開口,有幾人因為氣息錯亂在強烈的威壓下嘴角已經見了血跡。
「一群廢物。」
看著眾人已經搖搖欲墜凌旭這才不屑哼了一聲,隨之撤去渾身威壓。
威壓消除,所有人的狀態有所緩和,臉上的痛苦也隨之減弱。
眾人以為解月兌了,可凌旭可不想如此草草了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火既然已經點了起來,那就不能隨隨便便熄滅。
必須要一鼓作氣,將這些鄉下人死死捏住,才能更好的豎立威信。
凌旭嘴角挽起一絲殘忍的弧度,目光死死盯著最後遲到的兩名行動組員,冷聲道︰「你們兩個,出列!」
眾人看著凌旭臉上的殘忍神色,心中不由得皆是一寒。
而被鷹隼般目光鎖住的兩人,神情更是無比難看,心思沉到了谷底,他們以為凌旭如此小施懲戒就算過去了,可誰想到這靈心絲毫沒有放過自己意思。
可無可奈何,凌旭作為信任的代理組長自然有調動自己二人的權利。
二人只好硬著頭皮除了列,臉色鐵青的走到隊伍最前,面對著身材高大的凌旭二人宛若被一座山川籠罩。
「報告,我們昨天執勤,今天收到消息的時……」
二人中有人想要開口辯解,奢望能夠得到凌旭的諒解。
可凌旭絲毫沒有听下去的耐心,如刀鋒一般森冷的目光掃過說話人的雙眼,聲音森寒︰「我讓你說話了嗎?」
四目相對,那人只感覺一股子涼意順著脊梁溝直沖腦海,瞬間住嘴,站在原地一動都不敢亂動,連呼吸都開始有意識的收縮,生怕在惹惱這尊剛上任的煞神。
凌旭將目光投向對面噤若寒蟬的眾人,聲音無比森冷︰「從今天開始,羽水市特別行動組還有一條新規定,這里,不需要解釋。」
高大青年眼神無比傲然,摻雜著不言而喻的蔑視,看著對面的兩人,一字一句頓挫道︰「事情是對是錯,全都是你們的原因,我,不想听解釋。」
「是!」
二人同時挺胸,大聲答應。
凌旭極其高傲的眸子閃爍,沉聲道︰「一人兩百套高強度搏擊,現在做。」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不由得同時一變。
「兩百套?!」
「高強度搏擊?!」
在場一片嘩然之聲。
包括站在最前方的凌琳兒與秦平,二人瞳孔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擴大。
高強度搏擊,是一眾專門為武者研發出來的訓練體系。
所需要耗費體力與靈力極高,一般的武者做一百套就基本上已經達到了筋疲力盡的狀態。
尋常時候鍛煉身體、健身之內的低強度運動一不留神還會留下暗疾。
像高強度搏擊這種專為武者研發的訓練體系其中的難度不知道超出多少倍,一不留神就不是筋骨損傷那種小傷痛,沒準都是傷及根基的重傷,對于日後的修為和發展極為不利。
兩百套高強度搏擊,根本不是他們這個層次武者可以承受住的!
所以其他行動組員才如此又驚又俱。
「凌組長,兩百套,實在有些太……」
兩人中有人遲疑著開口,臉色已經無比難看了。
可凌旭根本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一身威壓再度洶涌轟出,這次並沒有籠罩所有人,只是壓向面前這兩個被他殺雞儆猴的人。
隨著威壓加大,凌旭冷冷開口︰「我剛才說的話,你忘了麼?」
「榆樹市特別行動組不需要解釋,只需要知道,執行命令。」
說完,凌旭霍然抬起頭,眼中凶光一閃而過。
一名天元境強者的威壓,豈是他們單單兩個人能抵抗住的?
兩人在威壓之中,背脊被活生生的壓完了幾分,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 里啪啦的往下掉,連眼球都在肉眼可見的凸起。
很顯然,只要凌旭想,光靠著威壓便能將兩人生生壓成肉醬,壓得他們筋斷骨折,慘死在此。
之前好歹還有上百人替他們分擔,如今只剩下他們自己,那威壓無處不在,宛若潮水一般,壓迫著他們每一寸的肌膚與毛孔,他們只感覺五髒六腑都好像要炸裂一般,軀干骨骼因傳來一陣陣讓人牙酸的疼痛感,似乎隨時都會在狂躁的威壓下折斷一般。
其余眾人看著施暴的翎羽和極為痛苦的二人,極為觸目驚心。
這二人平日在組里人緣不錯,老實誠懇,做事也踏實肯干。
所以人群中有不少人想要替二人求情,又怕那凌旭那煞神將矛頭指向自己,只能暗暗攥拳,無可奈何。
秦平看著平日里一同出生入死的袍澤如此痛苦,短發少女只感覺有一團怒火直沖心神,望著那滿臉猙獰享受的凌旭,死死的攥緊了拳頭就要上前。
可一道身影搶在了秦平的前面,不是別人,正是凌琳兒。
凌琳兒眼神無比冰寒,看著不斷施暴的凌旭,寒聲道︰「凌旭,你夠了!」
凌旭沒有收回威壓,而是將目光投向凌琳兒,似笑非笑道︰「凌隊長,你管我叫什麼?」
凌琳兒神情一怔,強行平穩住心情,深沉道︰「凌組長,他們只是特別行動組的基層成員,再這樣下去,他們會受不了的。」
凌旭並沒有理會二人,反倒是擠出一個笑臉,意味深長的問道︰「你是在求我嗎?」
凌琳兒突然愣在了原地,盛怒讓少女胸膛不斷起伏,原本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神里恨意與怒火不斷交織。
可看著極為痛苦的二人,凌琳兒緊咬牙關,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
凌旭仰天長笑,笑容無比酣暢淋灕,自小時候開始他便喜歡這種將凌琳兒踩在腳下的感覺,今日的本意就是想壓著凌琳兒服軟,如今凌琳兒低頭,他自然無比暢快,他極為享受此時的感覺。
在工作和家族交鋒下大勝凌旭並沒有放過兩人,反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望著眼前的冰山少女,戲謔笑道︰「可是,規定就是規定,可不是有人求情就能打破的。」
凌琳兒臉色陡然變化,眼角不斷抽動,已經是怒極。
其余行動組成員看見這一幕幾乎同時緘口不言,這些人里原本有人對凌旭暴行義憤填膺,可如今心中不由得一寒。
他們並不知道魔都凌家的秘聞,在他們看來這一切,無非都是新老勢力的踫撞。
凌琳兒是南懷欽的學生,如今凌旭如此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如今南懷欽離開已經成了定局,接下來的行動組將要被凌旭掌控,唯有站好隊才是最重要的選擇。
那舒文不就是個好例子嗎?
逆者如同凌琳兒,到處踫壁。
順者,則如同舒文,一步登天。
他們心中不由自主的多了幾分站隊的意思。
「你——!」
看著閨蜜被戲耍的秦平實在壓抑不住心中的火氣,一步走到閨蜜身旁與閨蜜並肩而站,跟凌旭針鋒相對。
「秦隊長,你有事嗎?」
凌旭極為不屑的笑了笑,很顯然沒有把生氣的秦平放在眼中。
凌琳兒攔下了要發怒的閨蜜,俏臉無比冰寒的抬頭,目光直視著凌旭,毫無躲避,堅聲道︰「放了他們,我替他們做。」
秦平倒吸一口冷氣,一臉震驚的望著身旁的閨蜜,神情有些急促。
其余眾人心中對凌琳兒多了幾分敬佩之意,但這種敬佩只停留在同情的層面上。
因為他們明白,南懷欽失了局面,凌琳兒除了這樣,已經沒有別的能力。
胳膊,終究是擰不過大腿的。
「你替?」
凌旭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一臉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可在我這,並沒有代人受過這一說啊。」
言語戲謔的凌旭滿臉燦爛笑意,他極為享受這種貓戲老鼠的感覺,凌琳兒越吃癟越難受,他便越享受越開心。
凌琳兒還要說些什麼,心中還有幾分分寸的凌旭揮了揮手,緩緩收回了威壓,望著汗流浹背的兩人,嗤聲笑道︰「想不到,你們兩個廢物竟然還能讓凌隊長替你們求情。」
威壓散去,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二人一個趔趄就向後栽倒,秦平手疾眼快扶住了二人,死里逃生的二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只可惜……」
眾人原本以為一切都要平息的時候,凌旭再度開口,譏笑道︰「可惜我最煩求情。」
「若是凌隊長不給你們求情,或許我會念在你們是初犯,今天暫且饒過你們。」
「可現在……」
看著痛苦的二人凌旭笑了笑,眼中閃過猙獰的光芒,話語里透露這讓人刺骨的森寒和凶狠︰
「是你們自己做,還是我來幫你們做?」
辦公樓前,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