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些說不過去了?」
熾陽山頂,光幕中呂沉的聲音猶在回蕩,只見年輕道士眼中神光大作,白玉棺槨上方的瑩白光幕轟然碎裂。
碎裂的瑩白光點緩緩飄落在地,熾陽山頂寂靜一片。
原本狂舞的瑩白光點此時縮在一旁,怯怯的望著白玉棺槨,似是在發抖。
「呵,這世事還真是想不到啊。」
棺槨中的女子聲音悠悠響起,滿是戲謔︰「你憑淵縱橫一世,被人皇封印在山中萬年,還未月兌離牢籠就被一小輩威懾,可當真是難料呢。」
「難料的事多了,又光是這一件半件的?」
棺槨中傳出一聲沙啞笑聲,緊接著,一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人從棺槨中緩緩坐起,眼中滿是詭異熒光。
中年男人書生打扮白淨瘦削,與山下壁畫中刻畫的一模一樣。
「 , !」
男人眼中熒光逐漸淡去,展了展僵硬的筋骨,一個姿勢保持了萬年的筋骨摩擦中發出低沉的響聲。
依靠在白玉棺槨壁,憑淵感嘆一聲︰「萬年了。」
「呵,你什麼時候也會感慨這些了?」
女子悠悠的質疑了一句。
而這女人聲音卻是從中年男人體內傳出的……
憑淵並未回答體內女子的疑問,只是看著地上崩碎的瑩白光點,冷冷一笑︰「好一個耳聰目明的小道士。」
「你說的不錯,張聖人在他這個年紀,確實不及他。」
女子有些遲疑︰「你想好了去招惹他?」
憑淵淡淡一笑︰「我不招惹他,也會有人想來找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給這些後來人添上幾筆教訓。」
女子冷哼一聲︰「冥頑不靈。」
「隨你怎麼說吧。」
憑淵遙遙望著山下,瘦削面容擠出一絲渴望笑容︰「反正,我已經太久沒吃過血食了。」
男人聲音剛落,一抹暗淡熒光沒來由的出現在熾陽山頂,以一種極為詭異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
西郊秘境外。
換上特種作戰服的南懷欽鋒芒如刀,英武異常。
他身後是整裝待發的全體特別行動組,青壯漢子,秦平,凌琳兒都在其中。
「山里的妖物或許已經蘇醒,全體行動組成員按預定方式三人為一隊,不可妄動。」
南懷欽負手在後,眼中鋒芒畢露︰「我們要在最快的時間與呂沉取得聯系。」
花甲老人明白,想要破局,想要解開西郊秘境的秘密,呂沉是其中重要的一環。
他不明白,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為什麼會如此神異。
凌琳兒等人身軀一凜,齊聲吶喊︰「是!」
「盡量與後續的科研團隊拉開距離,確保科研人員的安全。」
南懷欽話鋒稍有停滯,繼續道︰「時刻準備接進軍隊及重武器!」
听聞這話,眾人不由得呼吸一滯,看著眼前虛幻的光幕,眼有凝重之色。
行動開始之前,他們就接到了上級的明確通知。
萬年前的妖物。
誰都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危機。
雖說有南組長這尊大佛在,但一人難補天,還是要做出更多準備。
一道沒來由的瑩白光幕突然出現在虛幻光幕中,迅速向外蔓延。
南懷欽突然皺眉,伸手觸模瑩白光幕,可還不等接觸,便被一陣流光彈開。
青壯漢子眼有異色,「組長,這……」
花甲老人面容凝重︰「秘境內的天地,被封鎖了。」
「組長!」
一名工作人員沖到花甲老人身邊,艱難道︰「程南視角顯示鐵羅蛇妖的尸體,突然消失了……」
南懷欽長出一口氣︰「那尊妖物已經醒了。」
「現在該怎麼辦?」
「呼叫其他城市修行者支援,撤離群眾,準備熱武器。」
花甲老人的聲音有些艱難。
……
‘呂神剛才跟誰說時候到了?’
‘我是不是擼多了,我怎麼好像看見有黑人摩爾身上還有人影是的?’
‘白內障看不清,坤坤親你小眼楮。’
‘這狗日的嘿鬼驢終于領盒飯了,太tm卑劣了!’
‘他死的慘是挺解氣的,可……我TM正吃飯呢啊……’
原本幾乎停滯的彈幕逐漸復蘇,剛才無論是妖風還是摩爾的自我摧殘,這一切都太過震撼了。
送人轉生,了卻因果,獎‧天地功德︰一兩七錢
看著五道不斷消散的女子魂魄,呂沉緩緩散了手中的往生印。
杜興恆看著鏡片中的五道清氣散去,喃喃道︰「剛才,哪些就是鬼魂?」
呂沉輕嘆一聲,微微搖頭︰「可憐人罷了。」
陳啟林看著破損的鎖妖陣,目光深沉︰「是壁畫上的人?」
「嗯。」
呂沉遙望著山頂,負手而立微微點頭︰「他醒了。」
黑衣男人表情默然,漆黑眸子閃爍著不可名狀的光芒。
孔靈兒四顧幾人,咬了咬朱唇,開口道︰「我覺得咱們還是離開吧。」
杜興恆無奈的聳了聳肩︰「本來我就沒想來。」
一想起那個插滿管子的病房,李崢表情有些猶豫,可看著滿目瘡痍,干瘦少年還是點了點頭。
「都是這兩個該死的畜生!」
被呂沉救下的干瘦少年看著慘死的摩爾和縮在角落中的松島一郎,臉色鐵青︰「狗日的異族敗類!」
想起剛才被劫持的一幕,李崢更是生氣一腳將身旁不遠處松島一郎踹倒,怒哼哼道︰「日內瓦,退錢!」
「撲通!」
松島一郎應聲倒地,看著干瘦少年和呂沉幾人,目色有些搖晃。
很明顯,就算他學摩爾一樣出手,劫持李崢保命,呂沉還是有辦法救下李崢,到那時他可真是毫無生機了。
但是,他受不了這些低劣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
他必須要離開這里,只要他能月兌離幾人視線,就能依靠著忍術逃遁!
一念至,倒地的松島一郎開始不動聲色的調動靈力,隨時準備往後奔逃。
……
出完氣的李崢目光下意識投向呂沉,等待呂沉做出決定。
很明顯一開始那個被人輕視的年輕道士儼然成了一行人中的主心骨。
看著不遠處的干瘦少年,想起自己剛才忍受的屈辱和胸前的腳印,松島一郎眼中凶光閃現,殺了他完全可以讓呂沉幾人分神去救,自己的時間會更充裕。
確定想法,松島一郎手腕偷偷翻轉,靈力灌注雙臂。
松島一郎突然暴起,手中武士刀直直劈向李崢後心,怒喝道︰「去死吧,劣等人!」
可眼看武士刀落下,干瘦少年的腳下土地竟然宛如一灘泥沼,將李崢吸了進去。
一直望著熾陽山頂的呂沉霍然轉身,眼中威嚴崩現︰「你當這里還是以前麼?」
「嗆!」
武士刀劈砍在地,看著荒蕪土地上的劍痕,松島一郎滿眼震驚,
他知道呂沉有這種類似于瞬間轉移的能力,可是他想不通這種能力為什麼會出現在李崢身上。
他也自信自己做的毫無征兆,呂沉怎麼會突然做出反應?!
一擊落空,松島一郎抽身開始後撤。
陳啟林手中唐刀出鞘,就要前沖追逐,可剛剛動身便被一只溫熱大手拉住。
年輕道士突然仰望天穹,屈指一彈,幾人身前平地出現一個風旋。
「轟——!」
風旋剛起,一道瑩白流光自天空重重落下,激起漫天塵土。
而撲向呂沉幾人的塵土完全被旋渦吸住,渡向一邊。
一道瑩白光幕宛如牆壁死死橫在石門處。
而逃遁的松島一郎,剛好經過石門,剛好被瑩白光幕穿體而過。
「呲……」
一聲細微聲響,松島一郎低頭看著自己不斷分離的腰身橫截面,整齊的骨骼、血管、肌肉縴維,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撲通、撲通!」
兩聲悶響,被一分為二的島國男人墜落在地。
杜興恆眉頭緊蹙,看著逐漸將山體包裹住的淡薄光芒,低聲問道︰「這是大妖要殺我們?」
「這只是一種封鎖陣法,他運勢不佳。」
呂沉微微搖頭︰「走不了了。」
年輕道士轉身看了看山頂︰「他在等我們。」
被大地吐出的李崢臉色煞白,驚慌問道︰「那……該怎麼辦?」
呂沉望著那雲霧之中的山頂,沒來由的淡淡一笑,氣勢斐然︰「貧道逢山過嶺,遇妖見魔。」
「從來只有妖躲我,何曾見過我避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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