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效率極高，熟練的劇組成員再配上兩位好演員，所帶來的就是拍戲效率的直線上升。
郭凡滿臉興奮，敢情拍戲這麼簡單呢，再來！
于是，第二場戲又開始。
「你說的沒錯，有些事情，電腦是做不到的。」
王志聞站起身，腰桿筆直，「它們不能把莎莎帶回來，但是它們能讓你再站起來。」
「呵‧‧‧」
見萬年毫無反應，王志聞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雙眼微不可察的向下一斜，旋即又看向了窗邊的萬年。
在劇情里，此時智腦正在通過耳機跟蔣倫交流，告訴他接下來的說服策略。
當听到某人說話的時候，人往往會下意識的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
王志聞這眼神一瞥，就是為後來劇情解密埋下的一個扣子。細心的觀眾必然會發現他這一剎那的不協調，進而在心里埋下疑惑的種子。
「她會怎麼想？也會讓你，就這麼選擇結束嗎？」
輕飄飄的甩下一句話後，王志聞就這麼離開了。
是啊？你想死，可莎莎呢？她要是活著，會讓你就這麼死掉嗎？
這句話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殺死莎莎的凶手還沒找到，你就這麼死去，對得起她嗎？
窗邊，萬年背對房門，攝影機正對他的雙眼。只見他雙眼斜斜的望著窗外的光輝，這光輝後期會做成夕陽，但此時只是一顆顆昏黃的燈泡。
他原本眼眸低垂，滿臉的生無可戀。
但一句話之後，那雙黑漆漆的眼楮卻亮了起來。眼皮緩緩抬起，眸子一寸寸的展開，光輝也一分分的變得熾烈，露出一抹難以言說的堅定。
「好，過！」
攝影機後的郭凡叫道，他心里簡直又是喜又是憂。
喜當然是喜在自己的第一部電影就能踫到這些好演員，一幕平平無奇的戲都能演出層次感來，大大提升了電影的可觀賞性。
憂則是憂在楊青事前給他打的預防針。楊青這廝跟講故事似的把當年《夜店》拍攝時候都事情給郭凡說了一遍，重點就是徐光頭當年的戲霸行徑。
此時看著兩位重量級遠超自己的演員，郭凡心里也不由得開始擔心，萬一這兩位在拍戲中也霸道起來，自己是該听話呢？還是該听話呢？
‧‧‧‧‧‧
拍攝開始時已經是下午，兩場戲說來時間很短，但是拍攝起來很花功夫︰調整機位、光線，研究走位、台詞，加起來三分多鐘的戲，拍了兩個小時。
完事兒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王老師，我們準備晚上出去聚一下，您要來嗎？」
化妝間門口，萬年對正在卸妝換衣服的王志聞說道。
「嗯，也可以。喝酒嗎？不喝我就去。」
「您放心，肯定不喝！」萬年笑道，他可不想昏迷在酒桌上。
飯店里，楊青跟郭凡科普拍攝事務，陳祉兮一邊吃飯，一邊跟幾個特效公司的主管商量後期的計劃。萬年湊在王志聞身邊，聊著一些演戲上的事情。
他作品相當的豐富，類型也多，演過警匪劇、諜戰劇、愛情劇，國內的電視劇獎項基本被他拿了個遍，大寫的牛逼二字。
聊著聊著，兩人說到了《盜夢空間》。
王志聞對小李子的演技意見很大。
「那主角演的什麼啊？從頭到尾一張苦大仇深臉，瞅一眼就能知道他肯定有啥過去，有啥故事，演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反倒是那個偽裝者跟前哨者演的不錯，一看就有內涵。」
「人家不想當偶像派，所以就專門接那種苦大仇深角色，要展示演技嘛！」
萬年笑道，小李子還是有追求的，沒躺在大船的功勞簿上吃老本。按理說，有了大船，小李子完全可以在好萊塢橫走，隨便演演就是最高檔片酬。
可他就是不願意。
偶像電影、超英電影一概不接，專門跟老馬那幫人湊在一起，演一些苦大仇深的角色，估計那一腦門子皺紋就是演戲演出來的。
王志聞笑了笑，「你說，演技好的標準是什麼？」
「呃‧‧‧演什麼是什麼？」
「也算對，演什麼是什麼，觀眾看了也不懷疑你，算是高境界。」王志聞笑道，「但是我覺得，一個演員演技的好壞，就看他能不能勾引到觀眾。」
「勾引？」萬年疑惑道，這可是個新理論。
「對，勾引。」王志聞解釋道，「表演這個事情，你得給觀眾留下一點想象的空間，引著觀眾去思考，去探索，讓他自己有興趣去看電影。」
「小李子的電影，看著就特別累，從頭到尾就是皺眉頭加大吼大叫，一點留白的空間都沒有，每次出手都是十分力。他演的費勁，觀眾看著也費勁。」
「留白？」
王志聞點點頭，「留白！每次用八分力，留下那麼一點幻想，勾引住觀眾的好奇心，也勾引住你的對手，這樣才叫好演技。」
「凡事太盡，緣分勢必早盡。」萬年笑了笑，「受益匪淺，謝謝您！」
「是這個道理，」王志聞好奇道，「你還讀佛經？」
「您說那句詞啊，我是看漫畫知道的。」
王志聞笑道，「哦，《風雲》！想起來了！」
「您當年不也演過《風雲》嗎？什麼感覺？」萬年好奇道。
「當初看著是大片邀請就答應了，結果什麼玩意，演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跟徐靜壘一人一句詞，演完就走了。」
《風雲雄霸天下》里，王志聞跟徐靜壘還有兩個龍套角色，要不是那兩張臉讓人有點印象，估計一般觀眾都不一定記住這倆角色。
《蜀山傳》里的章子儀也是一個作用，在內地挺火，結果去了香江大片就是個大龍套，造型還巨丑巨難看。
‧‧‧‧‧‧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論勾引，王志聞的修為顯然更高。不止是勾引各路女神，勾引觀眾的本領也是一絕。
國內的演員，在表演上以內斂居多。尤其是學院里出來的這幫人，從心底里看不上那種大吼大叫的表演模式。
他們承認那種表演爆發力強，有震撼力，但是絕對不會去學，也不會去用。
而兩個內斂的踫到一起，那結果就是，不太懂勾引觀眾的那位就會被壓制。人家能在最大程度內留白，在保證吸引力的同時，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萬年暫時還做不到這一點，在與王志聞對戲時往往處于下風。
幸好，他們倆的對手戲不太多，萬年還能從別的地方找補回來。
一月底，沸沸揚揚被罵了小半年的《宮》播出了。
先是被質疑片名蹭韓劇熱度，然後又被質疑劇本抄襲《步步驚心》，偶爾的探班照還被質疑審美有問題。
尤其是，前有《步步驚心》和《甄嬛傳》，觀眾們的眼界無形中也高了許多。
那麼，《宮》撲街了？
還真沒有！
湘南台春節聯歡晚會結束，《宮》接檔播出。
網上罵聲震天響，但收視率卻節節往上升。
沒辦法，觀眾們確實比較喜歡這種鬧騰而且歡樂的故事，即便是那馬卡龍一樣的衣服配色還有三里屯酒吧一樣的艷俗打光也能被解釋成色彩艷麗，即便是弱智到看開頭就知道結尾的故事也能被評價成歡月兌。
至于質量嘛，有個很好的評價就叫，不帶腦子看，很合適。
別看這個標準低，後世好多弱智偶像劇還達不到呢。
不過，有穿越劇和宮斗劇的模板級電視劇在先，《宮》終究還是沒能做到火遍大江南北。雖然收視率節節攀升，但是在即將結尾的《甄嬛傳》的壓制之下，仍然只能在二三位徘徊。
與此同時，在一片罵聲和吐槽聲中，那個未來的六合八荒第一黑紅女星就這麼火熱出爐了。
不提別的，她人氣是真的高。也就比如今的江湖流量一姐張佳倪差那麼半截。
要知道，如今的張佳倪可是有《繡春刀》在身的電影咖，檔次就比楊密高一截。她能靠著一部《宮》追上來，已經是很難得了。
如今的仙劍四美，柳亦非一直是電影咖，張佳倪成功進軍電影界，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楊密憑借狗血大作《宮》證明了人氣，也即將向著大銀幕邁進。
這下子，壓力就來到了吊車尾劉思思同學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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