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辛思思娘?

辛十四娘的故事,簡單的概括一下,大概就是一個高干子弟在官員親戚的幫助之下,迎娶了一個心里不太情願嫁給他的貌美貧寒女子。

換到現在的話,這大概是可以上法治在線的一個故事。

在原本的聊齋志異之中,馮生就是一個年少輕狂,嗜好飲酒的登徒子。在外出時看到了容姿秀麗的辛十四娘,心生愛意,于是就進入了野狐一家所住的破廟之中,意欲求娶十四娘。

求娶不得,馮生便想再看一眼十四娘的容貌,了卻遺憾。這種浪蕩的行徑自然是激怒了野狐一家,于是馮生就被一家人給趕了出去。

在回家路上,馮生巧遇一老婦。這老婦正是本地鬼官薛尚書的妻子,被當地人尊稱為郡君,跟馮生也算是有幾分親戚關系。

老婦見到親戚,自然心中歡喜,又見馮生一身狼狽,便問其緣由。

在得知馮生欲求娶辛十四娘而不得之後,老婦便令侍女將十四娘帶來,並命令她跟自家外甥成親。辛十四娘雖不喜這個登徒子,但也只能遵照郡君的命令,嫁給馮生為妻。

而電視劇就更有意思了。

郡君作為有功德在身的鬼仙,自然能听到家中人對自己的祈禱。

老太婆這邊听著辛十四娘念叨如何修煉成仙,那邊听著馮生念叨著如何的思慕辛十四娘,于是心里邊就想出了一個餿主意。

她說,成仙要舍棄情愛。但是,既不懂情愛為何物,十四娘也就無法去舍棄。

因此,老太婆郡君就勸辛十四娘去問馮生,何謂情愛。

萬年看著劇本上的描述,總感覺這個老太婆就是在給自家外甥拉縴做媒。

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

在原本的故事中,馮生除了考科舉,寫文章還不錯之外,基本就是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渣男。而電視劇肯定不能這麼寫,于是,編劇為了展現馮生的才華,就給這個角色增加了一個新的屬性︰彈琴。

在劇本的描述之中,馮生的琴聲跟香妃一樣能吸引彩蝶,還能讓湖水倒流。換個片場的話,馮生的武力值估計比隔壁功夫片場的天殘地缺都要強。

好不容易出個外景,導演自然是要把幾場戲集中在一起來拍。

只見山花爛漫之中,一個白衣書生坐在巨石之上,正對著湖水彈奏著手中的古琴。

這段戲就是電視劇的開頭,馮生在湖邊彈琴,而辛十四娘則在瀑布的邊上,伴著飛舞的彩蝶在空中跳舞。

首先拍的就是萬年彈琴這段。

按理說,吉他跟古琴,在發聲的原理上應該是差不多的。

大家都屬于彈撥樂器家族,一個靠著琴面震動發聲,一個靠著面板跟共鳴箱震動發聲。這麼來看,兩者的彈奏方式也應該差不多。

但是,會彈吉他的萬年,此時面對古琴就有點抓瞎了。

他怎麼說也算是音樂世家出身,小的時候,萬鑫都是用一只手抵著指板,一只手撥動琴弦的姿勢來揍他。久而久之,萬年對于吉他的演奏方式也有了了解。

久病成良醫嘛,被揍的多了,也就熟了。

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懂原理就能做到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懂得很多道理,仍然過不好一生。

換到萬年這里,這句話就可以改成,懂得很多原理,但仍然不會彈古琴。

當演員就是好,踫上出外景的時候,天天跟旅游似的。萬年坐在湖邊,左右瞅瞅,湖水平滑如鏡。湖邊的山坡上,桃花放的正艷。可惜,自己對面攝影師的一張麻臉把一派春光破壞了個干干淨淨。

李利國那邊一喊開拍,萬年立刻進入了狀態,英挺白皙的臉上帶著微笑,似乎是陶醉于這春日盛景。面對湖光,萬年雙眼眯起,縴細修長的手指在古琴之上輕撫彈動,臉上還帶著陶醉之色。

景美,人也美,養眼的同時,劇組人的耳朵可傷的不輕。雖然萬年很努力的彈奏,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有用的,就像此時飄蕩在空氣中的彈棉花聲一樣。

奏完一曲,萬年輕輕起身,將古琴包好,緊接著用手指輕輕撢撢衣服上的灰塵,轉身離去。

身形筆直如松,臉上的表情卻是溫潤如玉,帶著一股少年的天真跟無畏。尤其是那個撢衣服的動作,立刻就讓馮生這個教養出眾,文雅書生的形象立了起來。

「好,過!」

彈棉花聲把李利國也折騰的不輕,雖然沒什麼刺激性,但是听多了也讓人頭昏腦脹。劇組為了剪輯方便,還特意多拍了幾次,搞得老爺子現在滿腦子都是彈棉花的蓬蓬聲。

拍完自己的戲,萬年就溜達到另一邊看熱鬧去了。

他這邊是對著湖水彈棉花,劉思思那邊則是吊著威亞在空中跳舞。

上一世,萬年倒是也听過這姑娘跟柳亦非一樣,有一招吊威亞一字馬的絕活,只不過不曾得見。這一次,她扮演的是滿身仙氣的辛十四娘,自然在動作上也不能往鋒銳俠女的路子上走。

雖然是動作戲,但是大部分的戲份都是在空中轉來轉去的跳舞。狐仙嘛,肯定不能跟江湖人士一樣真刀真槍的上來干。

萬年到達這邊的時候,劉思思正被威亞吊在空中,整個人跟小彩旗似的,十分傻缺的在半空中轉來轉去。

剛準備跟李利國吐槽兩句,空中劉思思的動作卻變了。

少女揚起下巴,身形像是天鵝一般舒展開來,手臂平展之間,兩道潔白如雪的水袖便飛舞而出。

「等剪輯的時候,這里肯定會是個特寫加慢鏡頭。」李利國介紹道,「思思的這段舞,再配上你的,不,是後期的琴聲,肯定是絕配啊。」

吹牛的時候都不忘記損一句萬年,這合理嗎?你面前的可是未來的萬董,我勸你謹言慎行!

接下來,還是萬年的戲份。

馮生樣貌出眾,外加才學廣博。因此,除了凡人女子之外,還有不少的狐妖也傾心于他。其中就包括辛十四娘的姐姐,十二娘胡媚。

不過,妖對人的愛,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與其說是愛,倒不如說,是饞!

饞馮生的精元,饞馮生的陽氣,也饞馮生的功德。

于是,胡媚就找了這麼個機會,將馮生帶到了破廟之中,想要吸他的精元。

破廟草堆上,萬年閉著眼楮裝睡,韓筱則身著一身紅裙,手中拉扯著兩條錦帶,在萬年的臉上蹭來蹭去。

「這,這是什麼地方?」萬年猛地從地上抬起身來,「我怎麼會到了這里?」

「你別害怕,這里,是我的家!」韓筱一臉嬌媚,嗓音甜膩的能熬出二兩白糖。

在一番撒嬌,揉腳,勾引未果之後,胡媚終于決定來硬的。

只見韓筱一張口,一對尖牙就從嘴里伸了出來,看著跟隔壁僵約片場的僵尸似的。

「本姑娘獻媚,你敢不識抬舉?讓我這就吸盡你的精元!」

听到這個吸字,再看看韓筱現在對著脖子張嘴的動作,萬年心里確信,這個劇的編劇肯定是從僵約片場跑過來的。

千鈞一發之際,思思姑娘從天而降,做完一節廣播體操之後,一團氣功波驟然射出,打斷了胡媚的好事。

之後,馮生被辛十四娘帶到山洞中保護了起來,她與胡媚二人則在馮生彈琴的bgm之中斗得火熱。最終還是辛十四娘技高一籌,在胡媚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相遇雖動人,但是兩人仍要分別。

萬年一手置于胸前,一手負于身後,臉上雖帶些許的不舍,但是體態依舊端正,腳步也十分沉穩。

「在下姓馮,家住廣平,人家叫我馮生。」

說罷還轉頭看了一眼劉思思,正巧,此時姑娘也轉過頭來,兩人的眼神一踫,但又瞬間分開。

似害羞,又似甜蜜。

「我知道。」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還不知,姑娘高姓芳名?」

「我姓辛,家中排行十四,大家都叫我十四娘。」

本來是一句很正常的台詞,但是,不知道是因為姑娘害羞,還是因為台詞功底太差。心里想的是那句台詞,但是說出來就變成了「家中排行十四,大家都叫我四十娘。」

李利國憋著笑喊道,「卡,思思,你們家里可沒那麼多的姐妹。」

一旁的萬年也笑了出來,「思思,你之前沒練過台詞嗎?」

還用問?姑娘舞蹈出身,演戲突出一個原生態。再加上這幾年唐仁的劇基本全是配音,她練台詞也沒什麼用。

劉思思有點害羞的點點頭,「沒有,下次肯定能說好。」

「那下下次呢,還是從根上把問題解決了比較好。」萬年笑道,「來,你跟我練一遍順口溜。」

「四是四,十是十;

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

別把四十說喜席,別把十四說席喜。」

劉思思磕磕巴巴的念了一遍,總算是沒出什麼錯。

萬年又道,「多來兩遍啊,一次肯定不夠用。」

姑娘嘟嘟嘴,按著剛才的記憶,又把這個繞口令給念了兩遍,這兩次速度倒是很快,看來是記住了。

「那你再念一次台詞?」

姑娘得意一笑,「這次肯定沒問題。」

「我姓辛,家中排行十四,大家都叫我思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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