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換個人黑(求訂閱)

此時距離尸體被發現已經過了好幾天,在零下四十多度的天氣之下,尸體根本無法直接移動。血液也好,身體也好,都跟地上的冰雪凍結在了一起。

別說,劇組這個尸體模型還做的挺像樣,臉上沾著白霜跟血跡,身上的衣服裂開,紅色的血跡在身上凍結。連表情都做得很到位,雖然略顯僵硬,但是,尸體嘛!難道你還要求尸體給你演一個恍如隔世的感覺?

萬年走上前去查看尸體,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驗尸工作根本沒辦法進行。他只能看出尸體上的刀傷,卻沒辦法確定,死者究竟是被凍死?還是被殺死?

「你熟悉這個地方嗎?」他直起身來,還是那一副標準的警察站姿,似乎寒冷也不能讓他放棄規範。

劉德樺點點頭,沙啞的說道,「我在這邊工作,對這邊挺熟悉。」

護林人在這邊獨自居住了幾年,對于峽谷中的地形以及氣候都是了如指掌。

「她可能是從別的地方跑過來的嗎?這附近有沒有住家?」

萬年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右手略帶顫抖,記錄著面前護林人的回答。

「最近的房子都是在十公里之外,這個女孩不可能從那邊跑過來。」

「還有更近的房子嗎?」萬年又問,這一次的說話速度快了一些。

劉德樺搖搖頭,眼神看向了不遠處的峽谷中,「附近只有以前礦場留下的小屋子,那里也許會有人住著。」

「不過,現在是冬天,礦場也早就關門了。」

一條線索再次中斷,萬年有點失望。

「我初步判斷這是一宗故意殺人案,你有什麼意見嗎?」

之前對話的主動方都是簡東這個年輕警察,但是從這一刻起,雙方的位置似乎發生了變化。在這一片雪原中,簡東似乎也在無意間把面前這個有經驗的老護林人當成了自己的依靠,開始詢問對方的意見。

「跟我來!我給你分析一下!」

話音剛落,劉德樺就轉身沿著血跡的方向走去,萬年趕忙跟上。

「你看這腳印的形狀,前面明顯比後面深很多。也就是說,她一直在奔跑,最後摔倒在了這里。」

說罷,他指了指腳印前方的血跡,「再看她摔倒之後地上的那攤血。前幾天這里剛有一場暴雪,溫度比現在還要低二十度。所以如果你一直呼吸冷空氣,而且一直奔跑,血液會在你的肺泡中凍結。」

「因為肺里充滿了血液,所以她開始咳血。」

「無論她是從哪里跑來的,她一直跑到了這里,結果肺破裂了。然後她倒在了林木線之前,被自己咳出的血嗆死了。」

劉德樺指了指不遠處的樹林,眼神黯淡,但是又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認為一個人能在這種天氣下跑多遠?」萬年稍稍提高了音量,似驚訝,又似不解。

劉德樺只是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判斷一個人的求生。」

他說罷轉身,看向了遠處的峽谷跟雪原。鏡頭雖然沒有對準他的正臉,但是背影里卻含著一股無奈跟悲傷。

盡管無言,但那股淒涼感卻表現的入木三分,淋灕盡致。

護林人的女兒也是在幾年之前死在了一個這樣的天氣里,此時他看到眼前的死者,心里一定也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女兒的慘死。

「好,過!」

寧皓對這場戲很滿意,不管是劉德樺的深沉跟內斂,還是萬年的直接跟規矩,都是人物身上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更何況,兩人的表演更是為後來警察跟護林人的合作埋下了伏筆,一個不高興,一個愣頭青,這樣的兩個人不配合起來查案,估計觀眾們都不樂意。

兩人的關系相當奇特,一方面,護林人趙科是把警察簡東作為自己參與這件凶殺案調查工作的通行證,只有跟隨著警察,他才有可能解決凶手,為面前的少女以及自己的女兒復仇。而另一方面,護林人又對這個年輕警察有種莫名的責任感,想要引導他,保護他直至偵察工作的完成。總之在劇情里,護林人是作為偵探以及導師在行動,教導警察的同時也利用著警察。

這是趙科對簡東的態度。

而簡東呢,他對于護林人的態度更加的單純,就是依賴。依賴他的經驗,依賴他的謹慎。在內心里,簡東可能是將護林人作為自己的榜樣來學習,認為護林人這樣有能力的人,就該是自己應當成為的樣子。

他們是一類人。

不過,劇情真的是這樣嗎?萬年並不知道。

現在的劇本跟萬年腦海里的原始故事架構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角色關系包括故事架構都大不相同。因此,萬年需要進一步的對角色進行分析。

在劉德樺來到劇組之後,拍攝工作的進行效率很高。

一方面是內容簡單。除了毒販幾人的互動劇情之外,電影中大部分的內容都是雪地上一個老年人跟年輕人在四處奔跑,尋找著事情的真相。拍攝工作的進行難度不高,除了一些大遠景需要設計鏡頭之外,大部分的拍攝工作都是鏡頭往劉德樺跟萬年臉上懟就完事了。

另一方面,這倆人在演戲的時候很有默契,一個台詞不多,沉穩內斂。一個則是滿口規範,負責跟元芳一樣問「大人此事必有蹊蹺」,拍攝效果意外的很好。

不過,隨著拍攝進度越來越快,剩下的劇本越來越薄,寧皓心里卻越來越著急。

拍的速度倒是很快,但是電影的結局還沒定下來。

磨嘰了幾天之後,寧皓終于有點忍不住了。于是,他就借著吃火鍋的名義,把劇組的幾個演員都聚到了一起,準備還好討論一下電影結局的問題。

招待所的屋子雖然有些簡陋,但空間挺大,正好能放下八個圍坐在圓桌周圍,底下坐著馬扎的男人。

房間里暖氣本就燒得極熱,再加上火鍋的熱氣,八個人汗流浹背,王千原還把上衣月兌了下來,露出了肉色的秋衣跟底下的背心。

「華哥,你覺得咱們這電影結局該怎麼改?」幾口酒下肚,寧皓對著劉天王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劉德樺此時也有點犯難,黑化結局有沖擊力,有勁兒,演起來過癮!從良結局則安全,雖然更加傳統一點,但是肯定不會出什麼審查上的蛾子。

這樣的事情以往是有過先例的,萬一影響警察的形象,到時候結局還得重拍,麻煩的很!

「萬年有什麼建議?」劉德樺把皮球踢了回來,他也有點拿不準該怎麼改。

「我也沒什麼太好的想法,這一個黑,一個白的結局有優點有缺點,用哪個都有點問題。」萬年擱下碗,翻了翻扔在旁邊的劇本。

看劇本上有些潦草的字跡,萬年就知道寧皓自己肯定也在琢磨著這些東西。

寧皓小手一翻,一杯酒又下了肚,一張西瓜子臉逐漸紅了起來,「要我說,咱們就直接拍第一個結局。有沖擊力!禁了又怎麼樣?三年後,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這是已經喝多開始說胡話了,也不知道誰最開始慫了吧唧提的改劇本建議。

杜結了解寧皓,沒太在意他的話,只是笑笑。

但是毒販四大天王可不知道寧皓的尿性,真以為他要拍個禁片出來,趕忙勸道,「別啊,寧導。你現在好不容易才有了名氣,不能栽在這一部電影上頭啊。」

禁片導演,禁片演員雖然在藝術界里算是好名聲,但是真要放到影視圈里就臭大街了。別說接男主角了,有人找你拍戲都是好的。

他們雖然親近藝術,但也犯不著拿著前途跟寧皓亂搞啊。

萬年繼續翻著手里的劇本,只見今天拍攝的戲份下面寫著這樣的一句話︰他們兩個人很相似,從性格到行為,再到信仰。他們如同鏡子里外的雙子,映照著彼此的性格。只不過,一個早生華發,一個初出茅廬。

這是在說趙科跟簡東的關系?

萬年撓撓頭,好像,是這麼個意思啊。

「要不,咱們換一個人黑化?」

寧皓抬起頭來,輕輕打了個嗝,滿嘴的酒精跟羊肉的味道,「什麼意思?」

「既然主角黑化不行,咱們就讓警察黑化唄。」萬年說道,「警察是可以在辦案中擊斃持有凶器的犯人的。」

「這就不算黑警察了?」廖帆問道,他還是覺得不靠譜。

劉德樺也來了靈感,「結局可以把最後的勸說劇情給刪掉,在主角猶豫著是否要殺死老大的時候,讓老大偷襲他。結果偷襲未果,老大被趕回來的警察擊斃,這不就行了?」

既沒有說教環節,也有沖擊性跟對人性黑暗的描述。雖然比不上徹底黑化那麼有沖擊力,但也算得上的是相當出人意料的結局了。

寧皓瞪著眼楮思考了一會兒,「好像行啊。」

所以說,別看這孫子剛才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樣子,那都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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