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看到了無限

萬年這邊演完,就該上去看胡哥跟袁洪的吻戲了。

因為要集中拍攝,所以劇組首先把一樓的聚會場景拍攝完畢,然後到二樓開始拍攝。

羅真在喝多了之後上樓找廁所,然後不小心撞破了張可跟足球隊隊長的約會。

原本的電影里,兩人並沒有吻戲,只是在促膝長談。

萬年覺得,自己都把這電影里所有的刺激點都消除了,也該準備一點好東西,讓觀眾長長見識。于是就給胡哥跟袁洪安排了一場吻戲。

喝的有點大的萬年站在臥室的門口,看著坐在床上不敢對視的胡哥跟袁洪,「怎麼樣,準備好了嗎?」

胡哥看看有點迷糊的萬年,說道,「導演,我看萬年今天狀態不太好,要不咱們明天再拍這場戲吧。」

其實胡哥心里也很尷尬,畢竟是四年的鐵哥們,前幾天還聚眾打籃球呢,今天倆人就在床上擁吻,這也太尷尬了。

只能說,老胡還沒有意識到戲比天大這個規矩。那萬年就需要推一把,讓老胡真正理解演員這門職業的責任。

「導演,我沒事,咱們還是繼續拍吧。」萬年轉身對于飛鴻說。

其實這場戲,萬年的戲份很少,只需要推開門做出驚訝的表情,然後跟胡哥聊一會就行了。

于飛鴻也準備直接拍完這場戲,沒別的原因,就是萬年的狀態比較好,肯定不是為了看兩個小帥哥親嘴。

胡哥無奈之下只能點點頭,袁洪沒說什麼,大概知道自己這個客串演員在劇組什麼地位。

關上門之後,胡哥跟袁洪對視一眼,臉上都有點害怕的神情。

要是跟陌生人拍吻戲,可能也不會這麼尷尬。但是他倆太熟,熟到都不好意思玩感情的代換。

大學四年的兄弟,上來就舌頭打仗,這也太刺激了。

老胡看看臉色有點難看的袁洪,「你覺得,我等會兒用什麼姿勢好一點。」

袁洪對演戲的悟性一般,演了那麼多的戲,演技也就那樣。此時他听到胡哥的話,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一躲,「姿勢?咱們就正常來就行了。」

「正常的是吧?」胡哥點點頭,「那咱們就先擁抱一下,然後再親。反正只有一個鏡頭,其實借位也是可以的。」

萬年,你小子以後拍吻戲的時候,可別被我逮著!

兩人做了一會兒思想斗爭之後向于飛鴻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這個房子就是個布景,牆的那一邊是等著開始的萬年,這一邊則是胡哥跟袁洪。于飛鴻就坐在牆的盡頭,兩邊都能看見。

于飛鴻點點頭,「開拍!」

萬年搖搖晃晃的在走廊上走,雙眼迷迷蒙蒙的,輕輕眯著,辨認著各個房間的門,想找到廁所究竟在哪里?

不知不覺的,萬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迷迷糊糊的他似乎沒發現眼前這個房間並不是廁所,直接推開了門。

門後,胡哥跟袁洪一臉尷尬的坐在床上,臉貼的很近,但是沒親上。

「卡,萬年你走的有點快了。還有,胡哥你們兩個也要注意時機。等著我的信號,我發信號了,萬年你再開門。」

萬年點點頭,確實忘記了這個問題。誰能想到自己都晃了一圈了,面前這倆還沒親上呢。要是換自己,估計第一秒就開始了。

在這一版里,萬年去掉了所有關于張珊與羅真兒童時期心理問題的內容,所以劇情里也不需要再通過親熱戲來表達羅真內心深處的抗拒。

青春電影,就該純粹一點。親那麼多要干什麼?

這一次,萬年刻意的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等著于飛鴻的信號。但是走廊就那麼長,萬年馬上又要走到盡頭了,但是于飛鴻那邊什麼反應都沒有。

萬年正準備再看一眼呢,結果于飛鴻直接喊了卡。

「胡哥,你們能不能快一點?偶像劇都比你們倆親的快。」于飛鴻說道,等了半天了這倆中間還隔著五厘米,白費了老娘拿過來的紙巾。

萬年打開門說道,「老胡,你是不是不敢拍吻戲啊。」因為有點醉,所以萬年臉上還是那副有些迷糊的表情。

胡哥瞅了萬年一臉,不耐煩道,「馬上就行了。萬年,下次你拍吻戲,你看我怎麼笑話你!」

哼,不就吻戲嗎?咱小萬三秒就搞定了!又不是法式深吻,啄一下就行了,哪兒有那麼難?

胡哥這兩天研究了包括霸王別姬,藍宇等電影在內的經典,本來以為自己已經準備的夠徹底了,沒想到拍個吻戲就抓瞎了。

第三次拍攝開始。

萬年感覺酒勁兒開始慢慢上來了,狹窄的走廊好像變成了寬闊的賽道,自己不由自主的在走廊上搖晃著。

為了不讓身體亂跑,萬年伸手扶住了走廊的牆壁,慢慢悠悠的向著盡頭的房間走去。

于飛鴻雖然覺得有些不太對,但是轉念一想,羅真本來就喝了一大杯的混合烈酒,此時醉成這樣也能說的通,于是就沒喊卡。

另一邊,胡哥似乎下定了決心,雙手抱住了袁洪,臉直接懟了過去。

于飛鴻見狀趕緊給萬年打手勢。看見信號的萬年保持著穩定的速度向著門走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推開了門。

萬年聳聳肩,一臉迷惑的說道,「我什麼都沒看見!」

他只是笑了笑,似乎並不擔心萬年會說出去,「好了,我知道你看見了,不過不要緊。」

胡哥雙手按在萬年的肩上,安撫著萬年的情緒,「羅真,听我說。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我需要你保證,你不會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說出來。」

萬年雙眼眨了眨,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道,「我明白,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沒問題。」

好不容易才拍完這場戲,萬年跟胡哥都有些疲憊。萬年是因為喝了幾罐啤酒,身體上十分的疲倦。而胡哥則是心理上的疲累,要直接克服這個心理障礙確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不過,經過了這一遭,胡哥未來在表演上一定會更加的放松。

經過這一次醉酒,羅真徹底成為了張可他們小團體中的一員。他們一起看舞台劇,一起演出,羅真還幫助張珊通過了公務員考試。

時間一天天過去,就快到六月底了,劇組在京影學校以及布景中的戲份基本都已經拍完。

剩下的戲只有兩場,也就是羅真與張可張珊兄妹穿越隧道的兩場戲。

因為是外景加夜戲,所以于飛鴻決定在最後拍攝這兩場戲。

第一次的穿越隧道發生在羅真第一次喝醉之後,也就是學校舞會當晚。

晚上,劇組開拔,萬年幾人坐在老萬同志的越野車里,而道具組則開著張可兄妹的那輛皮卡。

為了保證安全,在拍攝中車並不需要動起來,車外的場景會在後期做上去,幾人只需要坐在車內演戲就好了。

半個月之後,柳亦非再次換上了那身黑色的長裙,肩上披著防風的薄紗,雖然萬年覺得並沒有什麼作用就是了。

而且現在快七月了,天氣本來就熱得很,柳亦非還好,長裙比較涼快。萬年跟胡哥還得穿著一身西裝,熱出了一身汗。

柳亦非有點害怕的爬到了皮卡的斗上,一會兒她需要站起來,在風中展開雙手。

劇本里是這樣寫的,「張珊從車窗探出身體,趴到了頂棚上。迎著風展開了雙手,像是杰克一般擁抱著世界。」

柳亦非在前幾天跟萬年聊了一下這段戲,他說,在這段戲里,柳亦非需要表現出一種自由的感覺。雖然張珊的心里隱藏著自卑,但是在這個時候,在風中,在音樂的包圍中,張珊是真正自由的。所以,看著她的羅真才會感慨道,「我看到了無限。」

無限是什麼呢?無限就是自由,是能自由的展示自己的愛,自己的恨。所以,在影片的最後,羅真同樣學著張珊的模樣,爬到了車頂迎風擁抱著世界,才會說出,「我們就是無限。」

因為在這一刻,他們都是自由的,不再被過去,不再被傷痛所束縛。

風中,柳亦非緩緩的爬出了窗外,雖然心里有些害怕,但是臉上還是帶著興奮的神情。因為此時的她是張珊,是那個張揚且自由的女孩子。

在隧道的燈光之中,柳亦非站起身來。明亮的燈光此時成了白色的布景,身著黑裙的少女在風中張開了雙手,迎接著自己的自由與世界。

風卷動著她的長發與身上的輕紗,在燈光之下黑色被染成金黃。柳亦非低頭,與車內的萬年對視著。

兩人臉上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一個是驕傲,自由,好像要去擁抱世界,另一個則是輕輕微笑著,眼中滿是戀慕與艷羨。

heros的歌聲在夜空中飄蕩著,此時,張珊與羅真就是他們眼中彼此的無限,彼此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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