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千暖輕輕地揭開面具……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
康修賢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搖著頭︰「怎麼可能?你怎麼長得這麼丑?」
鼻梁塌陷,滿臉雀斑,膚色黝黑,嘴唇寬厚,除了那雙眼楮,整張臉簡直一無是處!
紀海棠心中狂喜不已,臉上卻也裝作十分吃驚的樣子︰「你……真的是流雲姑娘?」
紀千暖點點頭,爽快地承認了。
她輕撫著自己的臉龐︰「四皇子,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失望?」」不,不可能!蕭一郎從來不會為任何人破戒的,你不是流雲!」
康修賢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只要想到自己剛才和這個奇丑無比的女人那麼親近,他就惡心。
「為什麼不可能?我有天字號令牌啊!一切皆有可能。」
紀千暖失望地看著他們二人,嘆了口氣道︰「這世上能和我真心相待的恐怕就只有暖暖了。」
「其實我本次進宮是想給四皇子和暖暖勸和的,暖暖那日拒絕四皇子之後,後悔不已。」
「看到她終日為了四皇子茶飯不思,我這才答應了四皇子的邀約。我原本打算送兩瓶二品靈丹給四皇子,以表誠心。」」什麼?你說你說來為紀千暖講和的?」紀海棠的心情瞬間由雲端跌落谷底。
這個紀千暖太可惡了,明明是她自己拒絕了康修賢,怎麼還有臉讓別人來給她求和!
康修賢听到兩瓶二品靈丹,頓時兩眼放光,放眼整個北離國,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二品靈丹的人壓根沒有!
紀千暖那個廢物運氣可真好,難怪那天族比時,蕭一郎也來了,想必是因為流雲的關系。」本皇子的婚事由父皇和母妃做主,原本我和紀千暖是有婚約,只是她行事不端,我父皇母妃也有耳聞。」
「暖暖說了,那都是誤會。四皇子不如多去民間听听外面的人說怎麼說的吧!」
紀千暖看著紀海棠,意有所指地說道︰「別偏听偏信了某些人的片面之詞。」
她把兩瓶二品靈丹拿出來,放在涼亭石桌上︰「若是四皇子堅持要退婚的話,就差人把靈丹送回萬里通天拍賣場。」
她把面具又戴上了,獨自一人往宮外的方向走去。
紀海棠憤恨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有錢了不起啊!
紀千暖那個廢物什麼時候認識的這個丑八怪?這個丑八怪為了她,竟然舍得花這麼多錢!
她看康修賢有些猶豫,連忙說道︰「四皇子,這些靈丹萬萬不可收啊!」
「這個丑八怪欺騙您的感情不說,現在又來為紀千暖那個寡廉鮮恥的賤|人求情,她的心思太恐怖!」
「本皇子自有分寸,母妃還在等我,我就不陪海棠姑娘了。」
康修賢把那兩瓶靈丹收起來,快步朝西鳳宮走去。
紀海棠一個人癱坐在涼亭的石凳上發呆,心情很低落。
康修賢為什麼總是這樣搖擺不定,難道自己還不夠優秀?
她已經很努力了,當初听說他要娶紀家真玄境的嫡女,她拼命修煉。
在天啟學院的時候,為了爭取修煉資源,她差點被劉三岔那個混|蛋給破了身子!
而紀千暖什麼都不用做,單憑嫡長女的身份,一切手到擒來。
原本紀千暖已經被踢出局了,現在又冒出來這個背景雄厚的丑八怪幫她,看康修賢的神情,他有些動心了。
自己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自從見到康修賢的第一眼,她就已經淪陷了,她的心里早已容不下別人。
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任憑淚水從指縫里滑落。
哭了一會,她的心情好多了,不遠處的宮人們看她獨自一人在這里哭,都不敢靠前,站在廊橋下議論紛紛。
她察覺到附近探究的目光,拿出手帕擦擦眼淚,起身離開。還是回家去和母親商量商量,母親足智多謀,一定有辦法阻止的!
另一邊,紀千暖貌似在皇宮中迷路了!
來的時候坐的馬車,她原本方向感就很差,坐在馬車上,完全沒記住路。
她像個無頭蒼蠅似得在宮里亂竄,這個浮雲宮也是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她想問問路都找不到人。
「有沒有人啊?說句話!」紀千暖坐在台階上,沖著宮殿里喊道。
空蕩蕩的宮殿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她聲音的回音。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怎麼會走到這里來?」
她剛開始離開涼亭的時候,明明是問了宮女出宮的路的,怎麼走著走著就走偏了呢?
她已經在這里繞了半個時辰了,可是這里的道路縱橫交錯,她轉來轉去,怎麼也走不出去。
怎麼辦?
她煩躁地看著頭頂上毒辣的太陽,熱的把面具摘下來扇扇風。
忽然一陣若有似無的歌聲傳來……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誰在唱歌?」
她站起身,循著聲音的來源慢慢往里走。
穿過兩條長長的甬道,她來到一間破敗的宮殿前。
這里荒草叢生,宮殿前破舊的木門隨時都會倒塌的樣子。
走到這里歌聲更加清晰,那女人聲音如黃鶯出谷,宛轉悠揚,把痴情女的相思之意表達的淋灕盡致。
紀千暖站在木門前,透過門縫往里張望。
可是里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忽然歌聲戛然而止,紀千暖正想進去一探究竟,突然有一只手拍了拍紀千暖的肩膀。
紀千暖下意識地就準備動手,那女子反應極快,迅速離她一丈遠。
紀千暖面前站著的是一個滿頭銀發,面色蒼白清瘦,年約四十多歲的女人,而且還是個修煉者,入玄境五重。
那女人的頭發很長,已經長到小腿下方,穿著一身灰白的粗布衣服,正疑惑地看著紀千暖。
當她看到紀千暖的臉時,明顯被嚇了一跳,她皺著眉頭說︰「姑娘,恕我直言,你真的好丑啊!怎麼……現在收的宮女這麼丑?」
紀千暖下意識地模模臉,她都忘了自己臉上還畫著丑妝了。
「丑成這樣,肯定是做粗使宮女的吧?」
紀千暖乖乖地點點頭︰「我初來乍到,在這里迷路了,請姑姑告訴我該怎麼走出去。」
「出去干什麼?外面有豺狼虎豹,你長得這麼丑,沒少被人欺負吧?」她笑眯眯地問道。
好久沒人來這里浮雲宮了,這個丫頭丑了點,看起來腦子也不太好使,要是丟了,估計也沒人注意。
紀千暖恭敬地低下頭︰「奴婢不敢!掌事嬤嬤還等著我回去復命呢!麻煩姑姑告知一下出去的路該怎麼走。」
見紀千暖執意要走那銀發女子生氣了︰「你這丫頭怎麼听不懂好賴話呢?連紀冷玉那樣的人都著了她的道!你還想出去?你就待在這里陪我解悶吧!」
她認識紀冷玉?听她的語氣,還和她很熟。
紀千暖迅速轉過臉去,跑到水缸前,用手捧起一捧水,把臉上的丑妝洗的干干淨淨。
「怎麼了?你不願意嗎?我告訴你,我這里可安全了,都沒人敢來,哈哈!」那白發女子站在她身後高興地說道。
紀千暖把臉洗淨,微笑著轉過頭︰「姑姑,您看我是誰。」」你……你……你……你是紀冷玉……」
那白發女子極度驚恐地看著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然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