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尊發了瘋似的把幽冥閣給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找到鐘無歌和紀千暖,他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
鐘無歌這個人城府頗深,他一直在紀千暖面前扮弱,不知他把紀千暖帶走到底有什麼目的。
若鐘無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他真是不敢想象會什麼有後果!
他現在十分後悔,不該把紀千暖交給他的!
從幽冥閣出來,嚴尊又徹夜不眠地在暗黑城里找。
東方洛也慌了,這要是把紀千暖給弄丟了,他可沒法和夜姝交差!
這一夜,整個暗黑城被地毯式地搜查了一番,暗黑城的老百姓上午剛被暗黑城的城主搜查了一遍,說是要找什麼貌美的小姑娘。
晚上又被幽冥閣的人又搜查了一遍,還是要找什麼貌美的小姑娘,他們不禁好奇那姑娘到底有多美,竟然讓城主和幽冥閣都惦記上了!
一夜搜尋無果,紀千暖和鐘無歌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蹤跡都沒有。
今天暗黑城一直處于戒嚴狀態,城門都沒有開過,所以他們是不可能離開暗黑城的。
嚴尊頹然地走在凌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幾盞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他孤寂的身影。
搜尋了一夜,一直沒有紀千暖的線索,他的一顆心就一直懸在那里,焦灼不已。
他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紀千暖被鐘無歌暗算,身負重傷的畫面……畫面一轉,腦海里又出現紀千暖哭泣不止,強行被鐘無歌壓在身下,上下其手的畫面……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心如刀絞!
接下來的兩天,嚴尊不眠不休,一直在暗黑城尋找紀千暖的下落,與此同時,他早已派人去綠海城打听關于鐘無歌的消息。
可是紀千暖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都找了兩天兩夜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握著手中繡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嚴尊的眼眶不禁酸澀起來︰「暖暖,你到底在哪兒……我不過是離開一會兒,你怎麼就不見了?」
「別以為你躲起來了,我就找不到你!我告訴你,哪怕走遍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
雲瑤躲在街角,看著嚴尊痛苦的模樣,心里對紀千暖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紀千暖這個小賤人明知道嚴尊和自己有婚約,還非要到中間插一腳!她現在和自己的老情人雙宿雙飛了,卻把嚴尊給害苦了!
她真不知道那個紀千暖到底有什麼好,她無非是長得比自己漂亮了點,天賦比自己高了點,修為比自己厲害了點而已,除此之外,她還有什麼?
而自己是天元國的長公主,天元國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國家之一,愛慕她的人多的都可以從這里排到南靈國了。
真不知道嚴尊哥哥怎麼這麼沒有眼光,放著她這麼個高貴的公主不要,非要去找那個北離國的小廢物!
嚴尊獨自坐在高高地城牆上,從這里可以俯瞰整個暗黑城。
取出一壺桃花醉,他獨酌起來。
諸洲站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開口道︰「主子,您回去休息一會吧!再過一會,天都快亮了。」
「綠海城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還……還沒有。听說鐘無歌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他和家里人早已失去了聯系。他的父親也派人在到處找他。」
嚴尊猛地喝了一口酒,濃烈的辣味瞬間充斥著整個胸腔,他總覺得這一切全都是鐘無歌早就預謀好的。
「派去的人有沒有查到鐘無歌回到綠海城前的經歷?」
「他回綠海城之前的經歷十分神秘,查遍了整個星耀大陸都沒有線索,他就像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一樣。」
嚴尊眼里閃著冷戾的光︰「繼續查,就算他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也要給我查清楚他是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是。」
諸洲迅速給綠海城的暗樁傳遞了消息,把嚴尊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了下去。
嚴尊交代完這一切,便頹然地靠斑駁的城牆上對空獨酌起來。
他抬頭仰望著漆黑的夜幕中唯一閃亮著的啟明星,眼神迷茫,帶著些許醉意輕聲呢喃︰「暖暖,你到底在哪兒?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我錯了,我不該和你置氣,你一定是生我氣了對不對?我答應你,我以後一定把這些臭毛病全都改掉……」
諸洲見嚴尊這麼痛苦,他心里很不好受,畢竟紀千暖是在他手里弄丟的。
一絲曙光沖破黑暗照在長滿青苔的古城牆上,他睜著朦朧的雙眼看著東方漸漸泛起的魚肚白︰「諸洲,你說暖暖現在在干什麼?鐘無歌那個混蛋到底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恕屬下斗膽直言,鐘無歌大約是早已愛慕紀小姐許久了,這次他故意把人帶走,一定是用了什麼不光明的手段。」
「屬下只怕他會……趁人之危。」
嚴尊心里一緊,連諸洲都看出鐘無歌對紀千暖不懷好意,他那時真應該做絕一點,直接找機會把鐘無歌給殺了。
暗黑城,銀江谷。
銀江谷和暗黑城之間隔著暗黑森林,因為地理位置特殊,所以雖然這里風景秀麗,氣候適宜,卻人跡罕至。
鐘無歌為了給紀千暖營造真實的生活環境,把他的靈寶秘境搬到了這個峽谷里。
這里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他身為器靈,壽命很長,他有很多時間的可以來陪伴她一起修煉得道。
紀千暖這一夜她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認床這個詞兒冷不丁地從她的腦海里冒出來,若自己真的是因為認床而睡不著,那就證明這里並不是她平常居住的房間。
她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梳著已出嫁為婦的發髻,怎麼看都覺得很奇怪。
她這才發現自己從心底里就不認可自己已經出嫁的這件事,難不成自己是被那個鐘無歌強迫的?
但是看他文質彬彬的模樣,又不像是那種人。
不過人不可貌相,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且再觀察一陣子。
外面傳來敲門聲︰「千暖,你起來了嗎?我可以進來嗎?」
紀千暖把自己收拾妥當,走到門口給他開門。她堵在門口問道︰「有什麼事?」
鐘無歌見她連房門都不讓自己進了,心下一陣失落。
他強撐著笑臉說道︰「我來喊你吃早飯。我做了你愛吃的魚片粥和芙蓉卷。」
「我們一起過去吧,一會涼了不好吃了。」
紀千暖點點頭,隨他一起出去了。
她跟在鐘無歌身後穿過回廊,打量著這個精致的院落。
整幢宅子不是很大,但是布局的錯落有致,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這院子莫名地讓她有種熟悉感。
鐘無歌回頭看了她一眼,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這院子是他故意仿造他們以前在縹緲峰上的宅子建的,紀千暖覺得熟悉就對了。
他給紀千暖用的這種藥會讓人選擇性失去記憶,居住在以前熟悉的環境里,她會慢慢想起在七星大陸的一切,但是會把星耀大陸上發生的種種忘得一干二淨!
飯廳里,寂靜無聲。
紀千暖全程低著頭喝粥,不知道和眼前這個男人該說些什麼。
鐘無歌嘴角微勾,他做的魚片粥十分美味,和紀千暖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他對她的脾胃很了解。
寵溺地看著紀千暖,他狀似無意地問道︰「怎麼樣?好吃嗎?你昏迷了好幾天,一定餓壞了吧?」
「嗯,很好吃。」
這粥確實很合她的胃口,她一口氣吃了兩碗。
見她放下碗筷,鐘無歌舉起帕子溫柔地替她擦拭嘴角,紀千暖下意識地躲開了,她一把扯過帕子胡亂地擦了擦︰「以後這種事,我自己來就行了。」
鐘無歌的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垂下眼簾,難受地說︰「千暖,你非得和我這麼生疏嗎?我們已經成親好幾個月了,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