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無歌抬眸看著夏月他們︰「是的,怎麼了?你們想搶?」
「搶什麼搶?只要是我們看見了,那就是我們的!」
秦修理直氣壯地說道︰「念在公主對你青睞有加,我們就勉強允許你在帳篷里待一夜。」
落夏月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像看獵物一樣看著鐘無歌,對剛才秦修說的那些毫無底線的話不置可否。
「哦,那我還得謝謝夏月公主的青睞!」鐘無歌譏諷道。
「那是自然!」夏月公主倨傲地抬高下巴。
旁邊的一直沒吭聲的另一個男子湊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落夏月的目光瞟了鐘無歌一聲,然後低聲問道︰「真的?」
「應該錯不了。」
落夏月揮手讓他退下,看向的鐘無歌的眼神更加炙熱起來。
她媚然一笑,縴縴玉手撫上鐘無歌的肩膀︰「你是綠海城城主的兒子鐘無歌?長得還真是俊俏,出乎我的想象。」
鐘無歌後退兩步,嫌惡地用手彈了彈剛才被她撫模過的地方︰「我不喜別人的觸踫,公主請自重。」
「而且我東西也不喜讓外人用,所以凌夜篷你們想都不用想!」
落夏月臉色暗了暗,強忍著心里的怒氣,手里的銀鞭握得緊緊的。
這麼多人看著,他就這麼落她的面子,未免太狂妄了一點!
她忽地想起先前的那些道听途說……鐘無歌自幼命運多舛,性子清冷孤傲,不喜與人接觸,想到這里心緒才稍微平復了一點。
她盈盈一笑,柔聲道︰「是我失態了,我南靈國和綠海城世代交好,見到綠海城的城主的公子難免激動了些,還請無歌兄見諒!」
「我們出發時了原本是帶了凌夜篷的,今日在前面的森林里遇到了一頭凶悍的妖獸,所以東西全都丟了。」
「無歌兄難道真的要見死不救?這可不像鐘家的作風啊!」
「若是無歌兄嫌人太多了,太擁擠了,那就讓本公主一人住進去,如何?」
兩人住進去……這不禁引得旁人浮想翩翩!
站在她旁邊的那兩人嘴角抽了抽,落夏月變臉也變得太快點,先前還看她要發火,就這麼會功夫,火氣就消了?
還用商量的語氣說這麼低聲下氣的話,這怎麼看都不像她!
平常因為一點小事惹她生氣,他們都會挨一頓皮鞭,一點情面都不留。
傳聞南靈國的君主有意從他們中間選出一個人來做她的夫君,他們听到這個消息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種厚愛他們無福消受,這一路上他們彼此都盡量給對方制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要不是因為這些明爭暗斗,弄得他們精疲力盡,他們今日也不會因為那頭六階妖獸變得這麼狼狽。
今天偶然遇到鐘無歌,看到落夏月對鐘無歌特殊的態度,他們悄悄地松了口氣!
貌似她很喜歡這個姓鐘的小子,她的佔有欲很強,只要是她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了,這個姓鐘的是在劫難逃了!
而且綠海城城主兒子的身份也和落夏月的身份相匹配,想到這里兩人對視一眼,一絲詭譎的笑同時浮現在他們兩人的眼中。
紀千暖低頭嗤笑,這麼會兒功夫就無歌兄無歌兄地叫上了!
她沒想到南靈國的公主會對鐘無歌一見鐘情,雖然她並不看好他們,但是她也並不打算攪合進去。
鐘無歌對她的態度曖昧不明,她明里暗里已經提醒了多次。
她的心里早已被嚴尊給填滿了,她現在只想早日找到父母的線索,然後想辦法回七星大陸去。
一想到嚴尊,她的心情攸地沉到了谷底,不知他在那里怎麼樣了?
兩年前,她剛離開的七星大陸的時候,雲氏家族就已經權勢滔天了,皇室早已成了個空架子。
鐘無歌見紀千暖一直只顧著烤肉看都不往這邊看一眼,心里有些氣惱,他這個大活人難道還比不上那些烤肉?
他低頭看著她,帶著慍怒的聲音提醒道︰「再烤就烤焦了!」
「還差點火候呢!哪里就焦了。」
紀千暖的心緒被換回,不經意地一揚手,手上的油蹭在了鐘無歌的身上。
月牙白的衣袍上那塊黃色的油漬十分明顯,這件衣服是他今日找了個水潭洗了個澡剛換的。
那天在暗黑城他還沒得及用溫泉水沐浴,就被莫格給打斷了,她一直嫌棄他身上好臭,離他遠遠的。
所以今天看到一個水潭,他就趕緊洗洗換了件衣服。
「那個……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紀千暖指著他的衣角,尷尬地看著他說道。
落夏月輕蔑地看了她一眼,以色侍人的賤婢,跟誰裝柔弱呢!
她冷笑一聲,嘲諷道︰「真是個粗手笨腳的黃毛丫頭,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髒了無歌兄的衣服,直接把手剁了吧!」
她微微上調的眼尾掃了身後的那兩人一眼,他們二人立刻會意,陰惻惻地朝紀千暖走過來。
紀千暖斜睨了他們一眼,拿起烤好的兔子肉遞到鐘無歌面前︰「髒你的衣服,用烤肉賠罪可好?」
鐘無歌垂下眼簾,沉默不語,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秦修一把把烤肉給奪了過去,測了一下烤肉里沒有毒,才用雙手遞給落夏月,他諂媚地笑著說道︰「還是公主先享用!」
落夏月冷冷地睨了紀千暖一眼,先把烤肉接過來,咬了一口,這個賤婢烤肉的功夫還真是不錯,這麼會侍候人,難怪鐘無歌會喜歡!
「可以。」鐘無歌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落夏月一臉懵逼,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可以?
鐘無歌冷戾地看著她還在咀嚼的嘴,那是紀千暖給他烤的肉!
「我說我不介意她把我的衣服弄髒!你憑什麼吃她烤的東西?」
「只是烤肉而已,本公主吃了又怎麼了?這是她的福氣!」落夏月反應過來,滿面怒容地反駁道。
她狠狠地把烤兔肉扔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踩了幾腳。
這個賤婢把他的衣服弄髒了,他都不介意,而她只是輕輕踫觸了他一下,他就嫌棄的不行,真是豈有此理!
突然一道靈力在落夏月腳邊炸開,她慌忙閃身躲開。
「你這個賤婢是不是瘋了?敢對本公主動手,你是活膩了嗎?「
紀千暖手握斬魔刀,踩著清冷的月光,慢慢走來,月光交匯著斑駁的黑暗,落在他身上,猶如從地獄中歸來的羅剎。
「我一直都很清醒。那烤肉,我都還沒吃到一口,誰給你的臉敢這樣糟踐我的東西?」
「你剛才不是問鐘無歌能不能把凌夜篷讓你借宿一宿,我現在就可以替他回答,想都別想,你引以為傲的身份在我這里不管用!」
落夏月簡直要氣瘋了,這個賤婢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敢和她動手就罷了!還能替鐘無歌做主?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側頭看著鐘無歌,質問道︰「你都不管管你的侍女嗎?縱然她很會侍候你,但是你這麼縱容她,對她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你要是不忍心,那就讓我來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侍女?還很會侍候人?
紀千暖沉下眼眸,看看自己這身打扮,可不就是像個侍女嗎?
鐘無歌對落夏月對紀千暖的輕視態度很是不滿,她是哪只眼楮看出他把紀千暖當侍女對待的?
「我的人,我就是樂意寵著。只要她喜歡,她想做什麼我都答應。」
紀千暖嘴角抽了抽,模模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為了氣落夏月,他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落夏月氣的臉都青了,她的臉面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鐘無歌無情地踩在腳下踐踏!
先收拾了這個小賤婢,她再來好好地和他算算賬!她好不容易看上了個男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認輸?
她沖著身後的侍衛怒吼道︰「你們都是死人嗎?都給我動手!殺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