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皇宮大殿台階。
此時天色尚早。
陳洛在附近的攤位上買了碗羊肉湯。
花了十文錢。
擱以往，這碗肉湯沒個二三十文錢下不來！
自從前線的將士開戰後，每隔一周都有大批商賈回到陽州。
他們拉著牛羊滿載而歸。
這些都是將士們繳獲的戰利品！
他們留下一部分，用不完的以半價賣給隨大軍出行的商賈。
蠻夷那片草原牧草鮮美，隨便一個部落都有上千頭牲畜。
將士們繳獲下來賣給商賈，商賈少說也能得到一兩千頭。
幾個月下來，商賈收到的牲畜何止百萬？
他們把牲畜運往全國，開辦屠宰場。
再以六七成的價格賣給百姓。
也有百姓購買整只牛羊圈養，自個加工售賣出去。
迄今為止，陽州肉食的價格是一降再降！
根本不值錢！
任何一個百姓都能吃得起肉！
這就是戰爭財！
用蠻夷的血滋補整個周國！
喝完羊肉湯，陳洛身體暖和了許多。
他準備回洛陽府了。
數日沒有回去，也不知府上如何，水泥造出來沒有。
剛剛站起身，一名穿著便服的青年跑到陳洛身邊，低聲說道︰「侯爺，陛下有請。」
陳洛愣神了片刻，然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出發前，陳洛又買了一碗羊肉湯。
這次沒放辣椒。
……
竺池宮。
這座左輕衣的宮殿距皇宮只有二三百步遠。
陳洛走進宮里，看門的護衛連通報的打算都沒有。
他也是老熟人了。
那兩個護衛就沒見過陳洛這樣的人！
三天兩頭往宮里跑！
偏偏陛下還沒有動怒！
陳洛徑直走入閨房，把羊肉湯放在桌子上。
「臣，參見陛下。」
此時左輕衣正在梳妝打扮。
她穿著一身紅色的薄紗，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
梳妝台前擺放著很多胭脂粉底這些化妝品。
這是洛陽府上新近推出的東西，有促進皮膚濕潤、延緩衰老等作用。
沒有一丁點添加劑！
左輕衣一听好處這麼多，也不等陳洛同意就搶來了！
其實陳洛想說，以陛下的容貌，就是不打扮也足以碾壓凡間女子！
可左輕衣不樂意。
每天有一個時辰都花在了打扮上！
眼角瞥見桌子上的羊肉湯，左輕衣味蕾大開。
她欣喜道︰「老弟來都來了還帶什麼吃的，朕又不是吃貨。」
一邊說著，左輕衣已經打開食盒吃了起來。
這碗羊肉湯是普通百姓純手工做的，味道一絕。
左輕衣就喜歡這種農家飯的味道。
反倒是宮里廚子做的飯，左輕衣不怎麼喜歡吃。
那些廚子已經掌握了她的喜好，每頓吃什麼，還沒做的時候，左輕衣就猜出了大概。
完全沒有隨機的緊張感。
輕咬一口油蔥餅，左輕衣盯著陳洛，笑道︰「老弟，你可知朕找你何事？」
「在下不知。」
陳洛被這副莫名其妙的笑容盯得渾身不自然。
他琢磨著自己沒落下什麼事啊。
陽州叛亂一事，他處理的還算可以。
也沒錯殺一人。
所有與此事有關的人全部收押大牢听候審問。
只見左輕衣從梳妝台銀鏡後面取出一顆黃橙橙的子彈。
她用兩根手指夾著，笑眯眯看著陳洛︰「這是何物？」
「子，子彈。」
陳洛尷尬地撓撓頭。
他發誓他真不是故意隱瞞的。
純粹就是忘了！
幸好左輕衣是個英明的君主。
她沒有追究此事。
一招手，陳洛腰間佩戴的沙漠之鷹就落在了她的手掌心。
「陛下，此物危險！」
陳洛忍不住提醒道。
他往後面退了幾步。
左輕衣打量著這把精致的槍械，透過外殼，一雙明澈的眼楮仿佛看透了里面的構造！
「有點意思。」
幾個呼吸後，左輕衣發出了贊嘆聲。
。
砰！
打開保險，扣動扳機。
動作一氣呵成！
一聲震破耳膜的槍聲傳了出去！
正對著閨房門口的那個木凳子當場炸裂！
「有刺客！」
一隊護衛拔刀沖了進來。
他們看見陛下拿著一個冒煙的東西正對著他們時，全都愣住了。
「出去！沒有朕的召喚，休要進來！」
「哦……遵命！」
待護衛離開後，左輕衣走到房間門口。
看著地面上的碎屑，她心頭震駭萬分。
方才她為了測試這塊鐵疙瘩的威力，沒有使用絲毫靈力！
但木凳子卻完全承受不住一顆拇指大小的子彈的轟擊！
若是子彈轟在脆弱的人體身上……
左輕衣無法想象！
她目光灼灼，盯著陳洛︰「老弟快說說這東西叫什麼，如何制作出來的？」
幾秒鐘時間里，左輕衣已經看到了槍械的戰略價值！
陳洛早料到有這麼一出，他說道︰「此物叫手槍，有很多種型號……」
隨著陳洛述說，左輕衣的眸子瞪大。
她突然回憶了起來，之前陳洛在祠堂中說過，日後周國會有隔著萬里傷人的弩箭！
這種手槍也能隔空傷人，莫非是那種弩箭的簡化版？
要是全軍都裝上這種東西，對付蠻夷、衛家，左輕衣有把握把傷亡降到一成以下！
「老弟，朕把匠造府交給你，其余各部也听你的調遣，你有多久把握制造出來？」
陳洛為難道︰「陛下，手槍制作工藝極其復雜，對零件的精密程度要求非常高，以周國目前的水平還做不到。」
左輕衣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想想也是，這種神器怎麼可能量產？
「不過臣有把握在二三十年內將槍械量產出去！」
「快說說如何做到！」
「國子監！」陳洛緩緩開口。
制造槍械需要用到機床，只有將基礎知識傳授給學生，學生掌握後方可用于實踐。
「國子監？！」
左輕衣深吸一口氣。
她早听陳洛說過知識的重要性。
在此之前，她只知道知識主要就是讀書識字。
好一點的像丞相這種，成為諸子百家學者！
用于治世，千古留名！
直到槍械問世，左輕衣才意識到，原來制造神器，也需要用到知識！
「老弟，國子監何時可以開學？」
這一刻，左輕衣從未像今天這樣期待過國子監的學生！
陳洛答道︰「學生已經在辦理入學手續了，待丞相他們回來，便可正式開學！」
「好！」
左輕衣振奮道。
前線作戰基本結束，預計半個月內，大臣將陸續返回。
她，
等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