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殿中。
左輕衣手里捧著一摞試卷。
這些試卷和往日不同，皆是在蔡侯紙上書寫考題。
省去了極大的空間！
左輕衣發現她越是了解蔡侯紙，蔡侯紙的奧妙越是無窮。
小小的紙張，給周國帶來的變革絲毫不亞于農具圖紙！
按照以往，殿試考生的考題皆刻錄在竹簡上。
一份竹簡可記錄百字左右。
一名考生往往需要二三十份竹簡才能完成答題。
五萬名考生就是一百多萬份竹簡！
所以洛神殿才建這麼大！
一間間屋子里堆滿了歷屆考生的試卷！
非常臃腫，又難以貯存！
可蔡侯紙研究出來就不一樣了。
僅靠一些布匹麻繩，竟能合成薄如發絲的紙張！
用炭筆書寫，一張蔡侯紙上可寫上百個字！
極大的省去了空間！
而且蔡侯紙更為輕便，幾萬份試卷捧在手上，絲毫不覺得沉重！
如今周國的年輕士人非常推崇蔡侯紙，徹底拋棄了原先的竹簡！
左輕衣目光閃動，也不知陳老弟腦袋里裝著什麼，隨手發明的小玩意兒竟能給周國帶來巨大的變化。
正思索著，門外傳來了謁者的稟報︰「陛下，洛陽侯求見。」
「是陳老弟！」
左輕衣喜上眉梢︰「快請他進來！」
陳洛穿著一身白色寬松的長袍走進洛神殿中。
「老弟，怎麼今個兒有空看姐姐了？」
左輕衣笑道。
「這不是听說老姐要策問考生嗎，我特意給老姐準備了一點好東西。」陳洛尷尬道。
這幾日他一直忙著處理洛陽郡那邊的事務。
搗鼓了很多小玩意兒。
這不，緊趕慢趕，總算將香水制作了出來。
這香水可是好東西。
如今大周有香囊，可遮住身上的氣味。
但效果不怎麼好，因為是用綢緞包著。
價格也非常貴，五兩銀子一個。
只有那些上層權貴才買的起。
而這樣的權貴，在陽州非常多！
幾乎都和朝中大臣多少有些關系。
或是家眷、或是朋友。
可以想象的到，一旦香水問世，肯定能取代香囊的地位！
到那時，陳洛想不出名都難！
那些權貴會爭著向陳洛購買！
只不過目前陳洛還需要一個推廣的渠道，所以他找到了陛下。
想讓陛下給他宣傳宣傳！
「什麼好東西？」听陳洛這麼說，左輕衣放下了手中的試卷。
能讓陳老弟稱作好東西，肯定差不到哪去。
而且陳老弟似乎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左輕衣心中竊喜不已。
「香水！」
陳洛從身上的包袱里取出一個瓶子。
「這是何物，可以喝嗎？」
望著瓶子里裝的淡綠色液體，左輕衣鼻尖聳動。
這瓶子的味道倒是不錯，和陳老弟身上一個味。
「這玩意兒不能喝。」陳洛解釋道，「作用和香囊差不多，抹在身上可以提神。」
「還能舒緩情緒，減輕壓力，消炎止癢，防止蚊蟲叮咬。」
「最近天氣熱了起來，我見洛神殿綠樹成蔭，肯定有很多蚊蟲。老姐你不是要在這里監考嗎，抹上一點香水，絕對會好很多。」
左輕衣意動起來︰「真的有這麼好？」
她身上也帶著一個香囊。
不止是她，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女子，都會在身上掛一個。
里面裝著白芷、川穹、甘草等草藥，長期佩戴可以增強免疫力，預防疾病。
還可以除汗，保持皮膚干爽。
有些還能除蟲蟻。
現如今陳老弟推出了香水，效果肯定比香囊好數倍！
左輕衣想也不想，就打開了塞子。
「陛下……」一邊的紫衣猶豫道。
她想替陛下先試試效果。
這是她的職責。
但左輕衣卻擺擺手，無需這麼緊張。
她往手心里倒了一些。
抹在白皙的手背上。
又往臉上沾了一點。
清清涼涼的，著實不錯。
而且似乎還有一股薄荷味？
在太陽穴上抹上一點，左輕衣只覺得腦海清醒無比。
確實比香囊好許多。
左輕衣問道︰「老弟，這是你這些天搗鼓的玩意兒？」
「陛下明見！」
陳洛心知果然一切都瞞不過老姐。
香水的制作並不復雜。
主要用到酒精、水和香精。
酒精是將米酒提純，到了六七十度就差不多了。
然後將薄荷、花瓣等具有驅蟲效果的植物葉子浸泡進去。
幾天後這些酒精就變成了綠色。
把葉子撈出來摻些水就成了香水。
效果自然是不如前世化學物質合成的香水，可也比香囊好了太多。
定價1000錢，也就是一兩銀子。
能在皇城生活的權貴大部分都買得起。
還有更高級一點的，這個要添加香精。
香精是用樹脂和果皮中提煉出來的香油制成。
流程要麻煩的多。
效果也更好。
定價100兩銀子不過分吧。
在這之上還有一種香水，過程和上面這個一模一樣。
但用的包裝卻是更精致的琉璃！
定價10000兩！
賣的就是包裝！
「老弟，這些香水值多少錢，朕全要了！」
左輕衣輕聲開口。
仔細深嗅手背上的味道，左輕衣越發覺得神奇。
就這麼一小會兒，她起碼嗅到了十來種植物的味道！
深呼吸一口，只覺得神清氣爽。
看身旁紫衣的表情就知道了。
恨不得馬上也往自己的手上擦一點。
可沒有陛下的準許，她可不敢。
「老姐，香水不值錢，你要是想要盡管拿去。」
「這怎麼行？」左輕衣急道。
她乃一國之君，豈能佔這種便宜！
「老姐，一瓶香水才1000錢，真不值錢。」陳洛無奈道。
「1000錢？」
左輕衣滿臉不可思議。
要知道，她平時用的香囊都要十幾兩銀子了。
香水的效果比香囊好數倍，怎麼還更便宜了？
左輕衣問了出來。
陳洛猶豫幾秒。
最後還是說道︰「陛下可知最近洛陽郡百姓的變化？」
左輕衣點點頭。
「女人和孩子去山里采摘野果，一斤兩錢，算上其他成本，制作一瓶香水只需花50錢不到！」
嘶！
這次左輕衣是真的動容了。
50錢成本的東西賣到1000錢，價格翻了20倍！
她有預感，香水將會和琉璃一樣，讓陳老弟賺的盆滿缽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