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褲襪之後,陳潁咽了口唾沫,便繼續將手伸向那僅剩的,捍衛者神秘之地的褻褲。
隨著手上的動作,陳潁不自覺瞪大了眼楮,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些。
幽幽小澗,稀疏的芳草,仿佛自帶聖光,讓陳潁有些目炫。
咬了下舌尖,趁著痛楚刺激大腦,陳潁收攝心神,轉身拿過背包上的褲子自下往上給李銘套上。
忙完這一切之後,陳潁重重呼出一口氣,然後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沒想到,換個衣服也能這麼累。」
略躺了一會兒,陳潁艱難地坐起身來,只覺渾身酸痛,有些後悔剛才躺下去了。
往嘴里塞了兩塊兒肉干,費力地咀嚼著,順手將李銘的衣服搭在背包上烘烤,本來他是打算把這衣服當柴火燒了的,不過現在情況有所不同,他可不想被當成偷內衣的變態。
望著跳動的火焰,陳潁的雙眼慢慢失去焦距,他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遇刺大概是在未時,也就是中午一兩點,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可惜戴在身上的懷表不見了,要是之前將懷表放在包里,現在就能知道時間了。
我們估計是被地下河給沖到了一處地下岩洞里,這里有風,說明是和外界相通的,不用擔心被困死在地下。
現在李銘還昏迷不醒,自己也很虛弱,根本不可能帶著一個昏迷的人走出去,只能等到李銘醒過來之後再出去了。
只是這些衣服根本燒不了多久,一旦火滅了,不但要陷入黑暗,還要面臨凍死的危機,得找一個能避風的地方。
希望李銘能快點醒過來罷。
陳潁並沒有去想遇刺的原因,是誰要殺他們,現在想這些沒有意義,目前最重要的是活下去,並且走出去。
陳潁拿出一把燧發槍,挑了一塊兒干布料纏在槍口處,又極為肉疼的往布上灑了一點烈酒,一個簡易火把便制成了。
「幾百兩銀子的火把棍兒,怕也就我才能這麼敗家了。」
其實比起造價幾百兩銀子的槍,陳潁更心疼那點兒酒。
苦中作樂的笑了句,陳潁撐著地站起身,點燃火把,開始探索四周的環境。
為了節約時間,陳潁目標明確地朝著風吹來的反方向走去,以求能盡快找到一個背風處。
火把的微弱光芒隨著陳潁的步伐搖曳著,在陳潁身後拉出一道狹長的影子。
約莫走了二十多步,陳潁發現了一片石林,都是些人高的鐘乳石,參差林立。
陳潁面色一喜,避風的地方找到了。
迅速挑了個底部比較平坦且沒有積水的鐘乳石,記下位置,陳潁便折回火堆旁。
將還在燃燒的衣服踩滅,和還沒燒的攏在一起,然後將火把卡在石縫里,將李銘拉起來背在背上,再將那些衣服夾在腋下,拿起火把,艱難的挪步往鐘乳石那邊去。
等到成功將李銘背到新的「營地」時,陳潁幾乎累得虛月兌,不過他還是咬著牙忍住躺倒在地的沖動,將那些衣服再次點燃升起火來。
扶著李銘靠在石柱上,陳潁再次起身,回去將背包也拿了過來。
做完這些,陳潁將自己「摔」在李銘旁邊,再也不想再動了。
剛才陳潁也看過四周,除了石頭就是水,根本沒有能燒的東西,就他包里的那幾件衣服,一些包東西的油紙油布,又能支持多久,要不是因為潮濕燒的慢,此時早就燒完了。
陳潁不斷地搜尋著能燒的東西,裝火鐮的匣子,匕首的皮套,甚至是中了一箭的背包,也被陳潁投進了火里,獻出了它最後的溫暖。
最終,世界歸于黑暗,陳潁幽幽地嘆了口氣,想挽留也留不住。
兩個人緊挨著靠在石柱上,身上蓋著李銘還未干透的衣服,聊勝于無罷。
或許是到了夜間,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陳潁也顧不得許多了,環手將李銘抱在懷里,互相取暖。
眼皮愈發沉重,陳潁一次又一次次強打精神不讓自己睡著,他怕,怕一旦睡著就再也醒不過來。
他還有許多牽掛,還有許多人在等著他呢,他不能就這麼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陳潁是第多少次狠掐胳膊讓自己保持清醒。
終于,李銘醒了。
陳潁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一下,精神一振,忙問道︰
「殿下,殿下,你醒了嗎,你是不是醒了。」
陳潁並沒有發覺自己此時有多麼激動和急切,不停地搖晃著李銘。
「別,別搖了。」
聲音虛弱,幾不可聞,不過還是讓陳潁停下了搖晃的動作。
陳潁忙拿出酒壺,擰開蓋子放到李銘嘴邊。
「快,喝一口酒,暖暖身子。」
李銘下意識地按著陳潁的話張開嘴,酒一入口,李銘便猛烈地咳嗽起來。
「抱歉抱歉,倒的猛了。」
感受著嘴里火辣辣的感覺,李銘覺得身子好像暖和了些。
「還要。」
陳潁便又喂了一次,這次李銘沒再咳嗽,強忍著烈酒的火辣,將其咽入月復中。酒液入月復,化作一道熱流,擴散向四肢百骸。
「你都發現了?」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陳潁一滯,尷尬地笑了聲,說道︰
「我還以為你第一個問題會是︰‘我們還活著嗎’‘這里是哪里’這類……」
「你是不是都發現了?」
還是同樣的問題,打斷了陳潁的「顧左右而言他」。
陳潁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輕微的哭聲自懷中傳來,讓陳潁有些無措,他想說「那是為了救你,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想說「我會替你保密的」。
但他什麼也說不出口。
等李銘哭聲漸漸止住後,陳潁試著問道︰「要吃些東西嗎,我這里有肉干。」
沒有得到回答,空氣再次陷入了寧靜。
過了好一會兒,李銘突然問道︰「酒,還有嗎?」
「有。」陳潁將酒壺拿到李銘嘴邊,不過這次李銘卻是抬手接過來酒壺,沒再由陳潁喂她。
等李銘遞回酒壺之後,陳潁再次問道︰「要吃肉干嗎?只有這個了。」
這次李銘沒再拒絕,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潁遞過肉干,這才發現自己還抱著李銘,忙解釋道︰
「我不是有意冒犯,是為了取暖才,才抱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