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女駙馬》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恕我愚鈍,沒明白殿下的意思,何謂我想多了?」陳潁不解地問道。

李銘道︰「就是說你想的太復雜了些。

忠順王叔最是喜好听戲听曲兒,前幾次狀元宴都是王叔他操辦的,自然少不了大擺戲台,載歌載舞。今年父皇突然把狀元宴的差事交給我和皇兄負責,出于某些原因,我沒同意讓戲班子、清倌人之流來助興,為此事王叔很是不悅,倒也不是針對你才擺臉色。」

陳潁一臉怪異道︰「也就是說,忠順王爺先是因為殿下你取消了歌舞戲曲節目不高興,又因為我臨時唱的那一小段曲兒而高興,就這麼簡單,並沒有其他隱意?」

「陳子陽,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次數太多了,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先懷疑一下,要不你也懷疑懷疑我叫你來的用意?」李銘柳眉微豎,不滿道。

「殿下嚴重了,我豈敢懷疑殿下。

只是想著忠順王爺作為天家人,我下意識以為肯定不是簡單之輩,這才妄自揣測,沒想到忠順王爺倒是一個喜怒由心的隨性之人,是我太敏感了。」陳潁陪笑道。

又行了一段,李銘忽又問道︰「子陽你方才為何要選擇唱曲,就不怕被人傳出去辱及你陳家名聲嗎?」

陳潁笑道︰「殿下放心,我做的離譜奇怪之事多了去了,不差今天這一次。而且還有忠順王爺的贊賞,那些人哪里還敢毀謗貶低我呢。」

「你唱的那一段真是當時即興所作嗎,我總感覺那是子陽你早就做好的,你和忠順王叔是還未完善也是騙他的罷?」李銘語氣淡淡地問道。

陳潁心頭一緊,李銘是怎麼沒看出來的,這洞察力也太敏銳了些。

不待陳潁回答,李銘又道︰「是給祝家姑娘作的罷,沒想到子陽你有了林姑娘還不知足,竟然又招惹一個祝姑娘。」

說著李銘還失望地搖搖頭,給了陳潁一個鄙薄的玩味眼神。

陳潁一頭黑線,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殿下你誤會了,這詞曲當真是我方才臨場所作,與祝姑娘並無什麼相干。

今日先是賀海與我論辯‘女子無才便是德’,後來他們又拿我支持女子展現文才的事情攻訐我,故此才作了這麼個女子中狀元的故事。」

李銘眼波流轉,突然笑道︰「行罷,再信你一次。那本殿下現在命你將完整的故事講來。」

陳潁面露為難,正要想個理由推月兌,李銘猛然探身貼上來,一時間兩個人的臉相距不足五公分。陳潁忙往後退讓,頭卻撞在了車壁上。

「陳子陽,你別想著糊弄我,快講。」

「行行行,我這便講,殿下你先往後去點,貼這麼近我別扭。」陳潁現在只想讓李銘趕緊退回去,至于講故事講就講罷。

听到陳潁的話,李銘也發現兩人現在離得有些近,他都能看到陳潁臉上的細細絨毛了。臉上一紅,李銘忙退回去正襟危坐,裝作無事發生。

「堂堂皇子怎麼比女人還不講道理,以後可得躲遠點兒。」陳潁嘟囔了句。

「你嘀咕什麼呢,是不是在說本殿下的壞話?仔細我告訴林姑娘你和祝家姑娘的事情。」李銘瞪著陳潁威脅道。

陳潁忙道︰「沒說什麼,我在整理故事劇情呢。」

「整理好了就快講罷,我倒要听听那李郎是何許人也。」

陳潁扶了扶方才撞歪的發冠,緩緩講道︰「故事是一對青梅竹馬,女子姓馮,男子姓李。他們自幼一起長大,兩小無猜。兩家又是門當戶對,關系親密。所以在他們小時候便由女子的母親作主為他們訂親。

後來……」

「等等,為何那女子不是姓陳呢?」李銘突然打斷陳潁。

這話問出來,陳潁直接就愣住了,李銘也意識到這話有問題,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作這詞曲本就是想通過女子中狀元的故事,來表明女子的才學未必不如男子,所以故事的主角便是那女子,你應該用陳姓才更有代入感啊。」

陳潁嘴角抽了抽,心中狂汗︰好家伙,代入感都整出來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蹩腳的理由?我看你就是纏小爺的身子,呸,下賤!

「殿下說的倒也有理,不過當時我未曾注意到這一點,現在已經取了馮姓,就這樣罷。」

陳潁繼續講道︰「後來李家衰落,馮家姑娘的母親也去世了,其繼母嫌貧愛富,不想把馮姑娘嫁給李公子,逼著李公子退婚。

李公子誓死不從,馮父和續弦二人設計誣陷李公子入獄,並要將馮姑娘將給朝中權貴之子。馮姑娘不從父命,女扮男裝出逃進京,冒李公子之名應試,高中狀元。

皇上愛其才貌,欲召為駙馬,馮姑娘卻之不得,無奈之下與公主成婚。洞房之中兩女相遇,馮姑娘女兒身份被識破,只得冒死向公主陳詞,最終馮姑娘那為了愛人不顧一切的勇敢與深情打動了公主,在公主的幫助下,馮姑娘並沒有被治欺君之罪,聖明的皇上赦免了她,還放出了李公子,重新為二人賜婚。」

听完故事,李銘撇嘴道︰「你這故事好生粗糙,很多地方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欺君之罪,冒名頂替科舉,這種事情不知道要砍落多少人頭,還有公主求情讓皇上赦免,這已經屬于女子干政了,亦是大罪過。而且有些事情不是皇上想怎麼做就能做的,要顧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你最後這個結局太生硬了。」

陳潁只覺得李銘現在的樣子像極了後世那些吐槽不符合現實情況的讀者,這只是故事罷了。

「殿下,這只是一個故事,重要的是它的故事性和所表達的思想,能做到吸引讀者,並且寓教于樂,那就是個好故事,非要較真的話,竟不如不看不听的好。」陳潁有些生氣道。

「我還沒說完呢,你著急什麼,沒听過欲揚先抑嗎?」李銘道。

陳潁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給李銘的書是不是拿錯了,難不成是把文學基礎常識拿給李銘了,不然這又是代入感,又是欲揚先抑的,就離譜。

「雖然這個故事不那麼嚴謹,但還是十份新穎有趣的,女子中狀元,可謂是聞所未聞。馮姑娘與李公子的堅貞愛情也令人感動,如你所說,寓教于樂,是個好故事。只是你想通過這麼一出戲就讓世人改變對女子的偏見,太難。」

說到最後李銘搖頭嘆了口氣,別說男子對女子的偏見,就連女子,也大都覺得自己理應做男人的附庸,想要改變這根深蒂固的觀念,難如登天。

陳潁笑道︰「一個故事不夠,那就十個百個,做一件事情不能達成目的,那就十件百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方向沒有錯,那就義無反顧地堅持下去,成功總會抵達。」

四月的京郊,花紅柳綠,芳菲滿人間,雨後的微風攜著花香,帶著雨後的青草泥土氣息,輕輕拂過車簾,讓車廂里也充滿春的氣息。

馬車載著陳潁二人飛馳在官道上,趕在落門之前駛進了京城。

「殿下慢走。」

尚德坊街口處,馬車停下後,陳潁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匆匆說了句慢走便要轉身回府。

「等等,我還有話同你說。」李銘開口叫住了陳潁。

「你和祝家姑娘真的沒什麼嗎?」李銘頓了一下,又道,「我替林姑娘問的,以後你惹我不快了,我就將此事告訴林姑娘。」

我信你個鬼,明明就是你自己想問的

陳潁被李銘的目光看著,直接頭皮發麻,古人好龍陽我能理解,可是不代表我能接受啊。

陳潁也沒轉身,背對著李銘說道︰「我和祝姑娘清清白白,只是知己好友罷了,對此我陳潁問心無愧。

事關祝姑娘名節,希望殿下以後不要再提起此事。」

說完陳潁頭也不回地邁步向陳府走去,完全沒看到李銘臉上那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容。

回府後,陳潁第一時間將竹硯叫到書房。

「竹硯,事情緊急,只能提前結束你的休息時光了。」陳潁嚴肅道。

「爺,我已經休息好幾天了,再閑著我也渾身不自在,您有事就吩咐我罷。」竹硯笑嘻嘻道。

「我們在京城里沒什麼根基,打听個消息都困難重重,這樣可不行。

我想讓人帶人在京里鋪開情報網,不求向潁川那樣風吹草動皆在掌控,至少也要做到不聾不瞎。」

竹硯道︰「爺,咱們如今的人手,恐怕沒辦法覆蓋整個京城建立情報網。」

「這個我想過了。」陳潁道,「你可以收攏一些地痞、幫派,以我們的人管理他們。

大棒加紅棗,讓他們充當眼線。」

「爺果然是足智多謀,我這就去辦。」竹硯笑著恭維,退下去安排事情。

第二日,順治帝對于賀海和喬永真的處置結過就出來了。此二人修身不齊,品德不佳,心胸狹隘,謠傳誣陷,貶至地方做官,磨礪心性,十年不得入京。

這個處罰不算輕也不甚重,不過賀海和喬永真今後的仕途很難有起色了。

或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賀海離京上任前,老家突然來信,說是他父親久病不愈,已經去世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賀海剛被貶成芝麻縣令,結過還沒上任,父親就去世了。他也不得不回鄉丁憂。

等丁憂三年結束,下一屆進士已然高中,之官。到那個時候賀海再想起復,那可就難了。

對于賀海的悲慘遭遇,陳潁一哂而過,毫不在意。一條敗犬罷了,無關緊要。

在狀元宴的幾天後,陳潁托李銘將完整的《女駙馬》戲詞和曲譜送給忠順親王。

主要是陳潁擔心要是自己親自去送,會被忠順親王強留下唱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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