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風波又起,定風波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因為之前的宴席布置在曲水亭台之處,幾乎相當于露天。而突如其來的雷雨又正好趕在眾人齊去林中觀看賀海登高樹探鳥窩的時候下來,導致整個宴席都成了名副其實的流水席。

不僅如此,還有不少人落筆作出的詩詞歌賦,也盡皆被雨水浸透,暈成一灘墨跡。可是讓不少人痛心疾首。

陳潁有些想不通,被雨淋了重新寫一遍不就是了,自己創作的東西,這才過了不到半天,難道還能忘了不成。

若是陳潁前世寫過的話,他就能理解這些人的悲痛了。創作最重要的往往是靈感,當你文思泉涌,一氣呵成寫就的東西丟了,再憑著記憶去復版,絕對要比原本的低一個檔次,甚至很可能會陷入自我否定,無法下筆。

這就好比作家某日靈感迸發,一氣呵成地碼了一整段故事情節,然後被吞稿了,或者電腦故障導致幸苦創作的東西沒了。再想重新寫出來是很難的,因為在你第二次寫的時候,原有的記憶會干擾你,還有那種自己心血打了水漂的郁悶和悲痛,也會阻礙你。

陳潁作出的那些詩詞,都是他文抄來的,自然體會不到那些人的感受。

「嘿嘿,幸好之前我光顧著品嘗美食沒有動筆,不然就要想這些不幸的人一樣傷心咯。」

陳浩拍了陳溫一下,沒好氣道︰「你再大聲點,怕別人不來打你是嗎?」

陳浩在陳溫面前還是很有威嚴的,被教訓了,陳溫悻悻地閉上嘴,嘟囔著些含混不清的話。

雖然已經雲收雨歇,但吸取教訓,重新布置的宴席放在了室內,百余人分成了三個房間,幾個王爺以及官員們都在中間的大廳內,另外兩個房間都是些成績才名不出眾的進士,還有來增長見識的學子。

若是有人寫了詩詞文章就交由侍者送到中間大廳,讓在場的文壇前輩以及幾個王爺評閱。

陳潁本以為賀海遭受挫敗和驚駭後,不會再來找自己比試了,哪知道這家伙就跟蟑螂一樣頑強,鐵了心要踩著陳潁揚名。

「陳潁,第一場你牙尖嘴利僥幸贏了,但接下來你不會那麼好運了,我會將你踩在腳底,讓世人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天才。」賀海走到陳潁面前,放了一同狠話,陳潁都能看到他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

霧草,該不會這家伙被那道雷給嚇出毛病了罷

陳潁委婉勸道︰「不君……賀兄,我們之間的比試還是算了罷,你才受了驚嚇,這個時候要靜心養神才是。」

賀海已經處在一個瀕臨崩潰的極端,陳潁都沒敢再叫他「不群兄」,怕再刺激到他,導致他原地爆炸。

「陳潁!」賀海兩眼發紅,怒吼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不配和你比?你不過是僥幸贏了一場,你憑什麼看不起我?憑你的出身嗎?」

陳潁一臉怪異地看著賀海︰這算什麼,黑化嗎?也不對啊,賀海本來就是黑的,那這個應該叫無能狂怒?

「賀兄,你先冷靜,咱們有話好好說。」陳潁嘗試著勸道。

李鑊幾人也听到了陳潁這邊的動靜,過來查看。

「子陽,這是怎麼回事?」李鑊問道。

陳潁指了指頭,隱晦道︰「可能是那道雷有些駭人。」

李鑊听了皺了皺眉,要是賀海在狀元宴上出了問題,他也要擔上干系的。

「去傳太醫來給賀榜眼診斷。」

「王爺,您別听陳潁胡說,我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我是來找陳潁繼續比試的。」賀海急忙道。

李鑊將目光轉向陳潁,眼神問詢。賀海和陳潁之間的矛盾他也知道,並且他也很不喜歡賀海這種心胸狹隘,無緣無故就拿別人當踏腳石的人。

陳潁面露為難道︰「殿下,賀兄剛剛才受了驚嚇,又淋了雨,若是因為一時意氣強自撐著與我比試,最終傷了身子,損了根源,我心中也過意不去。」

「這……,不知何大人覺得是否該讓他們繼續比試?」李鑊也拿不準陳潁到底是不願比試還是故意在激賀海,轉手將球踢到了何昭面前。

何昭道︰「既是約定好的三局兩勝,如今才比過一局,君子重諾,自當繼續比試。

不過考慮到剛才的雷電,還是請大殿下讓太醫給賀海診斷一番,確認他身體無恙再進行比試。」

李鑊心里吐槽,這繞來繞去不是又回到了原點嘛。

何昭都發話了,賀海也就不再堅持自己沒問題,表示自己願意讓太醫檢查。

太醫給賀海進行了診脈、听音、看舌苔眼白等一系列檢查,然後宣布賀海身體無恙,只是情緒稍微有些激動,不會影響健康。

既然賀海沒問題,那陳潁也只能和他在比一場了。

「賀兄,這第二場咱們就不加賭注了如何?」

雖然賀海一直想踩著自己揚名,幾次三番針對自己,但是賀海已經在鬼門關前轉了一遭,陳潁剛才看到賀海面容隱隱扭曲,狀若癲狂的樣子,覺得這懲罰已經夠了,再下去賀海可能真的會崩潰。所以他提出第二場比試不加賭注,想著趕快結束這無聊的比試。

賀海滿腔的恐懼都轉化成了對陳潁的恨意,完全想不到陳潁的提議是為了他好。

「怎麼,陳潁你是怕輸嗎?」賀海沉聲道。

陳潁懶得和這種之人糾纏,直接道︰「你想賭我奉陪便是。」

「哼,和之前一樣,你要是說了就將雪花糖配方給我。」賀海道。

陳潁皺了皺眉,這賀海也太貪得無厭了,從一開始眼紅嫉妒要踩著自己揚名,到現在咄咄逼人要奪雪花糖配方,簡直是異想天開。

「那你的籌碼又是什麼,可別想著再爬一次樹,之前那是小懲罷了,這次你得拿出足夠的籌碼才行。」陳潁嘲弄道。

賀海漲紅了臉,低吼道︰「我是沒有你的家世,拿不出值錢的賭注,我就賭上我這條命。你贏了這條命就歸你,要殺要剮,為奴作僕,都隨你,我賀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賀海明顯已經是失去理智了,陳潁都懷疑剛才那個太醫是不是誤診了,這是情緒有點激動,無甚影響?

陳潁又看何昭,只見他面無表情,神色淡淡,好像賀海與他沒關系一般。陳潁知道,賀海已經被放棄了。

不等陳潁開口同意或是拒絕,賀海再次挑釁道︰「不過,光是那雪花糖的配方可比不上我的性命。用你的話,得加錢。」

說著賀海還稍稍彎腰沖陳潁露出一個婬邪的笑容,「若是我贏,你那兩個貼身美婢也得給我,……」

啪!賀海話還未說完,一道響亮的聲音猛然響起,是陳潁干淨利落地扇了賀海一耳光,只打得賀海捂著臉趔趄了三兩步。

陳潁面沉如水,雙眼眯成狹縫,透射出攝人寒光,仿佛要將賀海刺個千瘡百孔。

「上次在貢院外我就已經警告過你一次了,我陳潁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第一次是口頭警告,這次是一巴掌,下次會是什麼你不妨想想。」

就在廳內眾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賀海和陳潁時,陳潁冷聲道︰

「另外,你的話很可笑,就你這條賤命也有價值?

我陳家雲字號每年都會拿出一部分利潤去救濟窮苦百姓,你知道光是雪花糖的那部分每年救活了多少人嗎?豈是你一條命能比及的。」

賀海獰笑道︰「那些人不過都是些泥腿子,愚昧、痴蠢,賤如泥豬賴狗,再多也比不上我一人呢。」

陳潁搖頭道︰「你已經走火入魔了,多說無益。既然你要繼續比試,那便比過。

第二場該我規定比試內容,那就以今日所見所聞所感作一首詩或是詞,讓在場的諸位評比,孰高孰低,一較便知。」

說完陳潁徑直走到書案前提筆疾書,毫不拖泥帶水,不多時收筆呼氣,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首詞便已寫就。

侍者小心翼翼地拿起呈到李鑊李銘他們身前,李鑊看向何昭道︰「本王才疏學淺,還是何大人先過目罷。」

何昭浸婬官場數十載,自然不會越過李鑊他們先行過目。只見何昭推卻道︰「殿下,不如讓人誦讀一遍,讓在場眾人一同賞讀。」

「那便由本王來讀,若有錯漏之處還請何大人指正。」李鑊一听也有道理,索性自己來讀。

說著李鑊拿起手稿,先默看了一遍,大贊一聲「好」。廳內安靜地落針可聞,都等著聆听陳潁的詞作。

只見李鑊吟道︰

《定風波》

四月十六日,西山林中遇雨,雨具不足,同行多狼狽,余與兄浩、沂皆不覺。返至苑門,天遂晴,故作此。

莫听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李鑊常和文人交際,文學功底並不差,至少這首《定風波》的瀟灑,身處困境而不懼不喪的樂觀與曠達,他都準確地把握住了。

听完,眾人都不約而同向遇雨的那片山林方向望去。

陳潁看著賀海,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向陳浩他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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