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李銘的提醒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因太上皇隆康帝身體抱恙,順治帝決定齋戒己身為太上皇祈福,下令取消了一年內的大部分活動,剩下沒被取消的也大多延時。比如本該在二月舉行的春闈大比,就被延遲到三月末舉行了。

會試的延期讓無數進京趕考的學子變得捉襟見肘,很多原先整日流連風月之所的學子開始閉門讀書,甚至不少出身不好的寒門學子因為囊中羞澀,堅持不到會試開始,便黯然離京,放棄了這次大比。

這些與陳潁有什麼相干嗎?畢竟他不參加這次的春闈。當然是有的。

拜訪賈府回來的第二日,怡郡王府的長史來到尚德坊陳府。這長史也姓王,是李銘身邊那個內監的族佷。

「陳公子,我們殿下請你過府一敘。」

「勞煩長史大人等我片刻,容我去換身衣服。」陳潁笑道。

「陳公子客氣了。」

那王長史盞茶尚未吃盡,陳潁便換好冠帶衣靴帶著晴雯出來,「長史大人,咱們走罷。」

那王長史看了眼晴雯,不露聲色。心中卻誹月復著︰這陳潁也太放肆了些,去拜見王爺竟然還帶著侍女隨行。

「陳公子請。」

「長史大人請。」陳潁笑道。

李銘的怡郡王府離尚德坊只隔了兩條街,倒也不遠。不消多久,也便到了。

「潁何德何能,竟得殿下親迎,實乃三生有幸。」

李銘笑道︰「行了子陽,跟我還裝模作樣,快進來罷,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

待到了王府正堂,李銘讓陳潁上座,吩咐下人上茶,這才笑道︰「子陽,我記得幾年前去潁川的時候,你身邊連個服侍丫鬟都沒有,如今出門都有美人兒隨行,這轉變也太大了些。」

陳潁淡淡笑道︰「以前是年幼不知事,且家中長輩要求我修身養性、讀書明理,因而不近。如今方開了竅,知曉了個中美妙,自然就……,殿下你懂的。」

陳潁心道︰你都能從傲嬌冰塊臉變成現在這副笑面圓滑的樣子,我自然也能變得貪花。

「原來如此,子陽果然是性情中人,從不虛偽做作,我敬子陽這份爽直一杯。」李銘笑著端茶相敬,陳潁也舉杯回敬。

「殿下說有重要的事要與我說,不知究竟是什麼事?」

李銘莫名笑道︰「我要與你說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子陽想先听哪個?」

陳潁暗道︰怎麼這李銘也喜歡這般賣關子。

陳潁道︰「與我而言只有能做到和做不到的事,先听那個都一樣,殿下隨意。」

「那就先說好事罷,我父皇很賞識你,讓我明日帶你入宮,他會考較于你,若是滿意便會賜你官職,許你見官行平禮。」李銘笑道。

陳潁道︰「殿下,這貌似不是什麼好事罷,雖然在我這個年紀能得到這份恩賜實屬殊榮,但也限制了我未來的高度,殿下不會想不明白罷。」

李銘道︰「這我自然是清楚的,以子陽的天資和心性,將來必然是能入閣拜相的,若是此時受了恩封,無疑是自絕清流,斷送前程。

不過子陽放心,我已經勸過父皇了,父皇也答應會慎重考慮。」

「多謝殿下。」陳潁站起身拱手一禮,誠懇致謝。

「子陽你先別忙著謝我,我可是在父皇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保證你有宰輔之資,你明日可一定不能藏拙啊。」李銘道。

「大恩不言謝,明日潁定然全力以赴。」陳潁再次抱拳禮道,「不知殿下說的另一件事為何?」

李銘道︰「子陽可還記得你當初參加鄉試時遇到的事情?」

陳潁想了想問道︰「殿下是說我被人盯上了,有人想踩著我揚名?」

李銘點了點頭道︰「不但有,而且大有人在。今年首輔何昭自請負責會試,他的徒子徒孫也紛紛造勢,子陽可知為何?」

陳潁道︰「潁听聞皇上將支持新政的劉大人等外放出京,想來首輔大人也能看出皇上此舉的用意,因此想趕在劉大人功滿還京之前將自方聲勢提高到一個即使劉大人他們回來也難以抗衡的高度。不知可對?」

「子陽你果然是注定要縱橫官場之人,看得十分透徹。」李銘贊道。

「殿下謬贊了,潁不過是好讀史,于史書中略有所得罷了。」陳潁謙虛道,「只是何大人再想提高聲勢,也不會把注意打到我頭上罷,畢竟我潁川陳家可不是好惹的。」

李銘道︰「子陽你忘了那開封董淳,還有工部尚書方彥華了?他們哪個不知道你的身份,哪個不知道陳家不好惹,不還是算計你。或許何大人不會對你怎麼樣,但那些追隨他的官員,還有那些想揚名立萬的考生,難保沒人鋌而走險把主意打到你頭上,還是小心些好。」

「多謝殿下提醒,潁會小心的,一群陰私小人罷了,不足為懼。」

李銘笑了笑道︰「既然子陽你有信心那便再好不過,我還要去向父皇復命,就先失陪了。」

陳潁笑道︰「那我就不叨擾了,我也得回去好好準備一番,明日可不能丟了殿下的臉。」

一時兩人作別,陳潁帶著晴雯打道回府。

尚德坊陳府,陳潁的正房外間,陳潁看著晴雯道︰「本該讓你好好修養兩日的,李銘卻突然要見我,辛苦你了,這會兒可有什麼不適沒有?」

晴雯搖了搖頭道︰「沒有,早上醫師診治也說我無礙,爺不用擔心我的,爺的事情更重要。」

忽地晴雯紅了臉,低聲問道︰「爺,剛才在王府時,你為什麼那麼說啊?我們明明沒,沒做過那事。」

說完晴雯的臉紅的更甚,宛若朝霞。

「那事?那事是指什麼事?我怎麼听不懂晴雯你再說什麼?」陳潁裝作沒听懂的樣子,故意逗她。

晴雯又羞又急,跺了跺腳鼓足勇氣道︰「就是爺明明沒將我和香菱收房,還說什麼個中滋味美妙,豈不是讓人誤會。」

陳潁哈哈大笑︰「原來你說的是這個啊,雖現在沒收,但早晚都是跑不了的。況且我就是故意要讓人誤會,你忘了進京前我怎麼跟你和香菱說的了,我就是要讓那些人把我當成年少荒唐,輕浮的人。」

陳潁又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明明什麼都沒做過,到時候還要被人冤枉成勾壞主子的狐媚子,確實委屈你了。

不過外祖父和父親那里我都解釋過了,他們不會怪到你頭上的,至于外人怎麼看這麼說,你在意嗎?」

晴雯听到陳潁已經跟老太爺他們通過氣兒了,放下了心里的擔憂,說道︰「爺,我不怕,只要老太爺他們不誤會我,外面的人隨他們說去。」

陳潁道︰「外面那些人可不只說說那麼簡單,很可能他們會抓你用來威脅我,甚至是派人刺殺你,你怕嗎?」

晴雯一臉堅毅決絕道︰「爺,晴雯不怕。若是晴雯死了,還求爺能找到我爹娘,幫我照顧他們。」

陳潁敲了一下晴雯的頭,「瞎說什麼死,我可舍不得你死,你放心,我會安排好防護的人,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的。你爹娘還是你自己孝敬去罷,爺可沒空。」

「謝謝爺。」

……

賈璉與一眾狐朋狗友喝了個爛醉如泥,宿醉于外,一夜未曾回府,倒教王熙鳳栓門栓了個寂寞。

等賈璉一眾醒來,天已大亮,一行便互相攙扶著下樓。

其中一人道︰「璉二哥,許是令堂家里與賈家早斷了來往,所以我們皆未曾听聞過,等我回家問問家中老人,或許能打听到一二線索。」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回去會幫著詢問。

賈璉道︰「那就麻煩兄弟們了,若有線索還請第一時間告知我,賈璉必有重謝。」

「那是,璉二哥向來出手大方,必然不會虧待我們的。」

一行人溜須拍馬簇擁著賈璉下到酒樓一層,往外行去。

走到酒樓門口時,正遇上一眾學子談笑著進來。

「這春闈突然延期,讓我們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都半個月沒聞到過酒味了。」

「是啊,自從會試延期的旨意下來,我拮據的連肉都吃不起了,今日賀兄請我們吃酒,實在是救苦救難啊。」

那位被叫作賀兄的學子道︰「我也是僥幸,投卷的文章被何大人看中,召了我去,得知我生活窘迫,贈我銀資,讓我安心備考。如今我驟然富裕,豈能忘了大家,這頓酒該請。」

「賀兄高義!」

「首輔何大人可是這次的主考官,如今賀兄又得了何大人賞識,想來這會元之名定是賀兄的了。」

旁邊一人斥道︰「會不會說話,何大人是何等人物,也是你能妄議的。」

那人忙道︰「賀兄,實在抱歉,是我失言了。我的意思是以賀兄的文采,能得何大人看重是應該的,拿下會試頭名也不是問題。」

賀姓學子道︰「行了,以後說話注意些。」

「是,是,我以後一定注意。」

「一群窮酸鬼,還大言不慚想拿會試頭名,小心把牛皮吹破了。」正當賀姓學子一行結束話題準備尋一桌吃酒時,一道嘲諷十足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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