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頑童大鬧學堂,除夕家宴問對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賈薔欲為秦鐘出頭,教訓金榮一番,又擔心因此與薛蟠傷了和氣,心生一計,便悄聲出了學堂到外面尋著賈寶玉的書童小廝茗煙,叫至身邊,告訴他金榮污言穢語毀傷寶玉,挑撥幾句。

「金榮欺負秦鐘,連寶玉也一並牽連在內,若不給他長個記性,下次越發張狂了。」

茗煙淘氣機靈,比謹慎怕事的李貴更得寶玉重用,平日里無故都要欺壓人,更何況有人惹到了寶玉頭上,如今只听賈薔幾句挑撥,便火上心頭,一頭進了學堂找著金榮,大喊一聲︰「姓金的,你什麼東西!」

賈薔見火架起來了,裝作看看日頭,向賈瑞說有事先走了,賈瑞也不敢阻攔,任他去了。

金榮一時懵逼,不知茗煙何意,茗煙上前一把揪住金榮,一通惡罵,嚇得滿屋子學生都呆呆地望著。

賈瑞忙喝了一聲︰「茗煙不得撒野!」

金榮也反應過來,氣道︰「反了!你個奴才小子也敢如此對我,我只和你主子說去。」說著便要掙開茗煙去尋寶玉理論,茗煙自是不肯放手,二人一時僵持。

卻有金榮的朋友暗中相助金榮,飛擲硯台要打茗煙,這一硯台飛出來,打偏了人,砸到了賈菌桌上,只听賈菌罵了聲︰「好球攘的們!這不都動了手了麼!」

一時學堂內便打作了一團,筆墨紙硯撒碎一地,端的是好一出「醋海生波,頑童鬧學堂」。

見事情鬧大,寶玉的女乃兄李貴忙勸賈瑞出面息事,偏賈瑞無膽,只顧推月兌責任。賈寶玉見秦鐘頭上被金榮打破了皮兒,立時更加不依,要去回了長輩將金榮攆出族學,李貴和賈瑞恐事情鬧去長輩跟前他們必吃不了好,忙勸寶玉。最後逼得金榮向秦鐘磕頭賠了罪,寶玉方才罷休,命茗煙包了書帶著秦鐘走了。

金榮受了如此侮辱,回家後越想越氣,想著明明是秦鐘和香憐勾搭不清,賈寶玉卻仗勢欺人,還有那狗奴才茗煙,一時難消心頭只恨,金榮便添油加醋、摘除自己、隱去寶玉,將學堂的事告訴了他母親胡氏,第二日胡氏又將此事告訴了金榮的姑媽璜大女乃女乃,璜大女乃女乃金氏一听自己佷兒在學堂里被人欺負了,便想著到王熙鳳跟前兒去告秦鐘的刁狀。

這金氏嫁了賈家玉字輩嫡派賈璜,夫妻二人守著小小的產業,素來在王熙鳳跟前兒磕頭打轉,慣會奉承,若是一般人被她告這一狀,說不得王熙鳳還真就听了她的把人趕出賈家族學了,偏她告的是秦鐘。鳳姐兒向來與秦氏親厚,再加上知道秦鐘很得寶玉和賈母喜愛,如何會去處置秦鐘,劈頭蓋臉將金氏叱罵一頓趕了回去。

秦氏得了陳潁吩咐派人盯著賈瑞,族學里的事她自然知曉了,雖說她只是假的,秦鐘與她毫無關系,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好,畢竟秦鐘是她名義上的兄弟,她不能對秦鐘被欺負的事無動于衷,替秦鐘討回公道,又嚴厲訓斥了秦鐘一番送他回了家,自不在話下。

陳潁收到秦氏密信得知此事時已是到了年底二十九了,這秦鐘同賈寶玉到賈家族學上學之事應了,茗煙金榮起釁大鬧學堂的事也應了,可偏偏寧府賈敬壽宴上賈瑞見王熙鳳起婬心的事沒了。

根據秦氏傳回來情報,壽宴那日王熙鳳並未與賈瑞遇上,自然也就沒了後面賈瑞糾纏,王熙鳳「毒設相思局」的事情了,是以無從判斷僧道是否會現身。陳潁不知是哪里出了偏差,但他相信以賈瑞的心性和王熙鳳的狠辣,此事早晚都是會發生,或許原就不是今年也未可知,吩咐秦氏繼續密切關注賈瑞,總要從他身上看看僧道真實與否。

除此之外就是秦氏自身的事情了,原著里秦可卿究竟是怎麼死的一直是個謎,各種推論眾說紛紜,陳潁也不知原該是如何,但秦氏頂替了秦可卿進入寧國府,賈珍賈蓉都將她供著,縱是心里有些婬思也未敢做什麼,是以也就沒了秦可卿病重,賈珍請了張友士診病這回事。

既然賈珍未曾逼迫,那秦可卿的死就是別有原因了,陳潁猜測可能是因為義忠老親王的兒子寧郡王密謀造反之事敗露,賈家為與其擺月兌干系才逼死了秦可卿,並讓賈元春告密秦可卿是義忠親王血脈之事,以圖上位,將利益最大化。

如今寧郡王仍隱在暗處,未被順治帝發現,賈家自然也就不會對秦氏動手了,暫時倒也無需擔心。

如今義忠親王一系尚未倒台,秦氏未死,賈家的禍端之始尚未發生,本想從賈瑞的事上證實僧道的存在,偏賈瑞與王熙鳳的事也未發生,是以賈家暫時也就沒什麼事情值得陳潁關注了,像是賈母得知學堂之事後發了大火,再不許賈寶玉去族學,更不許他和秦鐘再往來這樣的小事,陳潁看了只一笑了之。

眼下對陳潁來說最重要的事便是明年秋天的鄉試了。除夕祭祖之後,陳府家宴畢,陳潁讓秦可卿帶著陳沁回去歇息後,向陳鏡和趙旭提出了明年秋闈之後要去揚州林家提親下定之事。

「外祖父,父親,我之前曾許諾于揚州鹽院的林大人,待明年秋闈得中之後,要去揚州提親,還請外祖父和父親答允。」

此事陳潁當時從揚州回陳家後便同陳鏡和趙旭二人說過,但怕兩人只當是小孩子的一時戲言,未曾放在心上,陳潁尋機又提起此事。也是為了順便看看老爺子知不知道有家族想與陳潁聯姻之事,若是知道,又是否同意。

趙旭嘲笑了陳潁一番,說他大過年的還不忘惦記紅顏知己,若讓他當皇帝必定是個大昏君,嘲笑之後趙旭道︰「此事你之前不就說過麼,我都答應你了,怎麼,還怕我騙你不成?」

陳潁道︰「孩兒豈能不信父親您,只是因為約定的日期將近,孩兒心中緊張,才有適才之問。」

陳潁又看向老爺子陳鏡,想听听他的意見。

陳鏡道︰「潁兒,你又何必著急,如今你年歲尚小,晚幾年再去提親豈不是更妥當些。」

陳潁心中咯 一聲,「外祖父你反對我去林家提親?可是我已經答應了,豈能失信與人。」

陳鏡語重心長地道︰「潁兒,我不是反對你娶林家姑娘,只是如今林家猶如一個漩渦,各方勢力牽扯其中,你又何必非要這個時候同林家定親呢,等上幾年,待林家事畢,豈不更好些。」

「外祖父,孫兒從一開始就明白林家的處境,若是怕趟這趟渾水,那我一開始就不會出手幫他。非是孫兒兒女情長非要此時就和玉兒定下親事,而是林家的形勢艱難,我不得不這樣做,若不定下親事,等到林大人扛不住壓力將玉兒送入賈家,那時候我連插手的資格都沒了,孫兒不想因為一時懼怕麻煩就留下終身的遺憾。」陳潁情緒有些激動,向陳鏡分說緣由。

趙旭也幫著勸道︰「老爺子,林家也是一股不小力量,再加上林如海執掌兩淮鹽運,咱們應該盡力拉攏為是。潁兒說的不錯,若是等林如海真的扛不住各方壓力選擇妥協,咱們不光會失去這一助力,還會讓林如海倒向對面……」

陳鏡看向陳潁問道︰「你可知此時你和林家定親,便等于是同林家綁在了一起,勢必引來各方注意,很有可能導致我們提前暴露,屆時功虧一簣,咱們有何顏面下去面見先祖?」

陳潁深深彎腰一拜,回道︰「外祖父,從祖上至今幾代人的努力,我們積蓄的力量早已足夠,朝野軍中,市井綠林皆有我們的人手,再加上我這些年來讓人研究的各種裝備器械和武器,若是想燃起戰火,揭竿而起,有七成以上機會成功。只因咱們不想戰火肆虐,讓太多百姓因戰亂喪命,這才繼續隱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合適的機會。」

陳鏡點點頭,陳潁繼續道︰

「已經有如此實力的情況下,若是我們還畏懼麻煩,將可以團結的力量拱手推出,那隱忍一次,就會有更多次,最後我們便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的下場,外祖父三思啊。」

陳鏡陷入了長久的沉思,陳潁看著眉頭緊縮的老爺子,心中忐忑、緊張,如今林如海已是扛著巨大的壓力推拒了賈母數次,等到下次賈母再催,黛玉必然是要進京的了,再次之前陳潁必須將親事定下,這樣他才有理由插手黛玉的事情。

陳鏡沉吟了良久,終是點頭同意了陳潁的請求,「既然你意如此,那便等到秋闈之後,讓你父親同你去一趟罷,只一點我先說明,定下親事之後,除了已被人察覺的力量,余者皆要隱藏起來,到時候如何應對林家帶來的麻煩,你們要謹慎思量。我有些乏了,你們回去罷。」

趙旭道︰「那老爺子你早點歇息,外邊兒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看著外祖父疲憊的雙眼和斑白的鬢角,陳潁心中有些酸意,老爺子為了趙家的事付出了畢生心血,如今卻冒著敗露的風險同意自己的請求,陳潁心中感動,愧疚,五味雜陳。

但是黛玉他是必要救的。

「外祖父,謝謝您!您放心,我一定會應對好林家的麻煩。天色不早了,外祖父您早些休息。」陳潁恭敬誠摯地向陳鏡行了一禮,隨著趙旭離了三恪堂。

本來陳潁還想詢問一下老爺子知不知道有家族想與陳家聯姻的事,如今卻不好再問出口,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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