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話本的奇特功用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如戴權預料,順治帝並沒有追究他賣人情收好處的事,戴權心底松了一口氣,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茶水,開始匯報薛家在金陵鬧出的事情。

「主子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起因是薛家的薛蟠在街上看中了一個丫頭,那丫頭已經被賣給了另一個馮家,偏薛蟠用銀子強買了下來,馮家上門要人被薛蟠的手下打死了。這事對薛家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事兒,薛蟠連面都沒露,就有人把此事擺平了。」

戴權心中記恨薛家上奏請罪還自己挨了一茶杯,故意將拐子故意賣予兩家的事隱去,並暗中捧殺了薛家一把。

果然戴權是再了解順治帝不過,听戴權說完,李大怒道︰

「放屁,打傷人命對他薛家都不算大事,那你告訴朕,什麼是大事,謀反嗎?」

戴權忽地又跪在地上,緊緊埋住頭,等著順治帝火氣消下去。

過了一會兒,李問道︰「既然你說有人幫薛家把事平了,那為何薛家還要上折子請罪?」

戴權忙回道︰「本來此事的確是平了,賈家王家保舉的新任金陵應天府知府賈化,用了一招‘冤鬼索命’,稱薛蟠已經病死,結了此案。

但是那個被拐子賣掉的丫頭不簡單,導致最後翻了案。」

李問道︰「什麼身份,能讓一地知府自打自臉?」

戴權嘲諷一笑,「那丫頭原是賈化昔日高中之前的恩人之女,嘿嘿,不過就算知道了拐子賣的丫頭是恩人之女,賈化還是故作不知,將其送給薛家做人情,還是因為那丫頭被陳潁看上了,這才翻的案。」

「怎麼又扯進來個陳潁,你這奴才,越說越糊涂。」李罵了一句,又問道,「等等,陳潁?是銘兒上次去潁川行賞的那個陳潁?」

「主子爺說的是,這個陳潁正是潁川那個。陳潁之前曾遇上那被拐賣丫頭的生母,答應幫她找女兒,然後就找到金陵,找到了薛家。探子回報說,陳潁當時帶著薛適去了薛家,薛蟠大鬧了一番後被陳潁命人壓去了應天府衙,……然後就翻了案。」

戴權將陳潁殺雞儆猴警告賈雨村,以及薛適主動交出惡奴翻案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李問道︰「那陳潁不是最嫉惡如仇的嗎,怎地這次就放了薛家和那金陵知府?」

戴權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主子爺,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賈化復官之前曾給揚州鹽院林海家的女公子做過一年西席,這林海之女又和陳潁極親近,想來是林海之女念及師徒情分,在陳潁面前替賈化求了情。

至于薛家,應該是看在薛適的情面上才……」

「哦,照你這麼說,這陳潁還是個情種?」李想了想問道︰「這陳潁多大了,可有那位公主與他年紀相仿的嗎?」

戴權心中一驚,沒想到順治帝竟然如此看重陳潁,有意讓其尚公主。

「主子爺,那陳潁如今有十一二歲,並無與他年紀相近的公主。」

李可惜道︰「原朕還想他是個情種,便挑個公主許給他,把陳家籠絡在手里,朕的日子就能好過許多啊。」

戴權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去听這等話。

「戴權,你說要不朕從親信的女兒里挑一個年紀合適的指給陳潁?」

李突發奇想,公主里沒有合適的,那就從親信大臣里挑,只要最終能讓陳潁並著陳家支持他就行了。

「主子爺,此事萬萬不可。」戴權連忙勸止,他最近買了不少听風閣推行的的話本看個閑趣兒,里面就有不少年輕人追求愛情,抵抗指婚,與家中長輩鬧翻甚至結仇的,這要是將來指婚後陳潁不滿意也來這麼一出,那今日提起陳潁「愛美人」的他肯定逃不了干系。

「有何不可?」

「主子爺,這陳潁是個‘情種’,看重的是情誼,不是相貌、家世,您隨便指婚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子,多半他是不願意的。而且年輕人性子叛逆的很,對于別人安排的很容易抵觸反感,要是主子爺您下旨賜婚,陳潁腦子一熱抗旨不遵,到時候豈不是弄巧成拙,使不得啊。」

戴權無比感謝那些話本故事,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勸皇上打消指婚的念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朕就眼睜睜看著陳家這麼大一個助力從眼前溜走不成?」李心氣不順,將奏折仍在案上,發出砰的一聲。

戴權下了個哆嗦,突然腦海中靈光一現,「主子爺,奴才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幫您拉攏陳潁。」

「什麼人,趕緊說。」

「主子爺,二皇子殿下啊,你忘了,二皇子殿下從潁川回來後帶了不少陳潁的贈禮,常日里研究,兩人還經常互通書信,關系極好。要是二皇子與陳潁交好,陳家自然也會傾靠過來。」

李展露笑顏,笑罵道︰「你這老奴才,想不到腦子還挺好用。」

戴權笑著恭維道︰「都是奴才常日里伺候主子爺,這才學到了主子爺的萬分之一。」

「少拍朕的馬屁,朕不愛听這些。」李呵呵笑著,心情很是不錯,「擺駕鳳藻宮,朕去看看皇後,再讓人把銘兒也叫來。」

……

陳潁還不知道因為自己讓手底下的筆桿子寫的那些劇情狗血的話本免了一場麻煩事,與妙玉道別之後陳潁一路回了潁川陳家,為了落個清淨,陳潁連中秋都沒有出門,一心宅在家里,陪陪陳沁,跟著老爺子讀讀書,下下棋,聊聊風雲局勢之類的。

陳潁本想問問老爺子,知不知道朱嵐所說的聯姻之事,但是又想到這可能只是對方的一個想法,還未同老爺子聯系,要是自己貿然問出口,反倒不妥。便打消了念頭,反正只要自己不願意,就是把自己綁進洞房也枉然。

相比于陳潁,朱嵐的處境可謂是十分不好,自從去歲冬她離開嵩陽書院回到家中,她喬裝跑去書院讀書的事就敗露了,然後便被家里軟禁了起來,一日不服軟妥協,她便一直出不去。

到了五月下旬,嵩陽書院臨近放假時,朱嵐終于向家里妥協了,從陳澤那里了解了不少陳潁的事情,雖然她還是不願意聯姻,但至少沒那麼厭惡了。她想或許這就是自己作為大家族子女的命運罷,既然享受了家族的提供的優渥生活,那也該為家族奉獻自己。

雖然答應家里聯姻,但她還是提了一個條件,她要再去嵩陽書院一趟。

結果顯而易見,家里人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她偷跑去一次已經是出格至極了,好在沒有被人發現,若是再讓她去,那便是再害她了。

好在她爺爺到底疼她,雖然拒絕了,但還是願意給她個機會,讓她說說在書院里的事情,為何要再去一次,如果合理便考慮考慮。

朱嵐便將自己在書院里的見聞講給了她爺爺,表明自己想去同自己的朋友正式道個別,以免留下遺憾。

朱嵐本以為爺爺不會同意,沒想道爺爺突然問道︰

「你說那個朋友陳澤,是潁川陳家的嗎?」

「他的確是潁川陳家的,不過只是一個旁系,爺爺您知道他?」

「呵呵呵,知道,這小子我怎麼能不知道。既然你要去和朋友告別,便讓你去一趟,你爹那邊我幫你應付。」

朱嵐簡直不敢相信,陳澤居然能讓她爺爺改變主意,「爺爺,您說的是真的嗎,真同意我去?」

「爺爺什麼時候跟你說話不算數過,不過你去看看,道個別就回來,可不能被人發現了身份,不然就麻煩了。」

「爺爺,謝謝您,我一定快去快回,不給您添麻煩。」

朱嵐有了爺爺的掩護,順利的出了家門往嵩陽書院去了。

然而當她及歡喜又忐忑地到了嵩陽書院,準備向陳澤道謝以及告別時,卻怎麼也找不到陳澤。

「朱嵐,是你啊,我們還以為你不來書院讀書了呢,你這半年干嘛去了,陳兄弟說你家里出了事,但又不知道是什麼事,你以後還回來書院嗎?」

朱嵐被話癆周鵬一同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在周鵬一旁的林炑森比較有情商。

「朱嵐兄要是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我見你好像在找什麼,不知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朱嵐看了看林炑森,問道︰「你們知道陳澤在哪里嗎,我要找他。」

周鵬搶著答道︰「那可真是不巧的很,陳兄弟前兩日得了信,有急事要去處理,已經離開書院了,想來要到下半年書院開學時才回來了。」

朱嵐沒尋到陳澤,辭別林炑森兩人出了書院,失望而歸。

回家的途中,朱嵐坐在馬車里,沒找到陳澤雖有些遺憾失落,但她更多的還是輕松。在得知陳澤不在書院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根本沒想好見了陳澤要說什麼,要是陳澤問起她不再來書院的原因,她又該如何回答。

她想或許只是因為自己隱瞞了陳澤,心中愧疚,才會想著再來一趟書院,但真要見到陳澤,該說什麼她完全不知,或許到時候也就是幾句客氣的道謝和道別,然後便同這個朋友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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