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汪仁同的有苦難言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難道此事真的是陳家背後謀劃的?

在場的諸多賓客紛紛低聲談論起來。

若真的是陳家為了報復甄家就連他們也算計了進去,那未免也太喪心病狂了。

然而事實就是陳潁想著這些冊子里有詳細記載的官員早晚逃不過順治帝清算,自己拿來坑一波甄家,只不過是讓其提前暴露出來,讓順治帝不得不提前動手。

林如海和汪仁同也在受邀賓客之列,其他賓客大多是名單上官員的幕後之人,只林如海一身清廉,冊子里只記錄了他是太上皇欽點的巡鹽御史,和榮國府賈家結親,並無污點。

汪仁同雖然貪了不少,但他當初就是甄家和鹽商扶起來的,自然沒什麼幕後之人需要甄家賠償。

二人前來只是想看看甄應嘉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此時二人遇上,正在人群角落里低聲交談。

「林大人,由你保管的那本冊子緣何會到了甄家手里?還是以我的名義,林大人當真好手段啊。」

汪仁同如同吃了苦膽,面色哀愁痛苦地責問林如海。

自從得知甄家在听風閣曝出了一份官員信息名單,他就覺得不妙,當他看到附加的文章里提到冊子是他送去甄家的,他更是整個人都麻了。

他明白自己又進了圈套,林如海和陳家一起為甄家設的圈套。

他知道就算自己出來辯解也沒用,甄家壓根不會相信。

冊子的事除了自己和林如海知道,就只剩密折里提到過,而且密折里也並沒有上表自己和林如海分別保管了一本冊子,甄家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當時查抄李家的是自己,林如海是聞訊而來,所有人肯定都以為從密室里抄沒的東西在自己手里。

更何況他前腳剛去了甄家,甄家後腳就曝出名單,豈能不認為他就是去甄家送冊子的。

仔細想想,當時甄應嘉突然離去處理急事,怕也是對方計劃里的一環,還有那個熱情地請自己喝茶的甄顥,應該也是陳家的人。當真是防不勝防,著實恐怖。

要不要提醒一下甄應嘉?

汪仁同剛一想到這個問題就直接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現在肯定是不可能與甄家和解了,等甄應嘉騰出手來,必然會找他算賬。

那他為什麼要幫甄家拔掉甄顥這個暗藏的釘子,就留著陳家對付甄家用,最後多讓甄家焦頭爛額一些時日。

林如海故作一臉驚奇地道︰「汪大人所言的冊子是何物,林某著實不知什麼時候同汪大人一起保管過什麼冊子。

還請汪大人莫要憑空污蔑林某的清白。」

汪仁同料到了林如海必會咬死不認的,這黑鍋他是甩不掉的,苦笑一聲道︰

「罷了,官場爾虞我詐乃是常事,是汪某技不如人,才連番被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認了。

只不過汪某想提醒林大人一句,與虎謀皮,終遭虎噬。還是不要得意的太早罷。」

林如海听後,點了點頭笑道︰「要是別人同我這般說,我是再不相信的,不過汪大人說這話我絕對是深信不疑,畢竟這是汪大人血淋淋地切身經歷過才有的感悟。」

汪仁同被林如海一番話噎的夠嗆,這不就是再說他和甄家嗎。

不過事實如此,他也沒甚好反駁的。陳家不過是因為他是靠甄家的勢上位的,所以才算計自己和甄家離心內斗。

而甄家現在最恨的人里,他怕是要排進前三。甄頫死在揚州,甄家卷入白蓮教的事情中都與他有關,甄頦的死,冊子的事情又與他有關。

哪怕他什麼都沒做過,只是被冤枉的,甄應嘉也不會信。

猛咳了幾下掩飾尷尬,汪仁同問道︰

「這听風閣收買甄頦的長隨來順兒,留下了痕跡,現在被甄應嘉這樣抖了出來,惡意引導,在場眾位賓客怕是都會先入為主,覺得是陳家在幕後操控一切。」

林如海撫須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在場哪個都不是傻子。」

汪仁同所說的「先入為主」,放在別人身上或許很致命。

但林如海覺得,听風閣這麼多年來維持的公平公正更能讓人「先入為主」。

林如海雖然也很疑惑,陳潁為何會留下這樣的粗糙漏洞,被甄應嘉抓住。很大可能是陳潁故意而為,可笑甄應嘉還在此玩弄小心機。

想想陳潁那謹慎的行事風格,環環相扣讓人防不勝防的計謀。若是自己和甄應嘉異位而處,怕也是毫無勝算。

這小子真是個妖孽

趙旭要是知道林如海的內心感慨,必然會說︰豈不聞「妖孽出,王朝替」,吾兒就是來顛覆這夏朝李賊的江山的。

吾兒有大帝之資,敢教日月換新天!——

潁川,陳府。

在甄頦下葬後的第三日,竹硯也回到了潁川,離開金陵前他和底下的護衛故布迷陣,領著甄家的眼線四處兜圈子。

直到那位擅長化妝易容、模仿聲音的高手「阿朱」成功離開金陵之後,他才帶著一眾護衛回返潁川。

竹硯很是佩服「阿朱」這樣的奇人,一身易容化妝之術讓人難辨真假,再加上能把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

以假亂真,神乎其技。

最叫竹硯羨慕的是,「阿朱」這名字還是陳潁親自改的。

說是「阿朱」這名字很符合他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竹硯也不懂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不過爺的事他不懂的多了,唯境界不夠罷了。

「爺,你這番謀劃簡直神了,絕大部分都和爺的計劃一模一樣,連甄家那些人的應對都料的準準的。仿佛他們在拿著爺寫好的劇本演戲一般。」

面對竹硯的激動和對自己的吹捧,陳潁淡然一笑。

「別拍馬屁了,這一切不過是因為咱們事先調查到了諸多資料,加以分析,了解了那些人的心性和習慣,。

如此準備之下,料到他們的反應又有何難。

此番可有沒有出現什麼變故?」

竹硯回道︰「爺,大的變故沒有,小的倒是有三件。

第一個便是那個吳熊,本來只是留下他舉證甄應嘉滅口一眾水匪的事實,誰知他憨笨粗鄙將甄應嘉起了個半死,否則我一個人還真不一定能把甄應嘉氣到口不擇言,自己漏了話柄。」

說完竹硯還模仿了一下吳熊當時的神態和說的令人發笑的粗鄙之言。

陳潁笑道︰「這倒算是一個意外之喜,還有什麼?」

竹硯神秘兮兮地笑道︰「甄家那位甄顥上報說甄應嘉被甄頦氣得失言,不小心說出了當年甄頦的父親甄家大老爺的死與他有關。」

陳潁不屑的笑道︰「這甄應嘉還真是個自曝小卡車啊。

很多豪門大族里,一個個爭權奪利,眼里哪兒還有什麼親情可言,有這等陰私事再正常不過了,且先記下,加以調查,說不定以後可以用來攻訐甄應嘉。

那甄顥此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好,該給的獎賞一定不能少了,甄家待他不仁,他心里有怨恨,咱們就施些恩惠,他便能成為咱們手中一把隨時能砍向甄家的刀。

他主動上報這件事,應該是有所祈求罷?」

竹硯嘿嘿一笑,「爺料得再沒錯了,那小子懷疑他生母的死與此事有關,想請爺幫他調查一下當年之事,他也好明白這些年在甄家受了這麼多屈辱是因為什麼。」

「此事可以答應,派人去查證之後,把能告訴他的部分都告訴他。

甄顥這樣的人,因為成長環境的影響,心眼極小,若是不幫他,他必會覺得我們只不過將他當做棋子,今後就不會再一心一意做事。

但他這人又很容易滿足,有些幫助恩惠他會記掛感激,對咱們有歸屬感。

第三個變故是什麼?」

「爺,這第三個也不算是變故,是我自己的猜測。

爺算準了那汪仁同會去甄家請罪,做一番表面功夫,並加以利用,將冊子送到了甄家手中,實在是一舉多得的妙計。」

陳潁笑罵道︰「德行,別拍馬屁,有話就趕快說。」

竹硯撓了撓頭嘿嘿笑道︰「就是小的覺得,那汪仁同被也算計了,要是他跑去找甄家解釋,那甄顥豈不是就危險了,爺怎地沒有提前防備這一手。」

陳潁笑道︰「你能思考這些,不再是一味莽撞暴躁地吵著沖上去,看來進步很大嘛。

汪仁同與甄家已經是離心離德,互相走到了對立面,就算汪仁同願意與甄家和解,甄家也容不下他了。

以汪仁同的性格,斷然不會以德報怨,去提醒甄家小心甄顥是咱們的暗子,他巴不得我們繼續讓甄家倒霉,好騰不出手去與他算賬。

若果真汪仁同失了心智,要揭破此事,那咱們防也沒用,只能待事情發生後將甄顥救出來。」

「原來如此,爺真是將人心看的通透。」竹硯由衷地感嘆道。

陳潁想到自己前世出于興趣學了三年心理學,研究了不少案例,做過不少性格分析。

無他,唯手熟爾。

PS︰實在是很抱歉,中午忘記設定時發布了,去自習室復習沒帶手機,現在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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