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邢岫煙的貴人,潁公子的威名

作者︰仙者之魚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閑談一陣後,陳潁請了岫煙帶著黛玉白鷺幾人去大殿敬香祈福,只留下妙玉有話要說。

兩人相對而坐,沉默稍許後,陳潁開口道︰「樂瑤表姐,跟我一起回潁川吧。」

妙玉卻搖了搖頭,「不用了,如今你已經出手收拾了吳家,以後也不會有人再來找麻煩了。」

「這些年我父親一直沒來看你,雖然是為了不牽連到姑母和你,但不曾想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是我們的錯。以後我們會照顧好你的,表姐,跟我回家吧。」

妙玉的淚珠兒撲簌著連成了線,哽咽道︰「我的命原是如此,雖曾有過委屈,但並不曾怨恨你們。師父照顧我長大,我自該一心侍奉,怎能舍了師父離去。」

陳潁見她確實無意跟自己離開,嘆了一聲道︰「也罷,真要去了潁川也不一定就真的順心如意,你反而還掛念你師父。」

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妙玉,陳潁感到一種血脈親人間的聯系,這種感覺很熟悉,在外祖父、父親和沁兒身上都有過,這時陳潁眼中的妙玉,終于不再是書中的金釵之一,而是和陳潁血脈相連的親人。

掏出帕子輕輕給妙玉擦拭淚水,「表姐要記著自己不是孤單一個人,還有我關心,在乎呢。」

「那你以後會來看我嗎?」

「當然了,你可是我親親的姑表姐姐,我會常常寫信給你的,一有時間就到你這兒來蹭茶吃,好不好?」

妙玉抽了抽鼻子道︰「哼,才不給你吃呢,好心拿出珍藏招待你還被你嫌棄。」

「那下次來時我要用你那綠玉斗吃酒,可允不允?」

妙玉臉上浮起一抹紅雲,小聲囁嚅道︰「只要你來,我便備了清酒請你。」

「哈哈哈,那我可記著了,下次來要是沒有好酒我可不依。」

「我等著你來。」

天色將晚時,陳潁帶著黛玉辭別依依不舍的妙玉和岫煙,迎著晚霞回家。

妙玉望著門口,久久出神,想著陳潁,一時又想到黛玉、岫煙。暗啐了陳潁一口︰小小年紀就到處認姐姐妹妹,以後也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女孩子,唉。

馬車里,黛玉還念著今天剛結識的好朋友岫煙。

「哥哥,你說岫煙以後還能讀書識字嗎,她爹娘……」

陳潁笑道︰「妹妹放心好了,我拜托了樂瑤表姐多照顧她,還派了人去提點她爹娘,難得妹妹認識了個小姐妹,我還等著她以後陪妹妹聯句作詩呢。」

黛玉呀了一聲,狐疑的看著陳潁。想起之前听到陳潁大發雷霆處置人,哥哥該不會派人去打了岫煙爹娘吧。

陳潁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想哪兒去了你,我派人是去給她爹娘送銀子的,告訴他們他家女兒入了貴人的眼,以後要好生相待,不能苛虐了去。」

黛玉捂著額頭壞笑道︰「這倒像是戲文里的寫的了,我替哥哥記著,將來搶了岫煙來當嫂嫂,每日陪著玉兒聯句作詩。」

「妹妹你愈發促狹了,再這麼淘氣,仔細你的皮。哈哈哈。」

「呸,哥哥真不是個好人。」——

蟠香寺,一個賣線香的攤子前,站了一個壯碩的黑衣漢子。

「你就是邢忠吧?」

攤主見來人高大魁梧,不怒自威,小心地賠笑道︰「我就是,我就是,居士可是要買香?不是我吹,我家這香……」

漢子打斷邢忠的推銷,「我不買香,只是奉命來告訴你,你家女兒入了貴人的眼,以後你要好生照料,不可薄待。這是貴人賞你的。」漢子塞給他一個布袋轉身離開。

邢忠愣了片刻,自家女兒才六歲,怎麼就被……

不過感受到懷里的重量,掂了掂銀子,開心的手舞足蹈。心道管他呢,今晚可以好好喝一頓了。

提著酒和點心回到家里,邢忠把剛才的奇遇和自家婆娘炫耀了一遍。

「你這個黑了心的,女兒才六歲,能入了什麼正經貴人的眼?」

「你瞎嚷嚷什麼,等以後女兒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咱們也能沾光不是。」

「真的?」

邢忠拿出銀子擺在桌上,「白花花的一百兩銀子都在這兒了,還能有假不成。」

「這是那家的貴人啊,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可真是闊綽啊。」

黛玉離開後,邢岫煙也告辭了神游太虛的妙玉。

回到家里發現爹娘都對她客氣的不行,噓寒問暖,還專門買了糕點給她吃,一問才知道原委。

「今天妙玉姐姐俗家的親戚來看她,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大小姐把我當做朋友。」

邢忠听了有些遺憾,原來不是被貴人看上將來要納了去做妾室。

「那你以後多往妙玉修士院里去玩,交了這麼個貴人朋友,可不能疏遠了。」

岫煙早就習慣了自家娘老子的勢力,敷衍的應了。倒是以後方便去妙玉姐姐那里讀書了。

岫煙想到黛玉和陳潁,心中感激不已,的確是自己的貴人呢——

次日,蘇州應天府衙門,知府沈松年一大早就被衙門口的鳴冤鼓擾了清夢。

開衙升堂,躺下跪滿了數十個苦主,個個拿著言辭鋒利、字字血淚的訴狀以及證據,齊齊狀告蘇州吳縣吳家並吳縣知縣。

可吳家在蘇州勢力不小,逢年過節該給的孝敬也沒少過他的。按照潛規則自然是證據不足容後再審,月兌就完事了。

可沈松年是見過大場面的,今日這事明顯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目標就是吳家。

他打算先糊弄過去,等了解清楚吳家得罪的人惹不惹得起,再決定案子怎麼判。

可無奈那些案子樁樁件件證據確鑿,對方還找了好幾位牙尖嘴利的訟棍,拖到快午時,沈松年稱身子不適,強行退堂。

回到後衙,打探消息的人剛派出去,就有差役回稟有人持了潁川陳氏的拜帖登門。

沈松年心里咯 一聲,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可不是甄頫那種愣頭呆,作為科舉出身的清流文官,他太明白潁川陳氏有多大能量了,雖然三代無人為官,可要論起影響力,也就山東衍聖公孔氏能稍勝一籌。

忙讓下屬把人領到客廳,自己整理儀容後前去會見。

蘇州應天府衙前院客廳。

「本官公務繁忙,來遲了,不知小兄弟前來所為何事啊。」

沈松年見來的居然只是潁川陳氏一個下人,心中不滿便擺起了官威。坐在主座上慢悠悠喝完了一盞茶才開口。

竹硯心中冷笑,才挨了爺的訓,你這狗官又給我端架子。絲毫不給面子,冷笑道︰

「沈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放肆,你一個下賤僕婢,也敢對著本官大呼小叫,這就是潁川陳氏的態度嗎。」沈松年覺得自己被羞辱,氣得面如豬肝色。

「沈大人,潁川陳氏的態度你不用管,也管不著,倒是沈大人你對那些有冤難訴的苦主的態度,我會如實上報給我們爺的。」

沈松年冷靜下來,潁川陳氏不是自己能得罪的,更何況自身還不干淨,對方要搞他簡直輕而易舉。

到底是浸婬官場多年的老官油子,沈松年唾面自干的變臉絕技爐火純青。

「小兄弟,方才是本官昏了頭,你也知道今天這案子之多,快忙的我焦頭爛額了。」

「沈大人究竟是因為什麼急的焦頭爛額自己清楚。」竹硯依然不給面子。

「小兄弟能否告訴我,你身後那位爺是那位貴人,為何要辦吳家?」

沈松年強壓住暴動的怒火,給身旁的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連忙拿了一個鼓囊囊的荷包塞給竹硯。

竹硯接過荷包掂了掂,扔回師爺懷里。

「收起你們這一套,沒得寒摻人。告訴你也無妨,我們爺就是潁川陳家潁大爺。」

沈松年心里一震,潁川神童陳潁的大名他自然听說過,神童不神童的他不在意,關鍵是這位是養正公唯一的孫兒,備受寵愛。

而且少年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在潁川很是搞垮了幾位同僚,壓根不管你什麼官場潛規則。這小魔王怎麼就來蘇州了。

心中暗罵吳家惹上這麼一個煞星。

「原來是潁公子光臨蘇州,本官實感榮幸,倒是招待不周,還望海涵,不知潁公子這次在蘇州停留多久,本官也好一盡地主之誼。」

「沈大人也無須打探,我們爺馬上就離開蘇州了,不過要是沈大人辦案的態度還是這般荒唐,說不定我們爺什麼時候就登門拜訪呢。」

沈松年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懸上一顆心。「本官轄下發生了這樣駭人听聞的冤屈,是本官失職了,接下來自會秉公辦理,將為惡者繩之以法。」

「只希望沈大人能說到做到。沈大人也別怪我不給你面子,我們爺說了︰這案子要一查到底,誰壓著,就壓死誰。我是絲毫不敢懈怠的。」

沈松年只覺背後涼颼颼的,「小兄弟放心,替我告訴潁公子,這案子沈某人一定全程督辦,秉公處理。」

「沈大人好自為之。」竹硯拱拱手轉身離去。出了應天府,竹硯面露不屑嫌惡之色。

「呸,什麼腌狗官,且容你再活幾年。」爺說過了,這些吃人血饅頭的官,有一個算一個,早晚帶著他一一收拾了,就像潁川的那幾個狗官一樣。

竹硯的父親就是被這樣的的狗官冤死的,母親也因此悲痛欲絕一病而去。對這些貪官,他恨不得食肉寢皮。

PS︰今日第二更奉上,明早七點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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