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英看到賈曉玲的表情有些不對勁,于是關系的問道︰「怎麼了?」
「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賈曉玲問道。
「聲音?」
李煥英仔細听了一下,說道︰「沒有啊!怎麼了?」
「走走走!」
李煥英拉著她的手,就準備走。
「英子,我不去了!」
賈曉玲看著李煥英說道︰「我得回去了。」
淡淡憂傷的鋼琴聲響起,李煥英好奇的問道︰「怎麼了?你要回家啊?」
賈曉玲有些不舍的說道︰「啊!」
「你著什麼急啊,你吃完飯在走啊!」李煥英說道。
「不了。」
賈曉玲目不專業的看著李煥英說道。
她的眼神里面全是舍不得。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你媽擔心你,你一個人在外面過夜不安全是不是?」
賈曉玲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啊!」
「那也行,以後有機會,我去省城找你去!」
「等我回省城以後,你已經不在了。」
說話的時候賈曉玲的目光始終在看著李煥英。
李煥英一笑,問道︰「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
賈曉玲說完之後,說道︰「那咱倆寫信!」
「行,咱倆寫信!」
「那,再見。」
說完剛準備走,忽然想到什麼,于是李煥英轉過身來問道︰「唉,你的地址……」
這是賈曉玲已經消失不見了,于是她喊道︰「玲兒?」
「玲兒?」
賈曉玲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手,李煥英根本就看不到她。
「走這麼快?」
這時她想起明天要和歐陽柱一起去廣播站廣播了,便興奮的跑了回去,這興奮的心情直接把離別的心情給沖淡了。
李煥英高興的,一蹦一跳的回去了。
鋼琴聲還在繼續,舞台上只剩下了賈曉玲一個人在那里走著,如同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一樣,顯得特別的孤獨。
這個時候,廣播站里發出了聲音,賈曉玲雙眼噙著淚水認真的听了起來。
「大家好,我是這次的代班主持人英子,今天給大家說一段剛學的繞口令!」
「白石塔,白石搭,白石搭白塔,白塔塌了……哈哈哈……」
李煥英的笑,帶動了賈曉玲。
整個舞台上的燈光都暗了下來,在光束中的賈曉玲,眼中帶淚,臉上帶笑。
眼中帶淚是因為她想媽媽了。
臉上帶笑是因為她听到媽媽開心的笑了。
這個時候音樂聲響逐漸響了起來。
舞台上的幕布也漸漸的拉了起來,郝多魚的歌聲也傳了出來。
小妹兒啊!
你等會兒啊!
咱倆破個悶兒啊!
你在那,
我心里啊!
裝的是那個人啊!
……
畫面上呈現的是一個熱鬧的家庭,父母在一起吃飯,李煥英幾個姐妹在包餃子,一邊包餃子,一邊說話,可是根本就听不到他們的說話聲,只有郝多魚的歌聲回蕩在演播廳里。
燈光漸漸的亮了起來,他們幾個人還在忙碌著。
賈曉玲圍著屋里轉了起來。
李煥英的姐妹還在聊著天,包著餃子,李煥英在給自己的父母說報紙上不認識的字。
在音樂聲中,一道旁白響起,那是賈曉玲的聲音︰「媽!」
「你叫我什麼?」一道中年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是你女兒啊!」
「我就說嘛,你怎麼跟我長得這麼像,我早就發現了!」
這是李煥英從賈曉玲的面前走過,賈曉玲的目不轉楮的看著李煥英從自己的身前走過去。
「哪像了?媽那麼瘦……我那麼胖……」
「對了,媽,你怎麼把我生的那麼胖啊!」
「唉,你爸回來了……」
中年李煥英的聲音剛落下,就听到有人喊道︰「媳婦兒,我回來了了!」
這個時候,場景里面的人物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李煥英听到之後,趕緊走了過來問道︰「你回來了?」
接著一個胖子走了進來,賈曉玲看到他之後笑了起來,旁白接著說道︰「我隨我爸嘛。」
「來來來,吃雪糕!」
賈文田用手絹包著一個雪糕走了進來,說道。
李煥英趕緊把雪糕打開,一邊吃,一邊開心的說道︰「都化了……」
「媳婦兒,咱家什麼時候能夠買個冰箱啊?」賈文田問道。
李煥英一邊吃,一邊說道︰「不著急,等咱家有錢了,在買!」
說完把自己吃過的雪糕遞了過去,兩個人一起分享了起來。
賈曉玲已經繃不住了,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看著在吃雪糕的媽媽,眼楮一刻也不敢離開,生怕自己一眨眼,媽媽就消失不見了。
旁白響起︰媽,我給你買了一台冰箱,雙開門的!
「媽,知道!」
……
「你過來……」
賈文田把自己的媳婦兒拉倒了一旁,從口袋里麼掏出一塊方巾遞了過去。
李煥英拿著很開心的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嘴上卻說︰「你買的它干啥啊!貴不貴?」
「不貴,李嬸還買一件皮大衣呢,等我有錢了,也給你買一件。」
「我不要!」
旁邊響起,帶著哭腔的賈曉玲的聲音說道︰「媽,那件綠色的皮衣我也給你買了。」
「媽,知道!」
李煥英把方巾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戴在了賈文田的頭上,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賈曉玲看著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旁白接著響起︰「媽,你怎麼那麼愛笑啊?」
「因為媽生了你呀!」
舞台下再也沒有了笑聲,不論男女,一個個的都紅著眼楮,看著舞台上發生的這一切。
「因為媽生了你呀!」
這一句話,讓舞台上的賈曉玲再也忍不住,捂著眼楮哭了起來,但她知道這是在演出,所以並沒有發出聲音。
「李煥英?李煥英?」
聲音響起,王鐵剛拉著一個小胖丫頭和一個男孩兒走了進來,說道︰「你看看你家孩子!」
「怎麼了?」李煥英問道。
小小玲說道︰「媽,他搶我鐵青蛙!」
「那也不能打我家孩子啊!」
王鐵桿說完一撩自己兒子的頭發,露出他鼻青臉腫的樣子,說道︰「你看打得我家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李煥英趕緊道歉。
「煥英啊,管管你家孩子,這以後長大能有出息嗎?」
「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孩子打架不是常有的事兒嗎?我帶你去看看……」
賈曉玲的姑姑拉著王鐵剛跟她孩子一邊說話,一邊走了出去。
李煥英彎著腰,臉上帶著微笑,慈祥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問道︰「你為什麼你給人家玩一下呢?」
小小玲脆生生的說道︰「他不好好說話!」
「他不好好說話啊?那這樣的話不玩就不玩了唄。」
最後還拍了拍她的頭,溺愛的說道︰「你開心就好啊!」
母女二人開心的笑了起來。
旁白接著響起,賈曉玲帶著哭腔說道︰「媽,我現在是一名喜劇演員了,好多好多人喜歡我。」
「媽,知道!」
「噢噢,我家的大胖閨女,哎呀抱不動了……」
李煥英一邊抱小小玲,一邊說道。
「老賈,大隊上放電影啊!去晚了沒有座!」
「那我帶孩子先去啊!」
賈文田拉著小小玲,跟自己的媳婦兒說道。
「先去先去,佔座啊!」
賈文田拉著自己的閨女一邊走,一邊說道︰「好咧!」
李煥英趕緊拿起自己老公給自己買的方巾,很臭美的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戴好之後就準備往外走。
這時候在屋里的賈曉玲說話了,這次不再是旁白,而是她本人哭著,哽咽的說道︰「媽,我好想你啊!……」
剛走到門口的李煥英好像听到了什麼,一下子停了下來。
台下的觀眾不自覺的鼓起了掌聲,在掌聲中,李煥英回頭,說道︰「媽,知道!」
然後燈光都暗了下來,只有賈曉玲的身上還有淡淡的燈光,她坐在了沙發上哭了起來,大幕慢慢的降了下來,掌聲徹底的響了起來,台下的觀眾情緒徹底的爆發了,他們一邊流著淚,一邊鼓著掌。
四句‘媽,知道!’直接把觀眾的心給融化了,不管男女都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演出結束之後,台下的觀眾忍不住的站起來鼓起了掌聲,掌聲經久不衰,持續了很長時間。
「牛逼!」
「段子很高級,他沒有撓你,沒有抓你,而是潤物細無聲,讓你在不知不覺之中就把你給感動了!」
「好活兒,好作品!」
「太好了!太精彩了,尤其是最後的一段,本來一直是旁白,最後一句︰「媽。,我想你了」和「媽,知道!」卻是不是旁白,這逼格一下子就提了上去,太牛逼了!」
演出結束五分鐘,掌聲依舊很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