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說他不是我兒子,你慌什麼!」明明很平淡的語氣,馬婆子和褚卓听了,卻心中一跳,莫名有些發慌!
褚卓忙鎮定,他不可能知道實情,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爹!您剛才突然昏倒,可把我們嚇壞了,還好現在沒事了!」褚卓語氣誠懇。
明月冷哼,又看其他人,大兒媳婦孫氏,隔壁村地主家的女兒!
長的只能算清秀,20出頭年紀,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八歲,一個六歲!
孫氏有嫁妝填補,她和兩個孩子穿戴還行,身上沒有補丁!
再看老二家,二媳婦胡氏,逃荒路上被家人賣了,比孫氏小兩歲,面相看著比她大了十歲不止!
身形消瘦,臉頰蠟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懷孕六個月了,居然一點看不出來!
她身邊兩個女孩,大的六歲,小的四歲,頭發枯黃,面帶菜色,穿著看不出顏色的破褂子,和路邊叫花子差不多!
旁邊的褚二郎也是破衣爛衫,看到這,明月忍不住低頭看自己,又很快收回目光,老頭子混的也是夠慘了!
這個家還有一個人,原主的母親褚老娘腿腳不便,又耳聾,在自己房里沒出來!
見明月只顧著看人,一直不說話,褚卓心里沒底,忍不住開口。
「爹!叫我們來有什麼事,您只管吩咐,兒子能做的一定辦到!」
明月點點頭,「是有點事,這征兵文書下來了,我叫你們來商量咱們家派誰去!」
褚卓愕然,不是定下讓老二去了,怎麼又舊事重提,難道老頭子昏迷把事忘了?
馬婆子直接叫嚷起來,「你親自拍板定下讓老二去的,怎麼還商量?你昏了頭吧!」
明月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嗯,我頭是挺暈的,別嚷嚷了,去煮幾個雞蛋給我補補!」
「哎呀,你個死老頭子,你還來勁了,就憑你也配吃雞蛋嗎!」
看這刻薄嘴臉,明月真想大嘴巴子抽她!
左右看看,抓起掃炕的笤帚疙瘩丟過去, 當!
罵的正歡的馬婆子,被笤帚疙瘩打中腮幫子,哦的一聲慘叫!
「哎呦,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她吼叫著撲上來,想抓明月的臉,明月怎麼可能讓她得手,抬腳把人踹回去!
馬婆子重重跌在地上,她自己都能听到尾椎骨嘎吱的聲音,身體瞬間不能動彈了!
「哎呦,我的腰!」
褚卓沒想到明月真動手,慌了,「娘,你怎麼了?」
孫氏忙來扶婆婆,這一動,馬氏叫得更大聲,「別!別踫!我的腰斷了,快去叫大夫!」
馬婆子瘦巴巴的,嗓子又尖又細,刺耳的很!
褚二郎兩口子也傻眼了,慌忙轉身要請大夫。
明月喝道,「回來!你老子昏死了,也沒見有人請大夫,跌一下叫什麼大夫啊!」
褚二郎頓住了,糾結。
「可娘叫得那麼慘,也許真傷著了!」
明月冷哼,反正又不是她疼,活該!
利索的下炕,抓住馬婆子衣襟,把人提溜起來,馬氏被她這一抖動,疼得臉色煞白,斗大的汗珠滾落,再也罵不出聲了!
明月輕易從她懷里模出鑰匙,又把人甩到褚卓懷里!
「大呼小叫的,不過是摔了一跤,老大,把人安置到你那屋去!」
褚卓剛想把人往炕上抱,聞言又頓住了,「啊?送到我那屋,可是……!」
「可是什麼,你娘最疼你,她傷了你這個孝順兒子伺候兩天怎麼啦!」明月翻白眼!
這話一說,褚卓無法反駁了,只能和孫氏駕著人送到他那屋去!
兩個小孫子要跟著去,明月招招手,「大林,小林,你們站一下!」
兩個孩子更親近馬婆子,因為經常給他們偷開小灶,至于阿爺,平常很少說話,就是埋頭干活的老黃牛,怎麼會想和他們說話?
孫氏見公公要留下兩個孩子,忙囑咐,「你們兩個乖乖的,听阿爺的話!」
馬婆子被送走了,褚二郎一家還處在呆滯狀態!
明月用鑰匙打開炕頭櫃子,從里面端出半筐雞蛋,「把這些都煮了!」
褚二郎麻木的接過去,「都,都煮了?這,這娘知道了……!」
「她知道怕什麼,別忘了我才是一家之主,趕緊去!」明月撇嘴。
胡氏不明白公公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卻知道長輩的話不能忤逆!
「相公,我幫你!」
兩口子捧著半筐雞蛋,帶著小丫頭要出門,明月又開口。
「大花,小花,你們也留下!」
這兩個小丫頭平時最不受待見,阿爺一年到頭黑著臉,阿女乃卻是張口閉口叫她們賠錢貨!
突然叫她們留下,都快嚇哭了!
胡氏也心慌,安撫道,「阿爺叫呢,乖乖听話,知道嗎!」
大花拉著妹妹,緊張的站在門口,警惕地看著明月!
這兩個小姑娘,讓明月想起古武世界的三個女娃兒!
差不多的年紀,那三個孩子白胖可愛,這兩個丫頭又黑又瘦,還髒兮兮的,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原主要求子孫滿堂,孫女也是他的後代呀,一起照顧吧!
沖四個孩子招招手,「你們都過來,阿爺這里有好吃的!」
說完,從櫃櫥里拿出一個紙包,打開里面有幾塊黃米糕!
食材粗糙,又擱的時間長了,米糕都有些開裂了!
就是這種東西,馬婆子也寶貝的收起來,果然夠窮!
四個孩子看阿爺真拿出黃米糕,眼楮都亮了,大林直接撲過來,「給我!」
明月抬手讓開,「想吃就站好!」
見他黑著臉說話,大林不敢再鬧,畢竟阿爺和阿女乃不同!
小林和他一起站好,大花,小花眼巴巴的站在門口!
明月招招手,「你們兩個過來!」
兩個小丫頭遲疑片刻,才怯生生的挪過來!
一共就三塊半黃米糕,明月也不小氣,大林,小林和大花一人一塊,最後半塊和一點渣,連同油紙包一起給了小花!
兩個男孩子還好一些,偶爾能吃到零嘴,拿起來就吃!
大花,小花卻是從沒吃過零嘴的孩子,受寵若驚的捧著東西不敢動!
明月微笑,「吃吧,就在我這屋吃完了再出去!」
大林一頓,他其實還想著吃完了搶妹妹的,畢竟阿女乃都說了,她們是賠錢貨,餓不死就行了,沒福氣吃好東西!
可阿爺這般說,就沒指望了!
大花雖然比他小,可一點都不傻,連忙哄著妹妹快吃,自己則快速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