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相不相信,總之,老太太返老還童有了適當理由,沒人敢質疑了。
王氏隱晦提醒她打扮老氣些,否則讓外頭人突然見到她這模樣,必定不妥。
老太太不以為然,她一把年紀,平常極少見外人,好不容易變成青春女子,怎肯再打扮的老氣橫秋,總之在這延禧堂里想怎麼美怎麼美。
看了一場戲,明月冷笑,不可能讓她這麼逍遙的。
當天晚上,便通過傀儡紙人催眠了三房李氏和宋茹。
她們親眼目睹宋智的變化,嚇得不輕,又擔心會被傳染,這兩天幾乎沒睡好過,時不時的就要照鏡子,看看自己長沒長皺紋。
累極睡一下,卻做了些稀奇古怪的夢,被嚇醒了,宋茹哭哭啼啼跑去找李氏。
「娘,我哥不是生病,是被老太太吸了驚血,她現在根本不是祖母,是被妖精附體了。」
李氏也被噩夢驚醒,聞言大駭,剛才夢到的和女兒說的分毫不差。
她們母女本不算聰明,一時慌了,「那那怎麼辦呀?她會不會來吸我們?」
「這里一刻都呆不住了,我們趕緊去舅舅家避難吧!」宋茹立刻提議。
第二天一早,母女倆就匆匆回娘家了,隔天京城大街上就出現流言。
越傳越離譜,都說安國公府的老太太被妖精附體,能吸人精血,奪人壽元。
第一個遭殃的是客居的表小姐,差點被害死了,然後是幾個下人遭難,大病一場。
那妖精不知道收斂越發猖獗,直接吸了安國公府四少爺的精血和壽元,從鶴發雞皮的老婦人變成二八俏佳人,只可憐那四少爺,風華正茂如今就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了。
流言好像一股風,刮遍了京城,最後,連宮里都听到謠傳了。
皇後正準備太子大婚的事宜,身邊的女官秋葉匆匆進來,小心提了這傳言。
皇後不免詫異,「這是哪來的謠言?你也相信。」
秋葉暗中收了太子側妃的好處,目光微頓,「不是奴婢不相信,如今京城內外都傳遍了,說的有鼻子有眼呢!」
「這話是糊弄鬼呢,安國公府的老封君已在六旬開外,再如何保養也不會是二八佳人,是真是假出來一見,就知分曉!」皇後冷哼道。
「奴婢也是這樣想的,可這話是他們府里的太太小姐親口所說,如今她們嚇壞了竟不肯回去呢!」秋葉又道。
「真有這事?」皇後皺起眉頭,太子是未來儲君,挑選太子妃極為重要,首先一條要家世清白。
如果安國公府真有這種匪夷所思的事,就算宋卓華本身條件再好,也不可能當選太子妃了。
頓了頓,皇後開口,「你去安國公府走一趟,替本宮送對玉鐲給宋家小姐,順便給她家老太太請個安!」
秋葉了然,「是!」
這一切,延禧堂的老太太還不知情,正對著鏡子搔首弄姿,恢復青春身量也苗條了,那麼多好看的衣裳還能穿呢!
這時听下人來報,「大姑女乃女乃回府了!」
話音未落,卻見珠簾被重重地揮開,宋青蓮怒氣沖沖闖進來,「娘!」
才叫了一聲,赫然發現室內並不是熟悉的老娘,而是一個比她年輕貌美的女子,「你是誰?」
老太太沉著臉道,「你如今是丞相夫人,怎麼還這麼冒冒失失!」
雖然聲音變得清脆,但這語氣絕對是她娘,宋青蓮仔細辨認越看心里越發毛,「你,你究竟是誰?」
老太太得意的笑道,「你說我是誰,自己親娘都不認得了!」
宋青蓮又驚又怒,「難道外面的傳言竟然是真的?你,你真會吸人精血!」她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老太太瞬間收斂了笑意,」你說什麼傳言?」
「你,你不知道嗎,這京城都傳遍了,說你會**血,智哥兒被你害的臥病在床!」宋青蓮結結巴巴。
「該死,究竟是誰傳出去的!」老太太怒道。
這時安嬤嬤匆匆進來,「老太太,大事不好了,外面都傳……。」
「行了,我已經知道了,叫老大媳婦來,我倒看看她是怎麼管家的!」
宋青蓮不敢確認眼前這貌美婦人是親娘,更害怕了,「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害我娘?」
女兒居然害怕自己,老太太怒喝道,「別說這些沒用的,快說外面到底是怎麼傳的?」
宋青蓮戰戰兢兢,把听到的流言說了,老太太氣得七竅生煙。
老變少,少變老,似乎她真和孫子互換了,在自家可以用亡夫糊弄兒孫,可這種事情拿到外面去說,誰能相信。
「該死,究竟是誰亂嚼舌根子!」
宋青蓮跺腳道,「您天天坐在井里呢,李氏母女早逃回娘家了,話就是她們傳出來的!」
「該死的!王氏那沒用的東西是怎麼管家的!」老太太怒氣沖沖。
王氏才知道外面的流言,焦頭爛額沖進來,正好听到她的咒罵,忍著氣抱怨,「快想想怎麼平復謠言吧,事情越傳越離譜會影響華兒的婚事!」
「哎呀,差點忘了華兒!」宋青蓮是真疼愛頭一個女兒,驚呼。
「娘!不管你用什麼法子,趕緊恢復原樣,到時您和智兒往人前一站,流言不消而散,否則華兒太子妃的位置保不了的!」
「還用你說!」老太太煩躁的喝道,「我要有這能耐早變回去,可我自己還一頭霧水呢!」
王氏冷笑,這會兒終于不編瞎話了!
看她女敕得能掐出水來的臉蛋,暗暗咬牙,「您老再想想,變化之前有什麼癥狀,咱們再照著來一次,說不定就能變回去。」
老太太黑著臉,先不說她願不願意,事實上她真不知道,撇嘴道,「我就是被你們氣昏了,一覺睡醒成這模樣,我哪知道怎麼回事。」
「智哥兒呢?他究竟是什麼模樣,不行就讓他到人前現身解釋一下。」宋青蓮急切。
想到宋智快要油盡燈枯的模樣,王氏苦笑,「他那模樣真不能見人!」
「有那麼嚴重?」宋青蓮不死心,「算了,我去看看他!」
「行了,蠍蠍蟄蟄成什麼樣子!」老太太喝道,「我記得族中四房翔哥和智兒年歲相當,模樣也差不離,去叫他來!」
「母親的意思是讓翔哥頂替智哥出去解釋,可是他瘦多了!」王氏暗贊婆婆心眼多,李代桃僵的確是個好法子。